原创小说：
牵手一起走过的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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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国外的惊喜和好奇过去之后，接下来平淡的日子对来德国不久的羽然确是个很大的考验。没有出过国的人或许很羡慕国外的生活，认为到了国外就是进了人间天堂，羽然会告诉你：那是人家的国家，对人家来说是天堂，可是对外国人而言也可能是地狱。
羽然除了英语，德语几乎不能对话，日常生活中，德国人不大爱讲英语，购物、上学等没啥事的日子还能应付，最头痛就是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不接吧，怕误了事；接吧，拿起电话羽然根本记不住德国人的名字不说，说话语速太快，再有什么地方口音、说话口齿不清的就更听不懂了，怎么跟语言班老师说得不一样呢？羽然尴尬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能听个大概，但她不自信，请对方稍等一下，人家还得再重复讲一遍，之后她再验证自己是不是听懂了。女儿在家她就不去接电话而是先跑到安吉拉的房间敲门喊道：“安吉拉快去接电话！”
安吉拉的德语是在无意识、潜移默化地进程中飞快进步。她学德语是听来的，是玩来的，在课堂上、在德语电视节目上，或在活动中与小朋友的玩耍中，而羽然的德语还维持在书本上、理论上，她给安吉拉讲语法头头是道，可是应用起来却不如安吉拉，越是错误百出，越是不爱开口讲话，形成恶性循环。每一次家里来电话或者来个客人敲门都让羽然紧张兮兮、忐忑不安。
尤其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更让她措手不及。如果与人家面对面的，她可以德语、英语的互换使用，实在不济还可以手脚并用吧，比如还可以面部表情、肢体语言表达，她多么希望在她还没有学好德语之前，他能留在她的身边，帮助她解决那些看似简单但是对她一个又聋又哑的外国人很纠结尴尬的事儿。
6
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这回正赶上阿雷克斯刚返回南部，羽然发高烧、肚子疼，好几天了不见好转，她就打电话告诉他，撒娇地说：
“亲爱的阿雷克斯，我发烧，老难受啦，你快回来吧！”
“你是不是感冒啦？”他显得着急反问她。
“根本就不是感冒症状呀，不流鼻涕，头不疼、喉咙也不疼，倒是肚子老疼，胃也疼。。。。小便也疼！”
“呵呵。。。。。怎么会哪儿都疼呢？是不是你患相思病了？
“小宝贝儿，你听我说，等我到家那可太晚了，你先自己去看啊哦！”
“可是我都还不知道在德国怎么看病呢？”
于是他一板一眼，尽显德国人的严谨，一条条的很磁性的男低音传来到羽然的耳膜里：
“第一在德国通常有病先看家庭医生，拿着医疗卡提前到家庭医生那里挂号预约，之后按时就诊；第二小病医生会给你打针开药，要自己到药店按医生的处方买药，否则没人敢卖给你药，第三。。。。。。”
不能阿雷克斯说完，羽然急不可待地高喊道：
“我要看急诊呢！”
“那马上打112急救呀！救护车拉你到医院抢救，电话通了，记住，你一定要讲清楚你叫什么？家住哪里？简单的病状描述，发烧的德语是。。。。。。不需要你自己花一分钱。”
“烦死了，112不是救火电话吗？中国可是119呀？”羽然心想，怎么描述症状，这德语单词怎么说我都不知道，她又对他央求：“你快回来好不好呀？我要疼死了，见不到你了。。。。。。抽泣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宝贝儿，你坚强些，你能行！”阿雷克斯焦急地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找一个外国人做妻子遇到这样的问题才刚刚开始，他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他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该提前告诉给她才对。
“怎么小便也疼呢？”他急得火上房了，还是压低声音对她说：
“别紧张！你先去家庭医生那里看看，看医生怎么说呀！”
羽然对着电话里那个正疯狂爱着她的男人大声地说：“OK！谢谢你！”
一股怒火腾空而生，绝望地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没等撂下电话，就听阿雷克斯在电话那头又追过来一句：“我下午正好要考试，对不起了！晚上再打给你电话，我要听医生怎么说”。
羽然擦拭满脸的汗和泪，之后又一次发冷，从热到冷间隔越来越短。她从衣服挂上取下冬天才穿的棉夹克穿上，戴上毛帽子，刚要推门出去，一下子想到中午放学的安吉拉，回家看不到自己的情景，流着眼泪到处找妈妈，连忙给女儿歪歪扭扭地写张小字条放在餐桌上，告诉她妈妈去家门口的家庭医生那里了，还给她留下5欧元，让她自己在对门的店里买个土耳其肉饼吃，这才锁好家门出去。
出门不远过了两条街就是阿拉伯字的穆罕默德全科诊所，里面坐了许多人，她掏出医疗卡准备挂号，拿出一张小纸条给那黑眼黑头发的女护士看：
“挂急诊！我要打针急救！”这是她刚刚在电子翻译器上找到的几个德语单词。
护士奇怪地看着这个不合时宜打扮的女人，扫了一眼那个字条上的字，仍按着常规对她问话：
“您要看医生还是正常开药？。。。。。。。”
羽然第一次看病，哪里听得懂她的一套问话，倒是先把手里的医疗卡递给她，嘴里说着：“是的！”
护士站在那里等了半天不见她的下文答复，又问：“请您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吗？”
“OK！谢谢！”
只见护士眉头拧成一个结儿，摇头耸肩伸出双手对她说：
“对不起，我听不明白，请坐下来等。”
羽然着急地手脚并用，急中生智指着肚子，想起来阿雷克斯在家时常说，这“尿”可以用“水”来代替，嘴里说着“水”，往下脱裤子的样子，马上蹲在地上，发出小孩撒尿嘶嘶的响声，然后弯腰捂着肚子，惹得满屋子看病的人像看滑稽剧，前仰后合，大笑不止，以为羽然是个精神病患者。羽然气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护士也跟着笑了起来，面容柔和多了，露出整齐的白牙，对羽然说又说了一句：“还是请您坐下来等一等好吗？”
等了很久，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光了，还是轮不到叫她，这哪里是急诊？还是什么救死扶伤？羽然鼓足勇气大声地吵闹起来：“我疼！我疼。。。。。。”这个单词她会说，一口气说下去。
护士这才想起了她似的朝她威胁道：“请不要扰乱秩序！医生马上就会来的。。。。。。”
羽然使劲全身的力气推开医生的门大声哀求道：
“我要死了！请请请！”一板一眼一连说了三个请字。
“还是请您等一下。。。。”护士的面孔严肃起来，向医生使个眼色，紧紧站在羽然的身后。
这个中年男医生猜出了这个外国女人的难处，不太满意地向护士一挥手，示意她退去，扶着羽然坐到带轮可以移动、升降的铁床上，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脑门，神情一变，马上喊叫护士，护士拿来针剂三下二下给羽然推上，医生让羽然到休息室里的床上躺下等候，过了一会儿，医生尽量用简单的语句，拉长音地问她哪里不舒服，已经讲不出话来的她，用手指了指那团捏在手里的纸条，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又向她的小腹压去，羽然“妈呀”的一声大叫，咬紧牙关向医生点头，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涌出止也止不住。
止痛针的作用马上见效，她感到好多了，谢过医生，她拿着医生开的口服药直奔药店，回到家里马上服上，几天没怎么吃饭了，没有一点儿气力，衣服也来不及脱掉躺下又昏睡了过去，到了晚上药效一过，她频繁地去厕所，小便时还是疼得要死，又开始新一轮的发烧，一会儿出汗热，一会儿又冷得哆嗦，她让站在床边不知所措的女儿往她身上加被子，身上盖着羽绒被、毛毯还是冷得发抖，越冷越要离开被窝不停地跑厕所，到了厕所刚蹲下又没有了，她意识到必须多喝水排尿消炎，喝水、上厕所，再喝水，迷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这样觅死觅活地又折腾了一夜。
呢喃文/图
待续
| 阿朵 (2014-02-22 00:06: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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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石？ |
| 天地一弘 (2014-02-22 12:14: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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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习惯有太多不同。 |
| 梅子 (2014-02-22 22:21: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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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这里看到了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可能遇到的困境，想到了那些留学的同学开始的不易。 |
| 夕林 (2014-02-23 16:26: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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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异国他乡的窘迫写得很详实，细节具体感染！ |
| 呢喃 (2014-02-24 09:56: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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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连载需要，恕我暂时不能相告，呵呵，想知道吗？跟读啦！ |
| 呢喃 (2014-02-24 09:57: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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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矛盾产生的原因之一。谢跟读！ |
| 呢喃 (2014-02-24 10:02: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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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梅姐，每个海外游子都了不起呀，不是出国本身让人羡慕，而是生存下去的能力。 也许只有用文学的环境才能生动地表达这种无奈、纠结。。。。我愿意尝试下去。 |
| 呢喃 (2014-02-24 10:07: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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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夕林！写小说我还要向大家学习。 其实在小说的整体构思和语言叙述表达上还很欠缺，慢慢摸索吧！ |
| 刘瑛依旧 (2014-03-17 21:32: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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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语言不通的窘状...... |
| 呢喃 (2014-03-18 13:44: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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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再大能耐也是白搭，一切重新开始。 |
| 菩提雨 (2014-04-04 15:44: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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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身体会，感同身受，好像又回到了刚出国时的窘迫时代！ |
| 呢喃 (2014-04-08 09:35: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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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作家来访！ |
| Amoy (2014-04-24 15:05: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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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那种难处和生活的不便！不过，人的适应力其实挺强的，相信后面女主角能适应德国的生活！ |
| 呢喃 (2014-04-25 06:4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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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最难不过语言关，其他还在其次。 |
| 呢喃 (2014-04-25 06:47: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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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最难不过语言关，其他还在其次。 |
| 呢喃 (2014-04-25 06:48: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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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最难不过语言关，其他还在其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