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的心》四
文/夕林
一阵春风猛地刮过来，夹杂着花香和水汽，吹醒了他。
天哪，我想干什么？罪过罪过。我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想到使用这样下流的手段。齐教授吃了一惊，飞也似地跑到自己别墅的一侧，用浇草的水，把自己发烧的脑袋，哗啦啦狠狠地浇了一阵子。
这次事件之后，齐教授再也不敢酒后上街观景了。若是真的犯了观景的瘾，他也不敢贪杯，小心翼翼地躲开那辆奥迪车，到对面的草地走走。他刻意地把手背在身后，不让它们游离出去。好像那双手，会不由自主地伸出去，干出点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秋天，系里为了便于同事之间的沟通，规定每个礼拜五的下午四点到五点，是“快乐角”时间。届时有饮料和点心摆上桌，大家三三两两地站着、吃着、喝着、聊着。X教授来自南方的一所大学，很健谈，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他在南方做博士时发生的趣事。
“A大学旁边有个池塘，是私人的。里面有很多鱼，活蹦乱跳的，从岸上就能看见。”他眉飞色舞地说，“经常有学生跑到那里钓鱼、谈情说爱。池塘的主人不乐意了，挂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私人地产，请勿擅入！’大学生不理会主人的警告，仍然我行我素。主人一气之下，叫人在池塘的四周筑起了一道一人多高的网墙。你们猜，学生会怎么做？”
“把网墙剪个洞。”一个学生说。
“还有呢？”X教授问。
没有人回答。X教授笑道：
“我猜你们都想不到！筑好网墙后的第三天，池塘主人的四个车胎就一起爆了。”
“四个车胎一起爆？为什么？”
“因为学生在他家的车库外面，撒了一大把大头钉子，哈哈哈。”
X教授的故事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包括不苟言笑的齐教授在内。
此后不久的一个周末，齐教授在太太的催促下，准备趁着天好，把后院甲板上腐烂的木板换一下，刷上新漆。太太提前慰劳他，特意把系主任从法国带回来的上等红酒打开，让齐教授喝了几杯。虽然齐教授没有醉，却有几分酒意。按照太太的吩咐，齐教授来到家得宝去买木板和钉子。挑好了木板，放在小推车上，他又来到了卖钉子的地方。在这里，齐教授看到货架上有一种钉子，钉头有铜钱那么大，钉针有半寸长，是名副其实的大头钉子。
这是干什么用的？他想。
突然，X教授的故事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在他眼前。大头钉子！如果买上一把，往自己门前的路边一撒，那辆人该死的奥迪的轮胎，就会“噗”的一声……。这种想法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刻，他头晕目眩，脸痛苦地抽搐起来。他找到一个顾客稀少的角落，用双手使劲揉搓自己的太阳穴。
他这样做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一所美国的法庭。里面坐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法官。她手里抓着一把一尺长的木锤，猛地砸在高高的桌子上。“咚”的一声，给台下的犯人定了罪。由两个可枪实弹的警察，把犯人押进了囚车。接着，又出现了另一幕。这一回，是一座中国古代的衙门。里面有一个穿着古装的老头子，正襟危坐。两排衙役，手里操着血红的杀威棒，拖着长腔，齐声喊道：威——武，肃——静！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顾客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谢谢。”齐教授这才如梦方醒。
这件事情对齐教授的震动太大了。他整日坐卧不安，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毛病。齐教授是个做学问的人，自然就想到了书，想到了图书馆。那里一定有这方面的自助书籍。他不想去大学的图书馆里寻找，那里同事太多，万一让人瞧见了，就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齐教授在西城区公共图书馆里，发现了一个“自我帮助”栏目。在那里，他看到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有《如何克服自卑心理》、《自我冥想手册》、《基督是你的万能药》等等。查看了一通之后，他选中了一本手掌大的小册子，叫《自我心理分析》。齐教授拿着这本小册子，鬼鬼祟祟的，生怕熟人看见，惴惴不安地办了借阅手续，匆匆地离开了。
| 夕林 (2014-02-05 21:18:51) |
|
马克一贯如此，和汤姆也是为了这些事。汤姆交涉过，没有用。见续集。 |
| 春山如笑 (2014-02-05 22:24:59) |
|
这两集让人为齐教授着急, 去找车的主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好了, 为何折磨自己... |
| 天地一弘 (2014-02-07 13:26:05) |
|
纠结！ |
| 夕林 (2014-02-07 16:22:59) |
|
情绪这东西，有时候很难控制。 |
| 天地一弘 (2014-02-08 01:30:43) |
|
是的，好情绪和坏情绪，需要人心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