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脚印都通向未来(2009/03/13)

 

女儿今天不上课。早上母女俩谈心,结果谈出一封给女儿的信:

 

子,谢谢你!上午的谈心虽然有观点的分歧与碰撞,所幸我们在碰撞中找到解决的方法,或者说达成协商解决的共识,这比让小小的矛盾、分歧深藏在暗处一触即发要积极得多。所以,这个黑色星期五(还是13号)不是那么黑,因为我们看到的还是光明。

 

孩子,妈妈意识里的你,并不是年底就要18岁就要成人的你:有时候是那个刚生下来的早产儿,一团秀气、不足斤两;有时候是那个抱着奶瓶拼命吸吮的胖娃娃,眼里有泪、面上含笑;有时候是那个拉着妈妈的手走在街巷中的小丫头,充满好奇、东瞅西瞧;有时候是那个在幼儿园坐等妈妈第一个去接的好孩子,满含期待、归心似箭;有时候是那个背着重重的书包去上学的小儿童,频频回头、不说再见;有时候是那个坐在书桌前学会沉思、开始思考的女孩儿。妈妈眼里的里,个子一天天长高,口齿一天天伶俐,身体已然发育,脸上依然稚嫩。一场谈话让妈妈看到了不同的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学会理性的表达;不消极回避问题,能积极寻求答案。可以说,妈妈上午看到的你,是开始从幼稚走向成熟的你,在不知不觉为你的十八岁做准备的你。

 

妈妈很欣喜,欣喜你开始像个小大人样跟妈妈交流了,虽然妈妈突然有点手足无措(大概每一个妈妈都要经历这一步吧,痛并快乐着的一步);妈妈也很伤心,看坐在面前的那个小孩渐渐有个大人模样,像长了翅膀的天使,终于要开始飞翔;妈妈还没学会松手,还想用自己的羽翼护卫着你,却不知道日渐长大的你,再不是妈妈的翅膀可以遮挡;妈妈还想继续挽留,回首时却看到过去的每一个脚印都通向今天——无论是抱着你时、牵着你时,还是放手让你自己蹒跚学步、摔倒再爬起来时——每一个深深浅浅、歪歪斜斜的脚印都通向今天,通向未来。

 

妈妈很自责,自责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给你更多的帮助与指引。妈妈在你懵懂的时候,知道母亲的责任不只是食物与喂养;妈妈在你偶染小恙的时候,开始知道自己要有坚强的臂膀;妈妈像每一个妈妈一样,对孩子的关爱更多地体现在关心健康与成长,在发现你长大的那一刹,突然醒悟到: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其实还可以——

 

•试着让你更多地学会肯定自己,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接受自己并爱自己是爱他人、爱世界的根本。自信的人所散发出来的内在的风采,是任何化妆品都无法营造、涂抹的。最美的给人深刻印象的永远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与自信,橱窗里的瓷娃娃又怎能打动心灵?

 

试着培养你对自然更多的热爱与投入,带着你一起看花看草、观鱼观瀑。对泥土的热爱能给予我们终身不断的回馈,对城市长大的你能提供一处疲倦时可以休憩、烦嚣时可以静心的净土。

 

•试着培养你更多的自理能力,放手让你去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小事。总有一天你将开始独立生活,甚至组成自己的家庭。与其让你到时候手忙脚乱束手无策,妈妈宁愿从现在开始与你一起学习一些蒸煮烹调、缝补编织的居家必备。妈妈希望你将来事业有成,更希望你可以从容地做一个称职的妻子、母亲,用点点滴滴的关心与爱凝结自己的小家庭。

 

•试着培养你更多地给与他人理解、爱与支持,在自己的人生账簿上记下更多的感恩,支出更多的关爱,将怨恨永远归零,让赠与不断积累。那么在你每一次翻开账簿浏览时,得到的都是内心的平和与满足,这将是任何物质的富有都不能企及。

……

 

妈妈又开始絮叨了,像往常一样。如果你不善意提醒,妈妈的单子没准又像王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这是妈妈们的通病吧,或许将来某一天你做了母亲才能一点点地体会。

 

谢谢我们的谈话,沟通才是解决冲突的第一选择。原来我们所认为的矛盾、冲突,在剥去代沟的外衣后,放在理解、信任的光天化日之下,再互相换个立场,看到的不过是每一对母女都迟早要遇到的问题:成长与放飞,理解与信任……

 

是的,每一个脚印都通向未来。妈妈最期盼的是:在孩子渐行渐远的脚印里,始终有一条连系心灵的纽带,与距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