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最后,两人倒在附近一家廉价小旅馆“吱吱呀呀”乱叫的床上,尽管空气里充斥着发霉和悬浮灰尘的呛鼻味道,床框上还留有可疑的白色泛黑的斑斑污渍。
当褪掉彩风的衣服,她那瘦弱得像13岁少女般的身体,在滋滋作响的日光灯管下,惨白地呈现在他充血的眼睛里,老余诧异地酒几乎醒了一半。
惊讶片刻之后,他不由地打了几个酒嗝,酒气一下子弥漫进鼻腔。彩风抬头向他投来了楚楚可怜又羞涩腼腆的目光、送上撩人的热吻和缠绵,他心头猛然蓬勃着一种强大而又卓越的感觉。那具单薄赢弱的躯体在转瞬间开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他带着摧毁式的爆发力进入战斗。却发现,这位拥有13岁少女般身材的女人,有着丰富多姿的经验。这使他吞下肚的酒精又开始以加速度的方式在体内、头脑里剧烈地翻腾起来。他蜷曲在内心深处动物般的野性开始以各种方式加以充分的演绎和诠释。
在呻吟与大汗淋漓中,战斗宣告结束。
当文明似薄被覆盖回了他疲惫的身体,枕边的喃喃呢语已然演变成了催眠曲。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旅馆深色厚重的窗帘夹缝,如利剑般锋利的投射进余志谦惺忪的睡眼里。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他恐慌了一下。确定了自己的方位后,他低头审视着枕边陌生女人酣睡的模样,他赫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安蕾身旁一件庸俗的陪衬物。他是强壮的、他的出轨更是富含深意的,是这个缤纷复杂社会的另一种真实。就像花朵一样,娇艳美丽,但都有一个粗壮丑陋的根部。
自有记忆开始,余志谦就很谦卑、很名如其人地做人做事。在公司里,基本上所有棘手的工作领导都会分配给他,但每到加薪晋级时,领导们似乎总记不起公司还有个叫余志谦的人。他一直默默地忍受着,人前保持着与世无争的模样;回到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捧着一本《小窗幽记》让自己更透彻地领悟“出世入世”的境界,更深刻地鄙夷那些凡夫俗子,并告慰自己心中的忿恨与长期的积郁。
这回,他来了一次彻底的颠覆。他的自尊心因为出轨和发泄而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与成长。当他挽着彩风麻杆样的手臂,一起走在浦东大风凛冽、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没人会注意他们,因为他们看上去太普通、太“般配”。
在志谦的心灵深处,却因为这新的占有而产生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充实。他蔑视自古至今,人们对肉与灵背道而驰的批判。相反的,他却觉得情欲的满足让自己的灵魂饱满而膨胀。
当他的目光仰视着浦东如洗蓝天下一栋栋伟岸、拔地而起的高层建筑,看着别人一家三口幸福说笑着走在路上,他心里会陡然产生一种不真实和恍惚的错觉,这使他觉得脚下的土地有点过分的柔软。但,当他低头瞥见彩风脉脉含情又充满崇拜的目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充斥着他的心房。
紧接着是跟彩风几个月的小别,因为他不得不回S国公司总部。
离开了彩风,良心又纠结着要他忘记那次因为“酒醉”的出轨而引发的艳遇。他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角色,或者说重拾了自己前世的生活。他学会了扮演一个看上去忠实不二的丈夫,并把买给彩风的香水献给了自己的夫人——美丽的安蕾女士。
但一年以后,当命运最终把他搁置在上海分公司科技研发部经理的位置上,他不得不再次告别心爱的妻子,只身来到上海浦东。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里的双人床上,孤枕的夜晚,让他重新思念起那具少女般的身体和灵魂再次丰满起来的感觉。
这种思念点燃了一种更痴迷的眷恋。这种依恋就像鸟儿依偎着树林,鱼儿留恋着水塘。他发现自己完全离不开这个温柔乡了......
终于,没多久,他就把彩风像贵宾似地接到了他的寓所。原本他跟同事王鹏一人一个房间,他只简单地跟王鹏打了个招呼,就在王鹏诧异的目光和惊讶地张大了的嘴巴下,让许彩风以女主人的姿态高调入住了,来了个“花拥鸳房”。
在忘我的疯颠与欢畅淋漓之后,尽管老余很小心地做足了防御措施。这一天,彩风终于扬起了泛黄的灿烂笑脸,兴奋地宣判了他的“死刑”——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