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的香味出来了。长河舀了一碗,端来给秀月吃。
“来,秀妹,快趁热吃。今天抓到这只还特肥。”
“你不吃啊?”秀月看他又要去锅里舀。
“趁这汤热,我给芦花也送点过去。她大伯上了年纪,怕是也料理不了她。也顺便去看看她到了没有。”
“那我等你回来再吃。”秀月撅起了小嘴。
“那好,我吃了再走。”长河看秀月的样子,不由的笑了。他搬过来小凳子,在秀月旁坐了下来。
秀月看着他吃的香劲,也笑了:“不是不让你去,是要你先吃!”
“我知道。”长河说着,吞下了一大块。
长河装了一碗,盖好了,放篮子里,拎着就出了门。
石伯刚完工回来,长河就到了。他端出了鸡汤,对石伯说:“师傅,这鸡汤,给芦花补补吧。还有这些花生,给您下酒。”
石伯见了花生就乐了:“呵呵,长河,难得你还记着我。今晚咱爷俩就坐下来喝一壶吧!”
长河说:“改日吧师傅,今天的活还没做,今晚得赶工了。芦花没事吧?”
“没事,没事,”石伯说,“这孩子闲不住,到外边浇菜去了吧。”
“师傅,芦花总提阿牛的,阿牛是她......”
石伯点点头,凑进长河耳边把阿牛家的事几句话说了一遍。
长河和石伯道过别出门的时候,和芦花碰了个正着。
“给你带来碗鸡汤,你,你去喝了吧,身子虚得补补。”长河看着芦花的脸,不知是不是夕照的关系,芦花圆圆的脸上多了点红光。
芦花心里一阵阵的暖意,眼睛有点潮,“多谢秀月姐,多谢长河大哥......”她看着长河,他的脸棱角分明,却掩盖不了里面的柔和,还有那深深的善。
芦花进门见过石伯,两人就讲起了长河的家,秀月的病。
“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得这种病。”芦花自言自语。
“咋说呢,有人说,那是前辈子做了什么坏事,造下了孽。”石伯说。
芦花静静听着,没有答腔。她不相信那是真的。那么好的秀月,怎么会做坏事?什么上辈子不上辈子的,她不相信。
说什么她也不相信。
第二天,芦花还跟往常一样到镇上去卖牛奶,只是这回心境和几天前判若两个世界。她不知道自己卖牛奶要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心里空茫,让她感到透不过气。
石伯让她卖了牛奶自己留点钱,回到石家,她就拿出那个蓝色的钱袋,那是阿牛留给她的;还有那只布鸟......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眼泪象断了线一样往下滑。
仿佛一切都很遥远了,又仿佛只是昨天。
哭着哭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她到了牛圈里,挤了一瓶牛奶,想给秀月带过去。
秀月还坐在那靠椅上织着毛线活。见芦花来了,想站起来。
“你坐着秀月姐,我来给你热碗牛奶。”
“哪来的牛奶呀?”秀月问。
“是自家的。要是长河大哥也能养一头就好了。”芦花说。
“哪有功夫养啊,这不,他昨晚都没睡觉,赶了一宿。今天给人家送过去了。还说今天有打石的活儿,不知啥时候才回来呢。”
“长河大哥真是够辛苦的!”芦花叹了口气。
“差只差我一人帮不上忙......河阿哥嘴上不说,总安慰我,可我这心里,我知道他很难......”秀月停住了手,眼睛开始发呆。
“别急秀月姐,总有办法的,我和大伯说了,往后常来和你作作伴儿,帮称帮称。”芦花赶紧安慰她。“你在织啥?”
“给河哥织件毛背心。就差几针了。”秀月笑了起来。
“这线真好,哪来的毛线啊?”芦花问。
“我妈给我的。说是有一年集市上买来的。对了,听河阿哥说,过几天镇上有热闹看,他带我去看,顺便还带我去看大夫。”
“那多好呀。对了,秀月姐,你啥时候教教我织毛线活吧。”
傍晚,忙了一整天的长河从打石的工地回来了。路上碰见了美玲。她脸上抹着胭脂,画着眉,穿着一身红白格衣襟,身体的丰盈张力外溢。见长河推着车,连忙就凑过来。
“哟,河哥,回家啦?捎我一段路好吧?”美玲满脸是笑。
“去哪儿?”长河没正眼看她。
“还有哪儿?去看看我堂妹呀。”
“好吧,上来吧。”
“河哥,我这儿有柿子,熟的,你吃一个吧?”美玲说。
长河摇摇头说不吃。
到了家,见秀月站在门口等他。
“河阿哥,今天有牛奶喝呢!”秀月一见面就说。
“哪来的牛奶?”长河问。
“是芦花送过来的,饭也好了,她帮着做的。可香了!”
“芦花来过了?正好,肚子正饿呢。”长河说。
“芦花,谁是芦花?难不成是那个......”美玲的眼珠滴溜溜的转。
“是,就是给咱们救过来的那位妹子。”秀月说着,打量着打扮艳丽的堂姐。
“我说呢。”美玲转向长河,“河哥,这女人来历不明,你可小心点,谁知道她那天是怎么了。”
“我知道她是怎么了。”长河说着,拿起装着牛奶的碗就准备喝。
“这就喝呀?”美玲问。
“干啥不喝?又没毒。”长河答。
“哦,敢情俺那柿子里有毒啊?”美玲顶了回来。
长河不乐意和她多说,拿起个大盆准备去洗澡。
“水烧好了河阿哥。”秀月说。
长河一出去,秀月就和美玲说:“你少说那些刺耳的话,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美玲有些委屈:“这回是他先刺我耳的......那么好的柿子,他凭什么不吃啊!对了,秀月,不知怎么的,一提到这个芦花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可千万看着河哥,我怕他吃啥亏。”
“你也是多心了,真的,那妹子挺好的,她说她会常来帮忙。”
“你看,就冲这点我就不放心。”美玲神经很敏感。
“你想哪儿去了,她是为了我。其实她自己都怪可怜的,连个家......哎,听河阿哥说,是她男人把她放石伯这里的......”话刚出口,秀月就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你瞧,你瞧,我说得没错吧,她要是没点什么,她男人会不要她?!”
美玲越发觉得自己的感觉和判断没错,她手捏捏下巴,琢磨着心事。
梅子 (2014-01-08 09:10:38) |
美玲给芦花的伤害很快就会来到吗? 我还推测在秀月百年之后她俩才会"遭遇"呢。 坐沙发慢慢品味。 |
虔谦 (2014-01-09 01:51:06) |
嘿嘿,谢谢梅子姐沙发!:) |
鐡手 (2014-01-29 07:34:47) |
看的出来,美玲对长河有意,长河提防着美玲,对于芦花的出现,美玲是120个不痛快,这之后又会演绎出什么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