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原名:哥们儿姐们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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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过后,初中的第二个学期开始了,一开始一切都挺顺,老师还是不断夸奖傻二的进步,我也依然是班里的第一名,可是,傻二在期中考试时犯的错误一下子把我从全班第一的地位打了下去,沦为大家的笑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第一门考试是数学,我们顺顺利利地过去了,我是当然的一百分,袁洁那么努力也只比傻二高4分,得了99分。你要是小学算术不错,就可以算出傻二的数学成绩了吧——95分!考完数学那天,傻二告诉我,他故意错了一道5分的题,他还特够哥们儿地说,“我得让着你点儿,不能让老师看出来。我不和袁洁比,她是班长,给她留点儿面子,我能及格就行了。”
第二门考试是语文,我和傻二约好,如果有作文可就不能抄了,那样会露馅的,他说没问题,还吹吹乎乎地说他不怕作文,说他比我大几岁,见多识广,肚子里有货,还怕作文?平时他就是懒得动笔,所以写不出什么来,考试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他准会思路大开,就怕时间不够,收不住笔写成了长篇小说。
卷子发下来一看,还好,没有作文,就是填空造句类比断句和古文翻译。拿到考卷,我就没停笔,一直在写,而傻二在我旁边眉头紧锁,好像一副思考的模样,只是不落笔写字。我知道他在等待,一旦我答完几道题,他就可以开始抄了。
很快,第一张试卷答完了,我把试卷挪挪地儿,方便他看,把胳膊抬了起来。
傻二的头低了下去。
时间不长,我的胳膊沉了下来,老这么支着也太累了。
“嘿-嘿,你丫胳膊再抬抬,我都看不见了,”傻二小声说,捅了捅我。
我抬高了手臂,又把考卷朝他那边移移。傻二的铅笔在他的试卷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就这样,我不断抬高手臂,又慢慢沉降,接着又抬高,又沉降地折腾了两节课,直到下课铃响,我才疲倦地交了卷。出了教室,我不断地甩胳膊扭腰,傻二也不断活动脖子,用手扳动脑袋,然后高兴地蹦了个高说,“走!到我家去,我爸昨天带回来芝麻酱烧饼了。”
第二个星期,刘老师叫我们下课后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我们看见刘老师的办公桌上摊着两张语文试卷。
“你参加期中考试了吗?”刘老师问傻二。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当然了,我交卷时,您不是还说让我们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吗?您还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将来如何如何什么的?”傻二回答。
“这里哪张试卷是你的?”刘老师指着桌上摊开的那两张语文试卷问。
傻二指着一张字迹歪斜潦草的试卷,“这是我的,这不是我的笔迹吗?”
“你仔细看看,那是你的吗?”刘老师的语调有明显嘲讽的意味。
傻二上下打量着试卷,肯定地说,“那当然,这就是我的,没错!”
“那你怎么写上别人的名字了?”
真的,在考试人姓名一栏出现的是我夏华博的大名。傻二愣了,直挠他的脑袋。
“你解释一下,”刘老师把脸转向我,“你怎么有两张考卷,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啊,真奇怪,我也不知道,谁写错了吧?”我看着那两张考卷嗫嚅着。
“好啦,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们准备补考吧!”刘老师把两张考卷收起来,不客气地说。
“刘老师,这事不怨小博,是我偷偷抄他的,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在这种时候,傻二总是讲哥们儿义气的。
“不用多说了,准备补考吧!”刘老师站起身,绷着脸,一点儿也不肯通融。
从办公室出来,我一肚子火,补考,我怎么和爸妈交待呀?
“你丫怎么抄的?怎么这么笨呀?”我狠狠给傻二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
傻二揉着胳膊,低声下气地说他抄的太急了,考试那么紧张,没顾得上用脑子,光想快点儿抄了,看见我卷子上的字就一股脑地抄了下来。
“你真傻呀,怎么连我的名字也抄,害的我跟你一起补考!”
“我可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哎,我明天给你带个烤白薯吧?”傻二满脸堆笑地说。
我回家挨了打,不是我爸打的,我妈说我爸手重,不让他动手。我妈把我拉到里屋,用扫床笤帚扫了我屁股两下,又用手拍打两下床,小声告诉我,让我大点儿声哭。
我就起劲地嚎了两声。
一星期后我和傻二补考了,偌大个教室坐了三个人:我坐在教室第一排最左边,傻二坐在教室第一排最右边,刘老师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正中间。考试结果可想而知,我还是一百分,傻二却是不及格。
傻二的座位也被调整了,他一个人坐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的最左边,我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的最右边,我们都没有同桌。傻二愁眉苦脸对我说,他可能又要留级了。
完了,全完了!我可真够倒霉的,这下让老师盯上了,谁还能救我呀?再这么下去又要蹲班了!他伤心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