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交通很不方便,小时候去温州的次数还是蛮多的,很多时候是坐汽车,公交的,或者叔叔的大卡车,要在路上盘山绕弯一天一夜还不止。有时候大半人都在那里呕吐,其他人闻着味道,夹上汽油味,也在将吐的状态。我倒是习惯了,有几次拼命熬住,就不再有反应了。父亲每次都要准备晕车的药,后来就越来越少跑回温州去了。
有一次,跟父亲一起搭叔叔的车回杭州,是个夏天,晚上奇热,不知道怎么的汽车坏了,现在想来是发动机的制冷设备有问题,引擎盖冒起烟来,他们搞了一个象吊盐水一样的瓶子吊在反光镜的支架上,往里面不停地滴水,边开边加水,…车后面有西瓜,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招惹了强盗,居然车一息火就有人奔过来,往车箱板一抓,就要爬上来了,正好同行的几个人反应快,把他推下去,结果一下子有好几个人同时又攀爬上来,于是他们就用脚踩扎在上面的手,只听得嗷嗷的叫,…终于车发动起来跑了。
再后来,我们看到天很红很红,都说太异样了,等回到杭州,可能还过了一阵,说那就是唐山大地震的那个晚上。
那一年,我上学了,再以后,就不可能平时去温州了,总要等到过年才有可能去,但是每一次都十分不容易。有一次,好像是妈妈已经回城了,一家人特别高兴,也是为了去温州报喜,我们一家经过上海去温州。火车到上海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了,我们在路上走,找旅馆,只记得走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又起来走马路,我太不喜欢上海了,马路怎么那么多!可是父亲总有那样多的理由,要走到每一处地方看个究竟。他其实早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画了很多地图,做足了功课怎么走,可是真累啊!后来我在上海找到我的妻子,并在上海安了一个家,很多地方再重新走过,感觉就大不一样了,她又会说出很多典故噱头来,变得很有意思。
终于上了驶向温州的民主十八号,这是我坐过的最大的船。估计有三千吨级,旅客足足有六七百,里面的设施非常漂亮,还有电影院呢!现在我们看泰坦尼克电影,好像很壮观的样子,其实我当时上这条巨轮,感觉有过之无不及。在船的甲板上面可以看到海鸥,海浪,我有点失望的是大海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蓝,大人解释说,这是近海的缘故。
到了温州,当然热闹了,我们有四个堂兄弟在一起玩,还有其他的姑表亲戚,拜年也要拜上一个星期,一家家过,压岁钱多得合不拢嘴。最后还有坐小船玩楠溪江,那是老家永嘉境内非常漂亮的地方,临着雁荡山,被誉为“中国山水画的摇篮”。这里的江面宽阔,水流平缓,清澈见底,秀丽柔和。尤其那水里的绿色,竟一直在变幻之中,绝对就是“春来江水绿如蓝”的境界。在小舟里荡漾着,还忍不住去尝一尝“天下第一”的楠溪江水,又觉天气和畅,似仙境一般。
谢灵运有才,曾任永嘉太守,他为什么不从此就在这里纵情山水,难道还有什么不足之处吗?他却总有不足,心怀忿忿,终究落得大不幸。小时候一直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性情中人,而自己又能不能够比他看得穿:“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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