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儿吹不散的。。。(十二)

 

到兵站去玩儿
 
 
   沿着小城的市中心往东走,有一个汽车站,坐上汽车拐北上路不多一会儿,就会遇到一个丁字路面的柏油大马路。在这条坑坑洼洼的马路上,每天奔跑着无数辆来来往往的大小汽车,它是小城通往外界联系的必然通道。
 
   沿着马路再往前走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就会有一个兵营驻扎的小小兵站,里面驻守大约有一个连的部队,具体兵站是干什么的赵文峰他们并不知道,只知道有提供路人临时吃住的招待所,还有就是小城的孩子们常来这里玩儿,和兵站的战士们混得很熟。赵文峰和他的哥们以前常骑了自行车来兵站玩儿,有的时候顺手偷一顶没有五角星的军帽戴在头上,回到学校招摇过市,别提有多威风,让别的男生好生羡慕。
 
   自从进入重点高中以后,孩子们的学习紧张起来。为了要过上大学这座独木桥,人人都在埋首读书,暗自较劲,谁都想不起来出去玩儿这码事了。十一国庆的时候,各个学校都放假。赵文峰召集以前四中的一帮哥们一起,约好了大家去兵站玩。
 
   这次出去略有不同,就是可以带女生一起。上初中的时候,男女生界限很严格,不讲话,还划三八线,进入高中以后,孩子们长大了,这些东西早就破了,男女同学不但说起了话,而且有几个还偷偷地谈起了恋爱,大家再也不大惊小怪,而是表现出一种见怪不怪的豁达宽容,时不时地还开些小玩笑,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吃了酸醋。
 
   赵文峰感觉出小竹对他的疏远,但是越是这样,他对小竹就越是上心,很多的时候到了渴望的地步。他骂自己没出息,但是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内心不去想她。进入一中以后,班里有几个女生对他暗中有好感,他都知道,但是他都不去理会。在他的心中,唯有小竹是最好的。有的时候。他远远地看见小竹的身影,都会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情愫,刚硬的心胸里涌进一汪柔情的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文峰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对小竹,是越来越没有出息的喜欢,无法抑制。
 
   赵文峰这次组织老同学去兵站玩儿,有他自己的目的。那就是,他想靠近小竹,也想试探一下到底小竹对自己的感情。。。很明显,升入高中后的小竹有点陌生,对小竹的表现也不如自己期待得那么满意。
 
   姚小竹没有报名参加去兵站玩,一来怕晒自己骑车从未跑过那么远的路,二来有点想躲着赵文峰,怕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起波澜。那次和他闹出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至今还心有余悸。初中好友叶蕾报了名,听说姚小竹没报,就主动跑到她家里动员她。她们自从分开,也有好久没有在一起说悄悄话了。小竹经不住叶蕾泡蘑菇,终于答应加入他们的行列。
 
   十一那天一大早,大家带好帽子,带足了水和干粮,骑上自行车在四中门口集合。一行人大约二十来个,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清点人数都到齐了以后,就浩浩荡荡开拔了。
 
   天是透明的蓝,白云在轻轻地流动。远处是终年积雪不化的山顶,近处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出了城,孩子们撒野般向前冲去,天地人之间失掉了所有的障碍,只有那转动的阳光,投射在身上,随着他们做着光影的相伴。出生在这块土地上的孩子们,他们流动的血液里,应着这样的天与地,骨子里能承载一份欢快与忧郁,孤独与坚毅,它们和这无边的荒凉一样开阔,睡眠呼吸,遥相呼应,默契吻合。
 
   姚小竹很久没有那么开心地大笑过了,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头上的汗珠浸润在饱满的脸上,红润健康。一路上,她要么使劲蹬车,走到前面去,要么累了落在后面,和叶蕾说说笑笑,显出她少有的活泼。赵文峰和他的哥们骑在一起,表面上并不在意,其实耳朵总竖起立听一听那银铃般的笑声。。。他兴奋起来,把手张开,两腿叉开,让车子带着他一路下坡,风儿穿透他膨胀的胸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