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福贵瓷》(七)

  

 

福贵瓷 (七)


 

穿过穆斯林拥挤的街道,丁友贵摸响了庄大幅老式公寓内的门铃。

门开了,庄大福楞眼看了下丁友贵,情不自禁上去拥抱自己亲若手足的兄弟。

丁友贵脱下他的皮鞋,笑了,说:"怎么啦,是不是害怕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还好吗?"大福接过有贵的围巾挂到门厅的钩子上面。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不是我和尤蓓芬之间的事情?"

庄大福点点头。

"没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从来最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丁友贵顿了一下:"我们都是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没什么不好理解。"

庄大福张了几次嘴,最后究竟要说了,竟是一句:"别人做我不奇怪,最想不明白怎么尤蓓芬也会这样"

丁友贵冷静地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尤蓓芬的那个同事早前他接机尤蓓芬来德时候就见过,当时的说法是要去他们在卢森堡的一个合作伙伴那里开会,顺道同行。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丁友贵感叹自己竟然会这么木。最后,他结束了陈述:"反正,缘分尽了,你再努力也没有用。再说,她需要美国的身份,我能理解。"

 庄大福联想到自己对尤蓓芬曾经的想法,便又愈加感叹自己不过也是一桩不懂世故的木头。同时也有几分对友贵的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两个月,庄大福开始忙碌起来。等接下来有空跟德国的友贵打电话,这才知道前个月友贵被车撞了的事,而且严重到肱骨内换了两根医用钢筋。庄大福赶紧请了假飞过去。友贵借住在当地一个德国老头家。在友贵的房间,两人谈了很多,想不到友贵这次万分感慨,感慨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了。为了自己的绿卡,我撞成这样了她都不肯稍等段时间签离婚文件。"其实这事对友贵的打击还是挺大的,正是在这份昏沉里,他去市政厅办离婚文件被车撞了飞。

 快离开前的一天,庄大福也顺带跟友贵讲了讲小孙过来看他,以及他对小孙的看法。

"现在这世道,你要找纯洁,只有到月球上去。""可是......"友贵就接过说:"你是不是你还期待着从前我们古诗词里面讲的爱情?"有贵就说那是诗,不是现实生活。友贵还说,在婚姻里,其实还是有人疼你比较好,像自己这么疼别人的,到头来结局不过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凄惨得都没半个人疼。

说得大福有几分回心转意起来。


 

回家后大福一直在咀嚼友贵说的那几句话。想不到下一季友贵竟然带着一个德国女友敲响了他家的门。那时候的大福正好搬了个两室一厅的新房间,这下正好够住。 

晚上友贵上厨房给茶加水,友贵对大福说:"不用惊讶,老同学。后面还有个老家在农村的妹子等着我写回EMAIL呢。"

 大福楞了半响,没明白意思。

 周末,德国妞去市中心逛街。友贵这才把谜底抖开。他说人生一世,拧巴什么呢。我也要学尤蓓芬的现实啊,要留下来不找德国妞怎么行。实在留不住,要回去,那妹子也算一条退路,你看是不是?农村的应该要比城里的实诚些。当然国内那妹子也受过教育,湖南一个大学的外语系毕的业。

 最后走的那天,索性友贵把最后的底也抖了出来,他说尤蓓芬给他来信了,先是寄了混血孩子的照片来,搞到最后实际是跟他讲她新老公又墙外开花的事。我是不会再对她有兴趣了。友贵说的时候,大福仰望窗外欧式房屋后的挪威天空,只觉得云有几层,阴郁与欢喜并存。






木桐白云 (2013-01-14 23:01:28)

你真稳得住劲,这么长时间了还在连着写,你这些作品跨度很大。

俞静 (2013-01-15 00:31:26)

呵呵,其实不瞒木桐说,我不若海云他们有毅力,夏天办点事就把这故事给耽搁了半年。

不过有时也想,或许自由是最高的秩序。呵呵,算思考,也算自我安慰吧。

雨林 (2013-01-15 00:36:12)

自由是最高的秩序, 哈哈。

俞静 (2013-01-15 00:42:12)

呵呵,雨林在做引申哦:)

天地一弘 (2013-01-15 13:34:27)

自由是最好的空间,任由思想飞翔。

海云 (2013-01-15 17:34:50)

你这样说,我就在心里连声说了好几声惭愧。我的小说已经有好几篇写了一半放在那儿没下文呢,我通常会一心做几件事,注意力很容易就分散了,所以,如果没有读者催我,我就阿Q自己反正没人等着看,以后有时间再写。被你一点名,我开始反省,回头捡一篇没写完的小说继续下去。

俞静 (2013-01-15 19:45:52)

同意一弘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