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间采撷几朵朴素的小花

从田间采撷几朵朴素的小花

    ------评江峰的几首小诗

   齐凤池

   国画大师齐白石一生作了很多传世之作,他的斗方和小品,尽管画小,但都是价值连城。而他的学生李可染画的画再大,也卖不到四个亿的价位。因此,我们衡量一个画家的水准不能凭画的尺寸大小来断定。

   唐代画家诗人摩诘,他一辈子也没写出像《长恨歌》、《琵琶行》、《将进酒》这样的气魄雄壮撼世的长篇大诗,但摩诘的田园小诗,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瑰宝和佳品。

   我认为诗歌不在长短,诗人不分大小。只要诗人写出自己的感受和自己的真实情感就足以了。

   台湾诗人余光中以写小诗和乡愁诗闻名当代诗坛。他没有震撼诗坛的鸿篇长诗巨篇,但他的乡愁诗却抓住了世界华人的心灵。

   前几年,国内诗坛流行给诗人戴冠,给诗人名字前加上定语,比如打工诗人,军旅诗人,乡土诗人,校园诗人,农民诗人,钢铁诗人,矿工诗人等等。对于给诗人加坠定位,我始终反对。我认为,诗人就是诗人,没必要加上定语。给诗人加上定语,本身就是对诗人的一种亵渎或者说是一种幸福而痛苦的猥亵。而有的诗人不明白加上定语的含义,他们还觉得很幸福很自豪。其实,诗人就是诗人,诗人不分身份和地位,诗人不分大小,都是诗人。

   江峰是我认识好几年朋友,她在工作之余练习写诗,她的小诗,我读她的诗歌,有一种感觉,好像我是个有手好闲的人,在她丰收的粮食里挑选优良丰满的汉字种子,来满足我的食欲。

   对于江峰我从来不称为她是个诗人,她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个诗人。我觉得她就是一个用汉字丰富自己羽毛,而且很爱歌唱的文学小鸟。尽管这么多年她写了很多诗歌,作品多次在报纸上发表,有的诗歌还登上了国家级诗歌重要刊物。但她认为,自己也不是一个诗人。说的美化点,她是一个喜欢把汉字分行排列说话的聪明女人。

   这几年我读了她很多田园、乡村、亲情的小诗,她的诗歌给我的感觉,朴实、简单、灵动、乖巧,她的诗歌没有技术,完全是心灵巧手编织的,她不会给诗歌修饰和打扮,用诗歌的项链玉镯首饰装扮自己不是她风格。她的诗歌完全是情感的自然流动,就像田间的小溪流,自由自在的蜿蜒流淌和蔓延。如果把弯曲的溪流捋直了她会觉得很不舒服。

   她的《母亲》母亲的话越来越多/像拧开的水龙头/一不留神/我们便会/漫卷于旧事的漩涡中,用母亲絮叨这个细节揭示母亲老了,爱唠叨了,就像司空见惯的水龙头,这种从现实生活中找比喻对象的写法,其实就是手工写作,没有高工和技师的手艺,就是实实在在采撷生活的细节点滴。母亲是越来越老了/那白发 /那黑皱的面孔/那枯燥而生动的笑容/和/那反复回旋的说话/就是证明/但我听不够/更不厌烦。从母亲爱絮叨,写到母亲老了头发白了,完全是白描的写法,没有修饰,就像玉米就是玉米,高粱就是高粱分得很清。

   她的《思念》/往往只是去回忆/幸福的片段/走过的路上/蓄满了往事的落花流水/思念/凝成冰霜/被风一次次凌厉着/越来越瘦/思念 /是一个人的事/小心翼翼地提及/将往事大片大片剥落/敞开窗户/等一只小鸟/叽叽喳喳落在窗台上/抬起倦眼 /片刻忘情/心如秋空霁海/澄明广阔/这样多好/踏着薄薄的风/去看一个人。这首小诗,完全是小情趣、小画面、小感受,只有不会修饰,不会做作的才能写出真情实感。思念 /是一个人的事/小心翼翼地提及/将往事大片大片剥落/敞开窗户/等一只小鸟/叽叽喳喳落在窗台上。其实,诗歌写作本身就是个人行为,别指望诗歌会怎么样,你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要顾及别人怎么看,还是那句话,写出自己的感受就行。说的大点说的远点,这个时代别把诗歌当回事,别把诗人当回事。因为诗人也吃饭,没什么了不起。别看莫言的了诺贝尔文学奖,莫言还是莫言。过了这段热度还是平平淡淡的莫言。至于那些以诗歌为荣以诗人标榜的人,距离莫言的尾巴还差五百米。我想这些问题江峰根本没有考虑过,她也不去涉猎那些问题。她就会有了点情绪顺手写下来。

   她会“走进乡村/享受久违的清风/搔痒久已为都市风尘/拘紧的身体/风/不紧不慢/仿佛父亲当年的拍抚/时轻时重/一个人 /恣肆在乡村的风里/吸吮并散发着/植物的清芬。我想这就是江峰所需要的和追求的。

  《割麦机》一台割麦机/在熟透的麦地行走/像父亲年轻时挥汗如雨的样子/只是面对收获/它不会/像父亲一样开怀畅笑 /我的亲爱的可爱的父亲呦/当颗颗饱满的麦粒/滚进怀里/他如此激动/竟会拥着羞涩的母亲/滔滔不绝有滋有味地/讲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她把割麦机的工作联想到父亲朴素的一生,这种对照实物书写的方法就是纯民间的草根写作,纯原生态的写作。

   读了江峰的几首小诗,我不敢说她写的多好,但我必须承认,这些诗歌是她心灵里流淌出来的清澈小溪,或者说是田间、地头、小河边、随意开放的的没有名字的小花。是她自己精心采撷来的。

前面我说过诗人不分大小,诗歌不分长短。只要写出自己的感受就足矣。这是诗人的基本写作底线。老诗人卞之琳曾经写过一首《断章》的短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首诗第一节两句诗运用顶真的修辞方法,从文字上看联系极为紧密,却为我们展现了两幅相对的画面。两幅画面,两个空间。让人感觉空间上的跳跃很大,一个在桥上,一个在楼上。两幅画面又互相重叠,构成另一幅更加富有想像的立体的画面,创造出一种十分空灵的优美的意境。这首诗不仅空间上的跳跃很大,时间上的跳跃更大。

   其实,这首诗说简单也非常简单。关键在第三句,“像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一样”。
  看风景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所以诗中的两个人物都在看风景,但不同的是“你”成了“我”眼中的风景。

从这个角度上看,诗中的“你”肯定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性形象。所以“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老诗人可以这样简单的写,就是好诗。小诗人也这么写,就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了。话又说回来,如果这首诗是江峰写的,我敢断定,也不会引起注意。所以说,诗人不分大小,诗歌不在长短,只要写出自己的情感和感受就行,别管别人怎么看。如果细心的捋一捋江峰所有的诗歌,其实也有很多好诗。关键是要有人的关注。

   我给江峰的诗歌定位,她的诗歌完全就是纯天然的原生态的,就像田间自由呈现给春天的小花,不顾及人们的注意,她认为只要我把芳香献给春天就行。我感觉,江峰的小诗就是这个目的和意境。

2012—10—26

河北唐山开滦荆各庄矿业公司党建部063026





雨林 (2012-10-29 01:11:50)

能否邀请诗人江峰也加入文轩?

海云 (2012-10-29 02:47:17)

对作家,我也是如此看,没有大作家小作家,只要写出自己真实的感受并能感动读者,就是好作家。

抱峰 (2012-10-29 08:29:26)

受启示。真情,平实是汪锋的特点。问候。

anna (2013-02-07 10:00:55)

诗歌是心灵流淌出的清泉,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飘尘永魂 (2013-02-07 12:03:50)

清香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