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报》2012年10月9日
她嫣然一笑,问我:“要糖吗?”
“不要。”
“Cream?”
“No,Thanks。”
吴总听不懂英文,却模仿我的话对小姐说:“No,三个死。”小姐听了哈哈大笑。
我也笑起来,说道:“吴总,您的英文说得真棒。”心里却是大吃一惊,我怎么听出“三个死”呢?这三个人不就是他和凯文、小卉吗?
他说:“哪里哪里,一回生二回熟么。”
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100元的美金,往柜台上一扔。小姐吐了一下舌头,赶快到收银机前,算了账,找给他一叠钱。他收了4张20美金,把其余的零钱都留在台上,然后下巴对小姐翘了翘说:“油,油。”
小姐问我:“他还要买什么?”我说:“这是他给你的小费。”女孩子受宠若惊,不停地说感谢。
他坐下来,西装的最后一粒纽扣紧绷在腹部,纽扣两边的前襟像折扇般排列出不规则的条条鸿沟。后来我发现,他连咖啡都不会喝。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想,那晚丹卉要留他过夜时,我还有点同情心,到了约翰告诉我,小卉天天陪着他,尚存的一点怜悯统统被扫荡干净。这个男人自以为占了女人的便宜,却不知越得意越把自己往绝路上送。
“吴老总,中国发展那么快,我们在海外沾光,扬眉吐气。您是实业家,贡献很大,值得宣传。请吴老总谈谈您的发家史。”
“我个人没什么好谈的,林先生,这个,托中国改革开放的福啊,我们赶上了这趟车,啊,感谢邓小平,感谢党中央。”
“对,对。”我附和他,“吴老总在中国是以什么企业起家的?”
“往事不值一提,啊,我们向前看。投资办东方食品超级市场,啊,让华人在海外就像在家乡一样,要啥有啥。”他喝了一大口咖啡,用舌头舔了舔沾上了咖啡液的两片嘴唇。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的杯子必须打碎。
“咱们的生意,啊,不仅是进口中国食品,同时出口美国先进的冷藏设备,这个,食品加工设备,啊,是个配套工程,这个,合作没有输家,啊,各方都赢。”这些充满官腔官调的废话我早在春节前的侨领团拜会上领教过了,今天重复一遍,他仍说得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像在台上发言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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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有这么多小说连载,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