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时的我年青的母亲
我的母亲(下)
说不佩服母亲也不对，母亲的每临大事有静气，你不服不行。
天津解放时,大炮隆隆响,子弹满天飞,父亲带着兄姊躲在桌子底下,母亲背着刚刚几个月的我在院子里烧菜做饭,毫不害怕。炮声平息后,解放军一个军官来到我家大院,说要借房子给战士们住,邻居们或害怕或抵触都不肯,母亲却爽快的答应了,并带着我们搬到楼上住。解放军问,要不要搬走粮食?母亲说:“不用,我每天做饭时下楼来取。”解放军走时,清点东西,母亲发现少了一只翡翠的小乌龟,这只墨绿的小乌龟放到水里会变得翠绿,是仅有的爷爷留下的没被父亲卖掉的宝贝。还刚刚二十多岁的母亲不动声色,说没有丢东西,最后解放军把打碎的一只烟缸赔了三元钱。事后母亲说,当时如果说了,搜出来,偷拿百姓东西的战士是要被枪毙的,母亲心疼那些小战士,说肯定是哪个孩子觉得好玩拿走了,心疼归心疼,犯不上为了这个小物件儿搭上一条人命。解放军军官临走时,夸母亲:“这个老乡好”。母亲后来说,他们是四野的,林彪的军队。
一九七六年唐山大地震波及到北京，子女们大都在外地，母亲一人带着姐姐的儿子蛮蛮住进天安门广场的地震棚。我从下乡的大兴安岭大杨树坐火车赶到加格达奇给北京发电报，找不到母亲急得不行。几天以后母亲来信了，说每天早晨在天安门广场马(克斯)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像前刷牙，晚上华灯初上照在绿塑料搭成的地震棚上，里面淡淡的绿色就像住在梦幻中非常惬意，她说一点没有身陷灾难的感觉，让我千万放心。
文革后期我们下乡后回京探亲，四个孩子都回家惊动了街道办事处,夜里“小脚侦辑队”(街道办事处的治安组织)来查户口，母亲披衣下床把她们挡在门外，硬是不让进屋。因为没有北京户口，当时我们吓得不行。没经历过那段苦难岁月的人不会理解，可当时就是这么荒谬，明明我们是回家看母亲，明明我们是北京公民，可因为没有了户口，随时会有被赶出北京的危险。
母亲不善交际，朋友不多，但母亲爱听京剧爱看书。这一点和我的父亲以及继父的爱好相同。母亲读书的品味很高，她喜欢读史书，名人传记、一些耳熟能详的古诗词格赋她都能背诵。她喜欢李煜李后主和李清照的词。“雕栏画柱今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年青时的母亲常常吟诵。我记得那时候母亲的床头就贴着李清照的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等等。母亲用的扇子让父亲写上清风徐来四字，令一把普普通通的团扇增辉不少。她喜欢京剧中的青衣，认为只有京戏中的女人才算女人，才能把女人的柔媚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喜欢看三十年代的电影，喜欢周旋，上官云珠，李丽华，白光，认为那才是女人才能说漂亮。对于现代的演员，她只喜欢龚雪，喜欢演技派演员斯琴高娃。母亲爱唱歌,她的嗓音纤细而高远,很有周旋唱歌的味道,而那也是她最爱唱的歌:“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两是一条心……”。而且母亲喜欢曲剧，甚至因为曲剧的不振兴给曲剧大师,在电影《杨乃武与小白菜》中饰演小白菜的魏喜奎先生写信，而魏喜奎还真的给母亲回了信，她感谢母亲对曲剧事业的关心，希望母亲继续在报纸杂志上大声呼吁,魏喜奎的离世让母亲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大约是因为在北京长大的缘故,作家中母亲喜欢京味儿作家老舍，《骆驼祥子》《龙须沟》《四世同堂》自不必说，老舍的《月牙儿》《我这一辈子》母亲更是欣赏的不行，母亲说,老舍把老北京穷人的生活写绝了,那夏天的酷热,那晒软了的烫脚的柏油路,那汗流夹背的三轮车夫,那送水的轧轧作响的水车……不但讲给我听，还买了《老舍全集》让我去看原著。由老影星张伐主演的电影《我这一辈子》母亲看了又看,母亲说,那不是电影,那简直就是母亲住在钟楼湾儿那个穷四合院生活的写照。外国小说她喜欢《琥珀》，她佩服一个乡下女子靠个人奋斗跻身上流社会,一本《欧亨利短篇小说选》也都被她翻烂了。
母亲很有政治见解,她对我们所学的历史书中关于抗战部分的说法很不以为然,我上中学时她就给我讲过国民党宋哲元的二十九路军抗日的情景,讲了北京市民对二十九路军大刀队的支持爱戴,她说那些抗日将士们因为杀日本鬼子,刀都卷刃儿了。她还给我讲过由李宗仁领导的著名的台儿庄战役,说,这么重要的战役怎么能不提呢,至少和彭德怀领导的平型关大战在抗日战场上的功绩是一样应载入史册的。对发生在身边的文革、四五、六四运动母亲都有自己的评价和见解,并从不忌讳在孩子们面前议论。在这一点上母亲比父亲胆大得多,父亲对这些讳莫如深,我想他是被五七年的反右运动吓怕了。
我敢说我们兄弟姐妹是最孝顺的孩子，我们体谅母亲的苦衷，对母亲作到了惟命是从。母亲想把姥姥姥爷的坟迁到北京，姐姐就托人托到市民政局，并亲自陪同母亲去天津把姥姥姥爷的坟迁入北京太子峪公墓，而这一次迁墓使姐姐受了阴气侵袭，好久走不了路,但却了却了母亲一桩心事。哥哥六十多岁了，母亲责骂他从不还口，在母亲面前一直唯唯诺诺。姐姐更是逆来顺受，她心灵手巧，给母亲烫发，剪发，织毛衣无所不能。而且不管到哪儿玩都带着母亲，大连，北戴河，承德……姐姐陪母亲住在承德避暑山庄，一住半个月。姐姐说，每天晚上，姐姐都听到湖上隐隐约约的哭声，清晨携母亲去看，尚能看见雾一般的仕女在湖中梳洗打扮……。母亲向往江南水乡，哥哥带她去苏州看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到杭州游西湖拜灵隐寺。母亲怀念住平房的生活，我在香山饭店一层包了两个房间，和姐姐一道陪母亲住了进去，实指望住上十天半个月，让母亲也过把瘾，孰料第二天母亲就不干了，吵着闹着要回家……我还惯着母亲花钱，衣服，化妆品、鞋，首饰，只要母亲喜欢，我从不手软，以致于我给她买了棉衣还没拆封，就让她捐给灾区了。母亲“口儿正”这是弟弟的原话，意即美食家吧，我们带着母亲吃遍北京四九城，北京饭店、贵宾楼、北海彷膳、中山公园来今雨轩、颐和园听鹂馆都不在话下。记得一个大雨天，我和先生开车带母亲到紫竹苑，先生在母亲的轮椅上支上一把钓鱼的大伞，我们俩冒着瓢泼大雨推着她游紫竹苑，大雨砸在湖面上，开出朵朵莲花，闲鸭野鹤在雨中伸翅沐浴，母亲高兴的说：“好美好舒服！”而我和先生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落汤鸡。我们兄弟姐妹的宗旨是：只要她老人家高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母亲曾一怒而上飞机去了乌鲁木齐找妹妹，我们姐弟还没回过神儿来她老人家又飞回来了……，我们宠着母亲就像宠着任性的孩子,尽管我们生气着急无可奈何，我们依然百依百顺。
噩运始于零九年九月三日, 那时母亲的身体已经很衰弱,己经好几天不舒服,不爱吃饭,中午我和小阿姨推着母亲到“白魁老号”吃些小吃后去地坛公园散心,说起家事,话不投机,母亲赌气哄走了我,当晚就心梗住进中日友好医院。接到弟弟电话,我立即赶到医院,我不顾医护人员阻挠,冲进抢救室,抓住母亲的手大哭:“妈,是我给您气病的,我错了,您原谅我吧,妈,您不能死,您死了我也活不了了!”母亲在病情那么严重的情况下,平静的对我说:“你干嘛往自己身上搅这事,,我本就病入膏肓了,和你没关系!”我被医护人员拖出来,我坐在抢救室门口就下定决心,母亲原谅了我,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一定要把母亲抢救回来,只要母亲活着,我就全心侍候她,绝不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那一天,我给普陀山的法川师傅打了电话,请求他为母亲做消灾延寿的法事,这一做就连续做了三十天。同时,我把母亲转到了全部自费的国际医疗部,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单间病房,医疗部的主任,是母亲的堂弟,他亲自监督母亲的治疗,虽然有保姆,我和弟弟仍坚持每天轮流值白夜班,亲自服侍母亲……。记得每天清晨不到七点,我就买好早点,或永和豆浆或宏状元粥送到病房,吃过早点,母亲和我坐在落地的大玻璃窗下,给我讲述家族中过去的故事。秋天温和的太阳透过玻璃窗暖洋洋的照进来,虽然在病中 ,但穿着粉色病服的母亲,显得分外漂亮。中午母亲亲自点餐和我一起吃午饭,饭后我和小阿姨推着母亲去医院后门的土城公园晒太阳……十六天后母亲康复出院,那一个国庆节我们过的是何等舒心何等高兴啊,因为母亲又回来了,回到她老人家深爱的那么眷恋的家…
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真就应验在了我身上。就在母亲病情日渐好转时,二零壹零年的叁月,也许是过度的紧张和劳累,也许是命该如此,我从母亲家下楼时,鬼使神差竞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选择了步行下楼,一下子摔断了腿,造成三踝骨折,被送进了医院……,一直以来为母亲撑起一片天的我也终于倒下了,家里顿时塌了天,一向自诩坚强乐观的我精神彻底垮了,担心自己跨不过这个坎儿,担心再也见不到母亲,担心弟弟一个人扛不住这么多灾难,担心兄姐的身体吃不消……伤痛还在其次,心痛无法医治,在医院里我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面,一想到好不容易战胜死神的母亲,从此没有了舒心的日子,不但自己生病还要为女儿揪心,对母亲的担心歉疚使我痛不欲生,无法安眠……,母亲常常夸赞我孝顺,可在母亲人生的最后阶段,我却成了给母亲催命的小鬼,使母亲的病雪上加霜,我无法原谅自己,无法补偿对母亲的愧疚,这成为了我解不开的心结,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那一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艰难的日子,做完手术,我就回到母亲身边,我每天拖着打着石膏的僵硬的腿从床上挪上挪下,摇着轮椅侍奉在母亲床前,……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多天,眼看母亲身体和精神一天好似一天,我又要二次入院手术,母亲的情绪又开始波动,我告诉母亲,十五天之内我就回来。因为劳累和紧张,我进了医院就一头栽到病床上昏睡,直到大夫叫醒了我……因为惦记母亲,二次手术后未及换药,前后不足十天我就又回到母亲床前……
就这样自从母亲第一次心梗发病以来,我和母亲一起相依相伴走过了人生中最艰难困苦的十个月,因为和母亲日夜相守,我心无遗憾;但亲眼目睹母亲的病痛而无力回天,又令我痛彻心脾抱憾终生 ……
母亲走了,走得那么突然,那么果断,我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母亲曾多次对说:“佛祖若知我心,或给我几天健康,让我和儿女们一起过几天舒心日子,或让我早早归西,免得拖垮了你们。”或许母亲看到儿女们为抢救自己已拼上了身家性命,确是心力交瘁 ,或许母亲己厌倦了输液,吃药,出入医院的苦难生活,六月二十七日下午,母亲终于决定在自身性命和儿女之间选择了爱,毅然割舍下亲情,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 乘莲直飞极乐天……
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对母亲生前尽孝,死后尽心。六月二十九日,我在普陀山为母亲作法事超度亡灵,祈求阿弥陀佛接引母亲到九品莲花上;七月二日,姐姐在北京法源寺佛学院为母亲再办法事,八十多名僧人为母亲念经助力,母亲的儿女子孙和众僧人一起,祈愿母亲心无挂碍,直飞西天极乐世界 ,见大光明;七月三日,是母亲的告别仪式,母亲的妹妹及堂弟妹,母亲的儿女子孙,从天津从新疆从北京的四面八方,来到母亲的面前;母亲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儿女们的中学,大学同学,朋友同事们 计百多十人都来为母亲送行,母亲躺在鲜花丛中,在庄严吉祥的佛乐中安然入睡,显得那么慈祥。七月十日,我们兄弟姐妹按照母亲的遗愿,到天津港为母亲海葬,母亲最疼爱的儿孙们乘上冲锋快艇,开向海的深处, 将母亲的骨灰和着菊花瓣,洒向渤海海湾,我因为腿伤未愈,不能上船,站在海边为母亲祈祷,哥哥还按照天津的习俗,在大堤上燃放二万头鞭炮为母亲壮行……
天高海阔,海天一色,亲爱的母亲 这个世界上我最亲最爱的人,愿您的灵魂在浩翰的大海中得到自由和永生!
感激您,我的母亲,您给了女儿自强自立自尊自爱的品格,给了女儿不俗的容貌气质 ,您永远活在女儿心中。
晚年的母亲和我们兄弟姐妹
美丽端庄的母亲永远定格在我心中
| 红花 (2012-09-30 17:33: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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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 你的母亲在年轻时，多名秀丽端庄，在她的眉宇之间有一种坚强和不屈服。 |
| 雨林 (2012-09-30 19:35: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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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这样的回忆，就像是和子蕴在一起拉家常。你对父母的孝顺，也让我很感动。 我同时还在想，其实你父母亲才貌都相当，也算门当户对，为什么婚姻会那么不和谐？仅仅是性格的原因麽？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你这本书的重点，不过还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况且子蕴姐自己这样幸福，我更想知道你对婚姻生活的理解。 也许， 你可以为我们文轩另外写一篇文章。不知你是否有时间。谢谢。 |
| 木桐白云 (2012-09-30 22:28: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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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后情绪有点复杂，既为你母亲的坎坷而难过也为你们兄妹与母亲之间的深厚感情而欣慰。 |
| 阿朵 (2012-09-30 23:1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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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蕴姐这份孝心实在是令人感动。 |
| 梅子 (2012-10-01 00:45: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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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你和你母亲的故事，久已无泪的我居然泪眼朦胧。 以你母亲的才智，她的生活质量应该是非常高的，可她偏偏命运多舛。 子蕴妹，你的孝心感天动地！把这些写出来，我想你心中应该舒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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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nda13 (2012-10-01 00:5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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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你母亲的一生，能不能算是幸福的？婚姻很不幸，但因此却得到四个孩子这么全心全意的爱。。。 祝中秋愉快！ |
| 天地一弘 (2012-10-01 12:56: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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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母亲的故事，慈爱充满心间。祝母亲在天之灵安息！中秋愉快！ |
| 海云 (2012-10-01 19:59: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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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说出我想说的话。照片上子蕴姐的母亲是那么的美丽端庄，可她的一生却没有得到真正的爱情，她的子女对她的爱从某种程度上弥补了爱情上的欠缺，可是爱情和亲情却是无法等同的。 |
| 铃铛 (2012-10-02 02:52: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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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集必看。写得实在太动情和感人了。最后那张照片的神态酷似我母亲（也是一个性格倔强故事很多的人）。看了子蕴姐的文章，我忽然开窍知道了如何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原来我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总觉得日子还长，其实人生充满了不定，真的要珍惜。再次谢谢子蕴姐的大作，教会我如何当个好女儿。 |
| 子蕴 (2012-10-02 13:07: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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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感到母亲太过要强反而不好,活的多累多辛苦啊…… |
| 子蕴 (2012-10-02 13:09: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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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讲故事,结论恐怕只有你自己得出了……你那么冰雪聪明,会明白吧! |
| 子蕴 (2012-10-02 13:1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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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感情生活本就不幸,幸亏有我们几个孝顺八女……谢谢理解。 |
| 子蕴 (2012-10-02 13:15: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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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直后悔做的不好,恨不得老天再给我一次尽孝的机会 |
| 子蕴 (2012-10-02 13:23: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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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母亲去世以后,我写了多篇文章,因为内心憋闷悔恨不已,几不能活,每次写时都失声痛哭,终于熬过了这一关…… |
| 子蕴 (2012-10-02 13:26: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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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母亲不幸福,女人没有爱情和美满的婚姻怎会幸福?儿女再孝顺也无法弥补她一生的缺憾…… |
| 子蕴 (2012-10-02 13:28: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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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了母亲我要鞠躬谢你,祝福你…… |
| 子蕴 (2012-10-02 13:3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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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珍惜啊,后悔药是无法吃的,有母亲生活才有奔头儿,人才有安全感,生活才可以称为幸福。 |
| panda13 (2012-10-02 15:56: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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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有爱情的女人怎么能幸福。但是我也觉得，有4个这么爱她的子女，还是能弥补不少。 |
| cyn6120 (2012-10-10 11:4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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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母亲的地位在每个做儿女的心头是无法替代和割舍的，虽然我们已经不年轻了，但怀念母亲的那份感情会永永远远深藏在我们心中。直到有一天我们自己在天国与父母重逢！ 谢谢子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