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七十三)
《侨报》2012年9月20日
融融著
“汤姆,不用去报社,4时到城东边的公园去,我送小卉到那里,在湖边的亭子里等你。”
“谁是小卉?丹卉的小名?”
“不,是丹卉的妹妹。”
我很难形容开车去城东公园时的心情。我连洗澡都来不及,拿起玻璃橱内的香水瓶,在身上乱喷。抽屉里的衬衫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件一件被我扔床上。换了衣服,我跑到走廊上,连跳三下,让香水散发,再闻闻身上的味道,才下楼进车。
车子在路上碰到几次红灯,我竟按了喇叭,抱怨前面的车在绿灯以后反映迟钝。如果汽车是一把弓箭该多好,一箭把我射到小卉身边。
停车场就在湖边,一下公路就看见了约翰身边站着一个女人。他们背后是黄昏的太阳,火球一般沉甸甸金灿灿,把公园的雪景照耀得层次分明。皑皑白雪,神工妙笔,有的呈块状,抛出柔和的曲线覆盖在灌木上,有的呈直线,贴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树杈上,向天空伸展。女人穿一身洁白羊绒紧身大衣,亭亭玉立。远远望去,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一样。
我从车里出来,沿着他们踩过的脚印快速跑过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女人。她是丹卉的妹妹啊,亲切而甜蜜的感觉悠然而生。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把嘴里的口香糖吐掉,笑容满面地向她走去。洁白的小卉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一幅多么美丽的图画!美得我越走越慢,几乎不敢走近,眼睛饱满泪水。什么叫冰清玉洁,可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约翰挥手:“天黑前在办公室等你们。”他和小卉对视,会意一笑,眸子闪亮,好像心有灵犀。随即进了车,开走了。
“我认识你。”小卉朝我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她的声音简直是从丹卉嗓门里录下来的,长得相似,声音也一样美妙动听。第一次见面,她开口就笑,齿如含贝,一对水灵灵的眼睛,清澈见底。丹卉的眼睛不一样,眉宇间藏着心计,对人留有余地。
“是吗?我的记忆中,我们没有见过面。”我故意这样说。
她莞尔,低下头去,一根手指头绕在发梢上,欲说还休。
我说:“是因为我写了茉莉花酒吧的报道?”
“什么报道?”她头一歪,秀眉高挑,瞪大了疑惑的眼睛问我。
“《小城周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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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住得太久,融融笔下 北方的冬景,读来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