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七十)

来自美国的遗书(七十)

《侨报》2012年9月17日

融融
 
  爱情具有极大的摧毁力,我也是第一次体验到。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艾玛另眼相看。所有对她的恶感,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片一片飘走下落,只剩下光秃秃树干和树杈。艾玛活着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对凯文无条件的爱,爱得病态百出,决不回头。
  老板说得有理,凯文玩女人无数,很可能在染上艾滋病的同时或者之后,传给其他人。我马上联想到山顶上酒吧里的那些追求者。这只是冰山一角。艾滋病有潜伏期,如果一时查不出,那么后果将多么可怕!如果不公开凯文的病情,天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男男女女命归黄泉?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啊!是不是也要去医院检查血液?那个地方也有我的一夜之情。我常是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住,双方都沉浸在酒精之中,露水鸳鸯,相互通过发泄而得到一种痛快。第二天清醒过来,觉得不可思议。有的继续下去,有的到此为止。没有感情的投入,都是短命的。我怎么去和医生说呢?如果被医院误解为吸毒的瘾君子,上了他们的花名册,我将名誉扫地。
  性交给人愉悦,恐怕是上苍造人时为了鼓励繁殖后代而设置的,现代人用它来对付孤独。孤独本来属于休闲,却成为现代人的富贵病,很多人承受不了,除了磕药就是性交,好像没有什么其它自慰的途径。男人用性去糟蹋女人,女人用性去勾引男人,丹卉的妹妹身患绝症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还要利用性交去报仇……这个世界怎么变成这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通夜不眠。我不得不爬起来。真想抽根烟,借助袅袅的烟柱找个支撑点。我已经戒烟很多年了,明知家里连一根火柴都找不到,还是东找西找,把各个抽屉都打开。找不到烟,我到厨房去找酒喝,家里根本没有酒。冰箱是空的,灶头是冷的,我连微波炉都没有用过一次。但是,我停不下来,似乎想通过寻找达到什么目的。几次经过写字台,我没有注意里面还有录音。当我把装有安眠药的瓶子拿在手里,心灰意懒到极点时,突然发现电话的红灯还没有熄灭,一亮一亮,很委屈地呼唤我。
  这又是谁呢?我一下子激动起来。手指按上去的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丹卉,除了她还有谁会在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






天地一弘 (2012-09-18 03:02:58)

人做了情欲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