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报》副刊,2012年8月6日
“今天你找约翰干什么?”
我沉默。
“你真的需要花篮吗?”
“我需要你。”
“我们出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从约翰的电话里听出来的。”
“啊,你真聪明。”
“我能为你做什么?”
“不需要。”
“我要你。”
她笑了,说道:“我是有丈夫的呀。”
“我不管。”
“怎么像孩子一样?”
“谁叫你比我大?”
“两天后你来取花篮吧。”
“两天后,我需要见你的私人侦探。”
“你说什么?”
“见你的私人侦探!你别瞒我了,丹卉!”
她长叹一声,犹豫了好久,说道:“我们谈点别的好吗?”
“我要先见他。”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花店老板、丹卉的丈夫陈先生是个老实憨厚的广东移民后代,皮肤棕黑,宽前额、猫眼睛、高颧骨、扁鼻子,牙齿不太整齐。而他的太太却那么雍容华贵,心思慎密,手段多变。陈先生连绿叶都算不上,他和丹卉最多是牛粪和鲜花的关系,我怀疑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太太。记得我在拍照时曾问丹卉如何认识陈先生,后来在饭局上又提起过,丹卉总是回避,留给我一个解不开的谜。
花店在街口,隔壁是个银行,银行后面有停车场,对面是一个有相当规模的中国餐馆。
我把车停得很远,步行过去。柏油马路高低不平,百孔千疮,有的地方拱起来,有的地方塌下去。两边的人行道好像是新修的,水泥地平整光滑。远处有橘黄色的施工标记,双向道关闭,成了单行线。这些开裂的路面不久都将被铲平,焕然一新。中餐馆前有一长条木椅,屋檐下吊着两个花篮,憔悴干瘪,奄奄一息。寒风阵阵。落英缤纷,真有黛玉葬花之悲情。花店的墙都是透明玻璃,陈老板进进出出,看得清清楚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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