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三十九)

来自美国的遗书(三十九)

 

融融

 

 

 

 

  醒来后,我发现内衣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把衣服脱了,走进浴室,准备好好泡一下。就在拧开水龙头的一霎那,我突然听见隔壁有声音。我的手自动地把水龙头往回拧,脚也自动地跨进浴缸,我的心自动地停止呼吸,耳朵自动地贴在墙壁上。整个人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只听见“砰”的一声,脚下震了震,像是关门,又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这响声让我弹跳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往外冲,好像跑去抓小偷一样。开门一看,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花园里的松柏灌木和花草都被白茫茫的雪花儿覆盖,如同穿了白色的浴袍。走道上结了薄冰,凌光闪闪,一脚踩出去,冻得马上退回来。通往隔壁的地上留下了一串模糊的脚印。

  我折回来给约翰打电话,没人接。急中生智,我把电话打到了丹卉家。我的手指在按钮上移来移去,号码自动地从指尖流出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平常苦闷时,我独自去山上的酒吧,找个陌生女人,喝酒聊天。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喝得酩酊大醉,蒙头酣睡,睡觉是最好的遗忘方式。

  接电话的是丹卉的丈夫陈老板。我一时无话可说,我和他只是订购买卖的关系。我说:“丹卉最近还插花篮吗?我想订一个送朋友。”

  陈老板说:“只要林先生需要,不论多忙,丹卉一定给你做一个。”

  我谢了他,再打茉莉花酒吧。约翰果然在那里。这个男人以种种迹象让我感到他与丹卉有很深的关系。约翰拿起电话,随意地打了招呼,我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艾玛也好,凯文也好,与约翰有什么关系?

  “你混在酒吧干什么?”我说。 约翰问我:“老兄,你怎么不来这里喝酒啊?”

  我说:“那些姑娘没事吧?”

  “哪些姑娘?”

  “照相簿上的那些姑娘,你抱回家睡了觉,还要装糊涂。”

  “老兄,你喝醉了吧。”约翰笑嘻嘻地说。

  “我?喝醉了吗?我喝醉了吗?哈哈。”我重复着,不明白他的意思。

  约翰一直没有说话,我胡说了一通之后,挂了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