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三十五)

来自美国的遗书(三十五)

融融

 

 

 

 

  我不禁回想到那天晚上从锁眼里窃听到的谈话内容,丹卉妹妹中英文夹杂地描绘一个中国人的形象,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约翰是来破案的!

  睡在床上,把所有的事情重新回顾一遍,我想不出约翰要破的是什么案子。窗户外是冷风旋转声声低鸣,好像艾玛在哭泣。虽然还在秋天,我却感到背脊发凉,便提前开了暖气。暖气隆隆作响,时停时起,如同请进了魔鬼。彻夜未眠。

  第二天,我走进报社,看见艾玛坐在外面的客厅里。

  “早上好,艾玛,等谁啊?凯文回来了吗?”

  “没有。”她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汤姆,你有凯文的消息吗?”

  “没有。艾玛,别着急,凯文会回来的。”她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原来,她等的是我。

  约翰耸了一下肩膀,朝我看。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约翰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轻声说道:“她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是他父亲的心腹。”

  “约翰,你说什么?”我大喊。

  办公室里的茉莉花谢了,花瓣收缩扭曲,又脆又薄,好像被撕碎的小纸片。枝干矮了一截,叶片枯萎发黄发黑,耷拉着脑袋。我伏在窗台上发呆,眼睛看出去模模糊糊,不知是进了灰尘还是发炎,被蒙上了一层砂玻璃。

  我去洗手间,用冷水往眼睛里冲,冲到双眼发痛,视力才恢复正常。然后,装了一杯水,走到花盆前,全部倒进去。泥土松得像海绵,水倒下去全部渗入。浇水时不小心碰到花枝,掉下很多枯叶。有些枯叶表面上还是绿的,但是,命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再去装了一杯水,希望能把花救活。

  就这样,来回跑了三次,三杯水下去,表层的泥土摸上去有了潮湿的感觉。湿津津的泥土陷入我的指甲,粘在手指上,如同一个个委屈的符号,报怨我们把茉莉花给活活糟蹋了。花草有情人无情,心里愧疚不已。

  第二天,我一进办公室就往窗台去,泥土还是潮的,但是花枝上的叶子,包括那些绿色的,一片都不剩,统统掉在地上与落英做伴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