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二十五)
《侨报》2012年7月13日
融融
丹卉是老板,除了她,别人都能带。约翰帮她解围。他们俩一答一唱,配合默契。
“约翰,你带谁回家?”
“怎么能告诉你呢?”约翰笑着说。
“凯文来过吗?”
“Yes。”
“他带小姐回去吗?”
噢。难怪艾玛发脾气。我自言自语。
丹卉说,“吃饱了去外面跳跳舞,这里是姑娘们的照片,供你挑选。”
接过照相簿,我一页一页翻过去,再翻回来。一边念这些姑娘的名字,一边用眼角偷看丹卉。丹卉把灯光调亮一些,我以为她要走了,不由自主地喊她,“丹卉!”
“嗯,看中哪一位?”她回过身来。我把照相簿还给她,什么都不说。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款款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向舞厅。
丹卉在我的怀里,搂着她,就像心里盛开茉莉花。舞池里客人渐渐多起来。金色的旗袍上停着簇簇萤火虫,在幽暗的烛光中随着音乐飞来飞去。芳香扑鼻,我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闻啊闻,好香的一朵茉莉花。这朵花在我手里,凯文和约翰,你们妒嫉去吧!
“林先生,按照年纪,你是我的弟弟,可不能对姐姐无理。”丹卉说话时,一股潮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脖子上,缓缓地化开。
“怎么知道我的年龄?”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的姐姐被山里的石头压死了。”她把脸搁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叹息。
“姐姐哪一年过世?”她轻声问。
“1973年。”
“文革中?在哪里?”
“嗯,别提了。原谅我,丹卉,我喝醉了,原谅我。”
她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好像在哄孩子。我更加搂紧她的腰,喃喃地吟唱。我有心,我有心……采一朵……
她的身体和我同步,忽前忽后,飘飘然踩在云朵里。但是,她的目光一直望着地面,好像心事重重。曲终时,我发现她的眼睫上有泪,一亮一亮。我去买了两杯咖啡,端到她的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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