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十六)

来自美国的遗书(十六)

融融

《侨报》2012年6月29日

 

 

 

 

  余丹卉索性在店前的停车场上摆开长桌,一盆一盆插花给顾客看,一边解说,一边操作。那个周末,丹卉的大幅玉照上了报纸头版。照片上她穿着和服,头发拢得几寸高,眼光微微下垂,清秀高贵。

  日本女人的古典打扮对美国读者来说意味无穷,老人怀旧,青年猎奇,男人看脸蛋,女人看服饰,大家看得一愣一愣,完全出乎意外。

  有个读者来信说,以前只在电影和画报上看到如此美丽动人的日本女人,以为那是神话,没想到就在我们社区。

  约翰回来说:“花店里挤得水泄不通,真得感谢你。”

  我说:“余丹卉确实有担当,不仅有担当,而且大手笔,有运转乾坤的能力。”

  老板来电话表扬我,说报道写得赏心悦目,要继续追踪,把社区的活动带上去。我对约翰说:“怎么样,你满意了吗?我们今晚去喝杯酒庆祝一下,怎么样?”

  约翰有事,没去成。过几天,他说下星期要带我到一个地方去喝酒,让我开开眼界。然后,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神秘兮兮的样子,叫我不要多问。我的感觉再灵敏,也没有察觉到这是一个重大计划中的一个小插曲。

  那天一上班,凯文拿着报纸来到我的面前,指着丹卉的照片问我是在哪里拍的?报纸平放在我的写字台上,只见他的食指点在丹卉的脸上不停绕圈子。手指修长白净,指甲剪得恰如其分一丝不苟,我好像看到了他的欲望在手指上产生的电流,像摸着真人一样,看得我恶心,真想对他吐一口水。

  我说:“在她家里。”

  “你上她家里去了?”他拉了张凳子在我旁边坐下,脖子伸长了问。“她住在哪里?”

  我没有理睬他,也不准备把地址告诉他。这是凯文第一次认真地和我讲话。

  “你看她的眼睛,像两片尖尖的叶片,美得迷人。”凯文说着,把报纸提起来,凑到我面前。丹卉的脸上有潮湿的唇痕!凯文这色鬼!

  “可不是?很有魅力。”我漫不经心地答道,心里觉得和一个陌生男人讨论陌生女人,非常没有品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