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集中营里的同性恋者

在德国Sachsenhausen纳粹集中营里,这个纪念碑不是为犹太人立的,也不是为共产党人立的,更不是为曾经在这里的刑事犯立的。它纪念的是那些在二战期间,被纳粹杀害的同性恋者。

Sachsenhausen集中营不是最大的纳粹集中营,却是最早的纳粹集中营。它也是纳粹集中营的培训基地。从1936-1945,这里曾经至少关过20万囚犯,至少有10万人死在这里。

集中营里的犯人按不同颜色的三角标志来区分。犹太人是黄三角,政治犯是红三角。一般的刑事犯是黑三角,这一群戴粉色三角的犯人是同性恋者。
从1933开始,德国的同性恋社团被取缔,有关研究同性恋的学术著作被焚烧。1933-1945,德国有超过10万的同性恋者被捕,超过5万人被判刑,并被送到纳粹集中营。二战期间,至少有15,000的同性恋者在纳粹集中营被杀害。集中营里的同性恋者很多人被强行阉割。

60年过去了,纳粹的粉三角咒诅还在继续。在伊朗,同性恋被挂在绞刑架上。

60年过去了,纳粹对同类的野蛮还在继续。在世界上最文明国家之一的美国,同性恋被从“正常”人群中摘出来。

Annie Proulx是小说《断背山》的作者。从1997年到2005年,她不断地接到两类读者的来信,他们是牛仔和牛仔的父亲们。牛仔们说:你讲的就是我的故事。牛仔的父亲们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儿子所经历的是什麽。

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有八位自称是同性恋的人,他们当中有我的同事,我的邻居,还有教会里的姐妹。对我个人来讲,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这些人采取的态度是保持"距离美"。因为,我对同性恋的问题没有兴趣。但是,从1998年夏天的一个谈话开始,我认识到,它不再是和我无关的"别人"的问题。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一位和我非常熟悉朋友约我喝咖啡。
"我是同性恋"。对方很平静地说,只是眼睛没有直视我。
"你,噢,原来",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宣告。
 "我从小就知道。出国后,我在图书馆查了很多的资料,证实了我的猜测"。朋友很认真地说
“那,那,那你为什麽要结婚?”我一时找不出别的话来。"你是基督徒,你知道同性恋是罪,你应该靠主走出来"我想我应该要表明我的观点。
"我知道,我努力过,但我不能"我第一次看见朋友流泪的双眼,很无助,很绝望。
我伸出手,想拍拍对方表示理解。我估计,我的目光里一定是在表达不同的意思,所以,对方没有接受。我的手在空中悬了很久。后来,这位朋友离开了教会。为此,我很痛苦。我常常想,也常常问:如果那天和这位朋友谈话的是耶稣,会有不同的结果吗?

2001年,我搬了家,我发现我的邻居是一对同性恋的男士。我当时觉得真倒霉,这麽大的一个小区,偏偏我的邻居是同性恋。他们中的一位是园艺师,他看我们缺乏打理院子的经验,便主动帮我们割草,教我们如何用各种工具。而且,从来都是他们主动和我打招呼,而我却老想装着没看见他们。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和他们说什麽。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麽可说的,所以我走路要绕过他们。 我甚至想过,就是再和他们作50年的邻居,我们之间也像平行线一样,永远不会有交叉。他们下他们的地狱,与我何干?但是,他们却实实在在是我的邻居。慢慢的,在我心中越来越强烈地出现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如果耶稣是他们的邻居,结局会是怎样呢?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我希望我知道如何和你断绝关系),《断背山》中Jack这一句台词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有一天,我想到了我的朋友,想到她曾作过的一切努力, 想到她一度接受我的建议尝试过的一些事情。想到周围人看她的目光,想到她无助又无法自拔的痛。我开始慢慢明白那是一个敞开的伤口,那是一个她无法承受的痛苦和煎熬。
“I been looking at people on the street,This happen to other people? What the hell do they do?”(我看着街上的行人,想知道他们也有这样的痛苦吗?他们是如何处理的?) 《断背山》里Ennis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他的出路在哪里?

可惜的是,无论是社会还是教会,人们关心的不是“他们”的命运。而是关心“他们”的存在对我们的“危害”。“他们”对我们的影响。他们对所谓婚姻定义的影响,等等。我们真正关心的是一系列的和“我们”有关的问题。

同性恋到底是什麽?同性恋者到底应不应该拥有和异性恋者同等的权利?
有人举起《圣经》的旗子,以宗教的名义给同性恋者定罪。问题是,在上帝面前,有谁不是罪人?谁是圣的?难道一个一生说谎,骄傲,没有怜悯的罪人比一个被情欲捆绑,挣扎的罪人更配进天堂?

婚姻到底是什麽?今天政府认证的法律婚姻的实质是宗教的,还是社会经济的?今天的婚姻权利是民权,还是宗教的道德特权?今天这世上的婚姻,还是以上帝为中心,在上帝面前人神立约意义的婚姻吗?今天这世界里的婚约是宗教的委身,还是社会的,经济的契约?

人们在指责同性恋的同时,放纵着自己离婚,婚外情,及婚内的淫乱。在北美高达50%的离婚率中,信徒的离婚率一点儿也不比非信徒低。Tony Campolo牧师曾经说过,“今天对家庭最大的危害不是同性恋,而是离婚”。

有一位姐妹曾经问过我:“你知道男同性恋者为什麽容易染上艾滋病吗?你明白他们所经历的痛苦吗?”。在她的质问中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根本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原本,我就不愿意关心。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儿子,我更耻于他们是我的父亲,弟兄。

纳粹给同性恋戴上粉三角,隔离他们,灭除他们。
但是,耶稣却为同性恋者死了。

有人会说我纵容同性恋者。我要说,那是因为上帝纵容我一直到如今。

我要对被同性情欲捆绑,在同性情欲里挣扎的朋友说:我同你一样犯罪,我和你一样在罪里挣扎,苦不堪言。也许,我和你一样到死还在挣扎。但是,请相信,耶稣为我们死了,祂爱我们,让我们跟随祂吧。






海云 (2012-06-06 03:01:29)

有人会说我纵容同性恋者。我要说,那是因为上帝纵容我一直到如今....Thank you for speak out! 

抱峰 (2012-06-06 09:37:58)

每个人都有社会责任,繁衍后代。这是人的本性。舍此,不足取。大约这是问题的症结。

雨林 (2012-06-06 12:14:49)

“I wish  I know how to qut you“。 这样内心的呐喊, 不仅仅只在《断臂山》回荡。给他人以宽容,也是给自己吧。

天地一弘 (2012-06-06 14:23:51)

宽恕自己,也宽恕他人,因为上帝爱万物。

天婴 (2012-06-06 22:57:44)

每个人都有“宽恕“的需要。

天婴 (2012-06-06 22:59:40)

宽恕是双刃剑。

天婴 (2012-06-06 23:05:36)

不幸的是,每个人都过着某种的“不可取“的生活。问题不是judge谁“可取“,谁不“可取“,而是从人类“不可取”的无奈里,看见人的软弱,人的不堪一击,人的无法自救。看见上帝的怜悯和恩典。

 

天婴 (2012-06-06 23:07:14)

谢谢海云,我越来越觉得写字的人诚实非常重要。

予微 (2012-06-07 04:59:31)

这启发我的思考。

一向,我没有主动去接触同性恋的人,所以也没有想太多。抱持的态度是,他们也是人。

圣经说这是罪,我就信。我们都是罪人,这点我也深信不疑。

遇到很有教养的同性恋人,也见到很底层的;一如这社会上所有的人,有高尚的也有猥琐的。

私心里,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接触这类人,因为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天婴 (2012-06-08 01:10:42)

谢谢予微的思考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