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文轩》融融:萍水相逢在荷兰

萍水相逢在荷兰

萍水相逢荷兰朋友

《侨报》5月29日

融融

飞机早上八点多到达荷兰阿姆斯特丹机场，说好有人接，等了一个多小时，打了多次电话，渺无音讯。我们索性买了地铁票自己去。中途要转车换线，出站后拖着沉重的箱子爬楼梯，再叫出租车开到代尔夫特市的上海花园酒店，折腾得够呛。人生地不熟，如果有朋友的话就不至如此狼狈。

会议加上旅游，我们夫妻俩要交一千多欧元。丈夫坚持用信用卡，不付现款，私下说，万一出了状况，能够通过信用公司，把钱追回来。但是，会议只收现款，必须换成欧元才算报到，才能拿到会议书面资料。鉴于以前有过同样的经历，会议和旅游都付现款，我认为他大惊小怪，两人差点吵架。乘他因时差睡午觉的机会，我把所有美金现款全部带上，跟着荷兰朋友到市区换欧元。上了一辆出租车，除了我和纽约来的王克难，还有四个荷兰朋友，其中两个是正宗荷兰人，一男一女，都是高个子。一个台湾来自的中年女移民，还有一个长得像洋人，说一口中文的年轻人。

正巧星期六，银行关门。星期天还是关门，第三天，星期一是女皇节，全国放假，银行这条路肯定走不通。我们总是在走路，跟在荷兰朋友后面。他们带我们试验了不知多少取款机，机器总是说，我的密码错误，说王克难的钱不够。王克难冤枉地大声呼叫，我是存了足够的钱出门的，怎么可能呢？那就少取一点，一百欧元吧！还是不行。

天开始下雨了，没有带伞。台湾女子把伞移过来，和我合用。我不在乎下雨的，我说。一伞两用，大家都要淋湿。她坚持挽着我的手臂，撑着一把伞遮住两个女人的头。途中碰到同来开会的一群女宾，正赶往海牙参观。我们没有资格，因为欧元没有换成。荷兰朋友还在想别的办法试验。

市中心有个广场，咖啡点心店林立，室外的太阳伞下坐满了人，甚是热闹。走累了，避雨，我们坐下。他们喝咖啡，我想买点有特色的荷兰甜食带回酒店孝敬老公。荷兰的甜食和人一样，个子特别大。我点了两种，却让荷兰女子付了款。我说这是买给我丈夫的，怎么你去付款？她说我知道。我只好把甜食分给大家吃。边喝咖啡边聊天，原来他们都不住在代尔夫特，周末赶来为会议当义工的。

出租司机五点来接，我们已经无处可走，向大门紧闭的银行彻底投降。剩余的一个多小时，我想参观乳酪商店。往回走，就是那个窗口明亮，阵列着圆型橘红色乳酪的地方，记得在河边。代尔夫特到处是河，比马路还要多。迷路又迷河，只有跟着荷兰男子走。走过几座桥，再走一段路，居然找到了。进了店，各种各样的干酪制品和调料酱陈列在小盘中供顾客尝试，味美价廉都想买，最后选择了烟熏干酪和荷兰薄饼。

天上地下到处是自由的白鸽，飞翔的弧线在代尔夫特市著名的"蓝瓷"艺术品的光彩中穿梭。一尊铜像矗立在广场中央，纪念现代国际法之父—葛罗秀斯(Hugo Grotius, 1583-1645)。雨珠落在他的肩膀上，熠熠生辉。荷兰男子走到哪里，我们跟到那里。走进一条小弄堂，告诉我们这是威廉亲王于一五八四年被仇敌刺杀的一栋楼，现在成为亲王博物馆，楼梯上留着当年的子弹痕迹。绕了几个弯，沿着河道的凌波和水中的倒影，走进荷兰著名大油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 Johannes Vermeer ,1632 - 1675 年)的博物馆。维米尔在西方美术史上屈指可数的"小画"的大师，辞世两百年后才被发现。最著名的作品叫《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二零零六年被拍成电影。

回到广场等车时，雨后天晴，高耸入云的教堂尖顶，在绛红的晚霞中格外清爽美丽。我的老公醒来后，发现身无分文，就是朝着一百多米高的教堂塔楼方向，步行半个多小时，来到市中心的。这是后话。在荷兰的第一天，因为这些朋友而让我们感到宾至如归。

星期二那天，荷兰男子和他的女友冒雨开车带我们到地铁站的美国West Union 换到了欧元。晚餐时，王克难叫我过去看一本影集，其中有观音像、城堡、蜡烛灯等陶瓷作品，指着旁坐的男子，说他就是艺术家。我寒暄了几句，也没有把艺术家和开车的荷兰男子视为一人。直到我回美后写电子邮件去问撑伞的台湾朋友，当地中文学校的陈老师，才知道会议期间一直在拍照的高个子就是艺术家和我们的免费导游，名字叫Hennie v.d. Hurk，女朋友叫Henny van　Eck，两人名字的发音相同，都叫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