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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孔之谈

 

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有个美国的 ABC 小伙子 (American Born Chinese) 到中国找工作，他自信能够胜任学校的外教工作，因为他在美国读得就是教育，母语是英语，还懂中文，完全符合条件。然而让他始料不及的却是连连碰壁，中国的用人单位都不聘他。终于，在又一次被拒绝后，他找到了校长，询问落选的理由。这位校长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落选的理由就是因为学校要找的是外国人。小伙子说，我就是土生土长地美国人。校长说，可你长着一张中国脸，不像外国人。小伙子说，据我所知，你们选得那两个人都不是老师，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校长说，学生和家长们看重的是外国脸，如果我们招了你，学校还是不像有外教。

我的一个美国朋友也曾和我谈过，她有一个亲戚，没上过大学，年纪已经四十好几，在美国一直找不到正式工作，找不到老婆，也没有固定的住所。七，八年前去了中国，意外得到了成功。他靠洋面孔，当上了广东一所学校的外教，工资不少。在那里，根本没费劲儿，就有好几个女孩儿向他示爱，不久就成了家，在那里定居下来，现在生活得非常开心和满意。这位美国朋友最后开玩笑地说，以后她要是没工作了，也去中国教英语。

看来，洋面孔在中国这么好用，已是不争的事实，外国的 loser 到中国去，只要长着一张洋面孔，真的可以一步登天。

不久前，在中国碰见一位将要组织学术会议的教授兼领导，因为比较熟，所以说话较随便。他使劲儿鼓动一位海归教授带几个外国人去参加他的会。海归教授正好有一个美国著名大学的终身教授来访，就答应邀他同去，谁知当那教授兼领导得知这位美国教授是华裔时，马上没有了兴趣。细问之下，原来还是因为不是外国面孔的原因。教授兼领导说，有外国面孔，会议才能定义为国际会议，升级档次，得到更高的经费。“那么，我有个学生是纯外国人，”海归教授说，“但他只是个学生。”“那也行，就带他来吧！” 教授兼领导忙不迭地说。 --- 不要专家要学生，真让人哭笑不得！

国人对待洋面孔如此崇拜和友好，反过来怎么样呢？

八十年代中，在德国的歌德学院，我第一次被人问到有关亚洲面孔的事。班里当时有三个亚洲人，正好中，韩，日各一个。班里的同学都很想知道怎么区分这三个国家的面孔，我们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回答。还是那个日本人有点水平，她比手划脚地解释说，主要看眼睛来区分，眼角向下的是日本人，眼角平着的是韩国 人，眼角向上的是中国人。大家看看她，果然眼角有点儿向下，看看那个韩国男的，眼角也确实平着，再看看我，眼角却并没有向上扬，大家都笑了。后来在欧洲我又多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外国人对亚洲人的长相是有点儿好奇，但仅此而已，任何面孔在国外都是不能得到特别优待的。

说到中国面孔，我一直引为骄傲。八十年代的德国，中国人不是很多，我们在公共场合都很自觉地维护中国的声誉。有一次在柏林集体活动，大家为了进高档的旋转餐厅观景，和工作人员讨价还价。虽然得以进去，但感觉丢了中国的脸，因此大家故意说自己是日本人，嫁祸给日本面孔，以不损害中国的声誉。

前年去日本，有日本朋友带我们去久留米地区参观，他向别人介绍我们是他的中国朋友，看到反应不够热烈，赶紧补充一句，说我们是美国去的中国朋友，那个陶瓷制作大师和几个徒弟赶紧向我们鞠躬。我却刹那间想到，是不是因为中国人的不文明行为，已在海外不受欢迎？长着中国面孔的我马上有点儿心虚了。

在美国，谁要敢公开以面孔区别待人，大有种族歧视的嫌疑，而这一点在中国却畅行无阻，而且竟然还是歧视自己的同胞，让人可叹！国人对洋面孔过于崇拜，过于献媚， 过于示好，虽与各种外在因素有关，但个人的内在因素还是关键。只有自己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同胞，维护自己国家的形象，别人才会尊重你，世界才会尊重中国面孔。








芝麻开花 (2017-06-13 13:56:18)

有类似经历：国内某创新大会邀请裁判评判科技作品的高下。推荐了一个ABC硅谷企业高管，人一看是华裔说不行，只要是白面孔，资历、水平不管。崇洋媚外得令人不齿！

漂流的船 (2017-06-13 15:59:51)

是的，不少洋面孔由此成了裁判评委，连他们自己都知道是花瓶，可叹。 谢谢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