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宴新居群雄竞技 探迷宫密室揭秘 之二

二人打过招呼﹐各自结扎停当。赵奇舞个枪花﹐弓步向前﹐右手倒持枪﹐左手推掌向前﹐这有个名堂﹐唤作二郎巡山。归无极脚下不丁不八﹐缓缓地抽出那把寒玉剑来。只见寒光四射﹐寒气渗人﹐寒意袭心。

赵奇喝声好﹐枪势一起﹐直向归无极中路扎来﹐归无极用剑一格﹐却格了个空﹐那赵奇的枪已改扎为挑﹐闪电而至。归无极看看那枪堪堪挑到﹐却不向后退﹐也不向左向右闪避﹐却是略一闪身﹐顺着枪杆﹐向前连转两圈﹐那剑便顺着枪杆向前削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赵奇枪长丈八﹐使将起来﹐方园三丈之內﹐都笼罩在他的枪影之中﹐归无极手持三尺剑﹐如何近得他身?未战就先落了下风。赵奇见归无极如此近战﹐吃了一惊﹐枪杆一缩﹐在身前舞枪如轮﹐把归无极封出门外﹐这下不敢大意﹐打点精神﹐使开枪法﹐真个如梨花朵朵﹐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破绽。归无极一时占不了上风﹐只好全取守势﹐一把剑使得泼风也似﹐双足紧钉台面。

斗到分际﹐归无极卖个破绽﹐左胸露出老大一个空门﹐赵奇不知是计﹐心下大喜﹐不加思索﹐使足平生气力﹐一枪直扎过去。归无极向右略让﹐左肋一挟﹐早把那枪挟住﹐左手一搭一拖﹐右手剑直指赵奇。

赵奇此时正全力向前猛扎﹐被归无极一拖﹐哪里收势得住?就似自己往归无极的剑尖上撞去一般﹐岂非自己找死?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双手一撤﹐凌空一个后翻﹐站在二丈开外。

台下掌声雷动﹐野草宣布︰本场归无极胜。

这第二场比试﹐经第一场淘汰之后﹐尽皆好手﹐要想取胜﹐绝非易事﹐要想连赢两场﹐更是难事。赵奇一杆长枪纵橫江湖﹐罕逢敌手﹐虽然先力敌亓解一场﹐功力有所损耗﹐如今输在归无极手上﹐却是输得心服口服﹐走上前向归无极道︰“归兄武艺超群﹐赵某败在兄台手中﹐不胜荣幸!”

归无极连忙还礼︰“赵兄枪法如神﹐小弟佩服之极﹐一时侥倖﹐小弟汗颜不已。”二人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二人输赢各具风度﹐又赢得群雄一阵喝采。

归无极乘胜又赢了滇北岑诲﹐进入第三轮比试。此外还有秋中明﹑杨展﹑冉顺﹑魏虎臣﹑云柔月﹑宛枫﹑白先﹑弓玄﹑时不与﹑巫斯义等人。

第三日﹐野草道︰“这是最后一轮比试﹐与前二轮的规则大不一样﹐除不可伤人性命之外﹐双方可以使用任何方法取胜。此外﹐每位参加者﹐只能参加其中一旗之争夺﹐每一旗由长老会长老推举一人作裁判……”

众长老一阵商议后﹐少林掌门不闻宣布︰红旗令由齐云山掌门芮德彰主考﹐黑旗令由中州大侠刘渊主考﹐白旗令由长白书隐季春华主考﹐青旗令由太一道掌门清虚主考﹐黃旗令由豹子谷连俊主考。

魏虎臣要夺那红旗旗主之位﹐宛枫甚不服气﹐却要与他做个对头。归无极和时不与争黑旗令。秋中明和弓玄属意青旗令。千毒手云柔月斗冉顺﹐要做黃旗旗主。白先﹑巫斯义﹑杨展三人却是要争那白旗令。

这五旗同时进行比试﹐各位看官﹐花开数朵﹐单表一枝。却说白先﹑巫斯义﹑杨展三人要夺那白旗旗主。那白旗主攻击﹑袭击之事﹐正是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活儿﹐既要武功超群﹐又要机智过人﹐方可当此重任。长白书隐季春华竖起一根四十丈高的旗杆﹐把那白旗插在上面﹐不得以任何方法把旗杆弄倒而夺取白旗﹐只可凭轻功上旗杆夺取。为此﹐季春华设置了三道关卡。季春华领了三人到一片雪地之上﹐遙指数箭之遙处﹐道︰“三分一柱香的时间﹐你们能到达那里﹐便算通过第一关。其间你们可互相攻击﹐使尽办法阻延他人的时间。开始!”

话落﹐杨展一马当先﹐向前直冲﹐巫斯义紧随其后﹐那白先却不忙﹐去雪地里寻了一段枯木﹐以剑削成木板﹐双足一踏﹐御风滑行﹐其行甚速﹐须臾便即赶上了杨展﹑巫斯义﹐杨展一见﹐有样学样﹐也寻一段枯木﹐以刀削成木板﹐学着白先以足踏之﹐御风而行。二人边行边过招﹐只想把对方打下木板来。却苦了巫斯义﹐须知雪地中施展轻功不易﹐那巫斯义使的是天罡劈水扇﹐无法学他二人﹐以利刃削木成板﹐情急之中突然想起在豹子谷中比武招亲﹐与野草第一场比试﹐野草以碎瓷片击碎瓷碗而赢了自己一事﹐心中大喜﹐俯身一抄﹐抄起一把雪来﹐团作数十团﹐喝道︰“暗器来了!”以十数颗雪团分袭二人背心------这是虚张声势﹐却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把手中所剩雪团﹐尽数击向二人脚下木板。

白先﹑杨展二人正得意间﹐闻听暗器来了﹐只顾舞刀﹑剑护住全身﹐哪想到巫斯义攻击的却是自己足下的木板?只听得数声爆响﹐脚下一滞﹐一个踉跄﹐双双向前便要栽倒﹐若非轻功已有相当火候﹐立施身法﹐便要当场出丑了。那巫斯义哈哈大笑﹐在他们头顶呼的一声﹐飞身而过﹐手上还多了两根木棍﹐就似踩高跷一般﹐一跃十丈﹐飞奔而去。

此时白先﹑杨展同仇敌忾﹐发力猛追﹐也学巫斯义样子﹐团了雪团﹐照着他那两根木棍招呼﹐巫斯义左支右拙﹐终于被他二人把木棍打折﹐身形一滞﹐慢了下来﹐巫斯义看看尚有二﹑三十丈便到终点﹐折扇一张﹐抄起大把大把的雪﹐向后便扬﹐不求伤人﹐只欲迟滞对手而己。白先﹑杨展哪里上当?雪团直袭巫斯义﹐足全身功力﹐向前硬闯﹐看看要到终点﹐还不忘向对方打上一个雪球。只听季春华道︰“时间到!”三人俱都滚落雪地﹐及时赶到终点。

季春华宣布︰第一关﹐三人俱都通过。接着便领三人到一个地方﹐只见那里用二人高的木桩砌成一个阵图﹐方圆约有三十丈﹐阵中有一小亭﹐亭中有一假人﹐季春华道︰“你三人要悄无声息地进入阵中﹐把那人救出便是胜者。时间半柱香!开始!”

巫斯义心道︰这阵图不知如何布置﹐我只索进去看看便了。相好一入口﹐闪身而入。杨展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直撞将进去。

白先心下盘算﹐要说阵法﹐有野草在就好了﹐只是现在比试﹐就是野草在也不会说与自己知道。想一想﹐野草教过自己五行四象阵﹐对阵法多少有些认识﹐无非是五行生克变化之理。自己是来夺这白旗之位﹐白旗乃西方金位。也是白先福至心灵﹐选了正西的入口﹐往里便走。凡走不通的﹐便退回原位再走另一边﹐如此一来﹐虽然耗了些时间﹐却是一路通行无阻﹐看看便到那小亭之中了﹐白先心中大喜﹐正要走进亭子去﹐转念一想︰要救人须防机关伤人。念罢﹐拾起小小石子﹐以重手法击向假人身前地面﹐见无异样﹐这才放心走进亭中。却说杨展﹑巫斯义二人在阵中乱闯﹐好不容易闯到亭子跟前﹐却是无路相通﹐眼见白先已走进亭中﹐心中大急﹐不约而同纵身跃起﹐直扑亭中﹐却听季春华大声道︰“时间到!”又道︰“白先以智取胜﹐可喜可贺。然在实际行动中﹐硬闯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因此﹐本席裁定︰白先略胜半筹﹐巫斯义﹑杨展算过关!”

白先﹑杨展﹑巫斯义三人闯过两关﹐到那四十丈高的旗杆下。长白书隐季春华道︰“这是最后一关﹐谁夺得杆上白旗﹐便是胜者。三位可各凭武功取胜﹐但有一条﹐伤人者以败论。时间只有三分一柱香的功夫。”

白先三人打量那旗杆﹐足有四十丈高﹐四周没有可资借力之处﹐轻功再好﹐也不能一下子便跃上杆顶夺旗。三人各自盘算﹐却听一声令下︰“开始!”

杨展一马当先﹐奔到旗杆之下﹐猛吸一口气﹐拔身而起﹐一跃十余丈高﹐待到其势将衰﹐左手一搭旗杆﹐正要换气上跃﹐却听一声“照打”﹐白光如电闪一般袭来﹐杨展瞥眼一看﹐只见巫斯义﹑白先也跃在半空﹐一左一右﹐手发雪团﹐将自己上跃之路全数封死﹐杨展无奈﹐只好飘身而下﹐那白先和巫斯义这时却在半空中以雪球互攻﹐间以兵器相击﹐都不想让对方靠近旗杆﹐片刻﹐也双双落在地上。

他三人你攻我﹐我攻你﹐时而白先﹑杨展联手攻巫斯义﹐时而巫斯义﹑杨展联手攻白先﹐乒乒乓乓打的煞是好看。此时白先﹑杨展正合力攻击巫斯义﹐巫斯义一把折扇如何抵挡得了杨展﹑白先的快刀快剑合击?忽然想起季春华所宣布的规则︰伤人者以败论。心中大喜﹐折扇一收﹐挺起胸膛﹐照直往旗杆走去。杨展一刀斜劈巫斯义左臂﹐见他不挡不避﹐猛然醒起﹐急收招后撤﹐因招数太急太猛﹐自已急切之间收招﹐那力道把自己带得踉踉跄跄﹐险些摔倒。眼见巫斯义如此办法﹐白先大急﹐抛下手中长剑﹐使起师门拳法﹐死死缠斗。

只听季春华大声道︰“时间将至!”

杨展一见白先缠着巫斯义﹐正是有机可乘﹐一窜而起﹐直扑旗杆。此时三人都大急﹐出手更不相容。白先突然心生一计﹐一掌逼退杨展﹐转身便冲向旗杆﹐巫斯义﹑杨展合力在后追击﹐白先奔至旗杆旁﹐突然凌空一个翻身﹐半空中双掌击向杨展﹑巫斯义二人﹐杨展﹑巫斯义不知是计﹐各尽平生之力﹐挥掌向上迎去﹐只听呯呯两响﹐白先借二人掌力一送﹐向上跃起二十多丈高﹐双手一搭旗杆﹐嗖的一声﹐窜上杆顶﹐伸手拨下白旗﹐顺着旗杆﹐溜下地来。这边季春华高声唱道︰“时间到﹐白先胜!”

这一连串动作如电光石火﹐杨展﹑巫斯义二人待明白过来时﹐早已是追之莫及﹐唯有眼睁睁地看着白先拨旗得胜﹐徒呼负负而已。

那边魏虎臣以半招胜了宛枫﹐夺得红旗旗主。归无极险胜时不与﹐为黑旗旗主。秋中明与弓玄斗了个旗鼓相当﹐最后须加时再斗﹐秋中明才勉力得胜﹐夺得青旗旗主之位。

斗场之中只剩了争夺黃旗旗主的云柔月和冉顺还在相持不下。那斗场是用粮草﹑车杖围成的半人高的五个二丈方圆的圆圈﹐这五个圆圈中间又围着一个小圆圈﹐与五个大圆有小孔相通﹐上有顶遮盖﹐不让人看到里面。使人持黃旗于內﹐不时更换放置五圆之內。谁先得到黃旗﹐便是黃旗旗主。

初时﹐云柔月﹑冉顺二人分开来寻找那旗子﹐后来一想﹐如果对方独自一人时﹐黃旗正好出现﹐岂非连出手抢夺的机会都没有?因此到后来﹐二人紧紧相随﹐谁也不肯让对方单独行动。

过了两盏茶光景﹐黃旗出现三次﹐二人在那方圆两丈之间的狭窄之处交手抢夺﹐招招硬碰﹐式式险着。正斗之间﹐黃旗倏忽不见了﹐二人立时停手罢斗﹐就好似约定了似的。

冉顺以精钢打就﹐功力浑雄﹐招式精奇﹐略占上风。云柔月因不能使用毒功﹐功力大打折扣﹐只好使开一柄铁如意﹐东遮西挡﹐一味游斗。

二人寻寻斗斗﹐斗斗寻寻﹐一柱香的时间将过﹐两人寻至一个圆圈內﹐恰好黃旗又现﹐二人大喜﹐直扑上去﹐冉顺钢拐较长﹐伸拐便去挑那黃旗﹐云柔月哪容他得逞?铁如意橫击拐身﹐把他准头震偏了﹐轻舒玉臂﹐便要去取那黃旗﹐只见一支钢拐闪电一般袭来﹐听得冉顺道︰“留下旗子与我!”

云柔月心知时间无多﹐不用奇谋﹐难以取胜。哈哈一笑﹐袖中飞出一条血红的手帕﹐直击冉顺脸门﹐冉顺大惊﹐忘了不许使用毒药的规矩﹐本能地闭了呼吸﹐双拐在身前舞得滴水不漏。却听得一声娇笑︰“没毒的﹐承让了。”这才醒悟过来﹐只见紫影一闪﹐云柔月跳出圈外﹐便听得连俊大声道︰“云柔月胜!”

五旗旗主既定﹐魏虎臣邀巫斯义为副;归无极则请赵奇相助;云柔月拉了宛枫做副旗主;秋中明留弓玄为副手﹐又邀冉顺相助;白先则招杨展﹑时不与共事。

安排妥当﹐柳晓风教大排筳席庆贺。当晚野草一班年青人大吹大擂﹐互相拼酒﹐至晚散了﹐野草也喝得有四五分酒意﹐回到房中歇了。

野草一时却不能入睡﹐躺在床上盘算着如何去拜会裴百龄的师祖松谷隐者;一时又想﹐剿灭黑煞﹐当从何处入手;一时又想﹐莫言大哥说道要来相贺﹐怎地派林见龙匆匆来了一下就走了?

突然又想起秘道中那把雕有九条五爪金龙的龙椅﹐又再想道︰父亲是什么人?父亲跟皇家有关?

忽然又想起那晚在山上与莫言的对话︰

“贤弟﹐皇帝如此拢络于你﹐其中必有原因。伴君如伴虎﹐吾弟乃是明人﹐自当小心在意为上。”

“对了﹐你这一认祖归宗﹐二十年前的这一件血案﹐可能又会有人再翻出来了﹐说不定有人要有所动作﹐贤弟小心安全﹐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唉!二十多年了……”

难道大哥知道什么?一想至此﹐心中一阵冲动﹐翻身而起﹐取了几支蜡烛﹐按动石案上的机关﹐纵身跳下暗道﹐直奔那放置龙椅的石室而去。

不到盏茶的功夫﹐野草早已走到那巨大石室﹐里面一切如故。那座巨大的龙椅孤零零地高居石座之上。野草走上去﹐心中暗自祷告道︰在下欲探究身世﹐请贤主人恕罪。祷毕﹐围着那龙椅﹐团团地细察﹐良久﹐一无所获。

野草心道︰世人为了要坐这龙椅﹐不知费尽多少心机﹐使尽多少阴谋都不能够得到。今日左右无人﹐我就坐上一坐﹐看看如何?想到这里﹐便去那龙椅上一坐﹐双手搭在扶手上﹐目视大门﹐竟然生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感觉来。野草左手轻抚扶把﹐突然感到有些微异样﹐野草心中一震﹐伸指便点﹐左手扶把上竟然弹出一杆三寸来长的紫檀木柄﹐野草大喜﹐握住木柄向后一拉﹐只感到一阵震动﹐那巨大龙椅轰然下沉﹐上面随即有巨石封住洞口。

野草直待龙椅不动了﹐这才站起身来﹐游目四顾﹐黑压压的不能视物。野草点燃带来的蜡烛﹐四下一照﹐吃了一惊。只见里面十分宽大﹐墙上绘着祭天﹑朝会﹑秋猎﹑鼎食等等故事。一面摆着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前立了一碑﹐碑前跪着一具骷髅。

野草走上前去﹐举火一照﹐只见石碑上刻着︰大明太宗文皇帝之柩。旁边刻着︰臣工部侍郎木构立。建文六年某月某日。

(作者按︰大明太宗文皇帝之称号乃作者杜撰。建文帝被其叔燕王朱棣夺位之后﹐史称其生死不详。自明世祖朱棣而后﹐一直没有给建文帝宗庙称号﹐直至清乾隆元年﹐大臣张廷玉等奉诏修明史﹐才诏廷臣集议,追谥曰恭闵惠皇帝。)

野草大奇﹐这是谁人之棺柩?大明至今没有一个皇帝庙号称太宗的﹐从这年号上看﹐也不对﹐建文帝在位只有四年﹐何来六年?

野草上前察看那具骷髅﹐只见他一身黑衣﹐胸前露出一角纸来。野草上前取下﹐就着烛光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臣追随太祖起义﹐凡四十年矣﹐今死无憾。贼子棣﹐狼子野心﹐竟冒天下之大不韪﹐位弑君。暗布爪牙于天下﹐广豢鹰犬。今上龙隐之地既泄﹐棣贼驱虎狼之众以塞﹐臣唯有死战护主……臣身遭巨创﹐不能侍奉陛下于左右矣﹐今君臣绝于此﹐臣为陛下立此衣冠之柩……

写到后面﹐字迹模糊﹐想必是伤重不能为继。野草再看第二张纸﹐却是一张地图﹐上面详细地标示各处机关﹑出口等﹐野草一看大喜﹐正是这个暗道中的设计总图。

野草心念电转﹐将前前后后的事想了一遍﹐心道︰想必这木构保护建文帝逃难至此﹐建此巨大洞穴以匿藏﹐以期东山再起﹐因此上有此龙椅﹐用以召见众臣﹐廷议国事。后来事不机密﹐被其叔侦知﹐派人攻入此间﹐慘烈搏杀之下﹐木构与建文帝去联系﹐因伤重自闭于此﹐想着无法再与其主人相见﹐便先建一衣冠之柩﹐以身相殉。如此忠臣﹐令人肃然起敬!

野草向那木构遗骨行了一礼﹐祝道︰前辈法身在此多有不便﹐晚辈请你入土为安吧。去那棺柩之旁﹐以剑掘地﹐挖了一个坑﹐把木构遗骨埋了﹐又取一块石板﹐立了一碑﹐上面写道︰故大明忠臣木公讳构埋骨之处﹐下款是︰江湖晚辈叶昱敬立。

事毕﹐野草依着木构留下的地图﹐找到出口﹐竟然是在当初自己被困﹐日日打坐练功的云床之下!野草大为佩服﹐心道︰这木构真乃神机莫测﹐如此巧妙之机关设计﹐天下无人可及。

野草回到房中﹐心中再无怀疑︰父亲一定就是建文帝亲随﹐否则也有极深的关系。想必父亲当日以行医为名﹐实则替建文帝联络天下英雄﹐以求复位。因此引来灭门之祸。那么﹐我叶家的血仇﹐竟然不是黑煞﹐而是成祖朱棣?

一念至此﹐野草心里一片茫然﹐正是恩恩怨怨何由?是是非非无常。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