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飞骑返京太子登基 自招天谴汉王谋逆 之二

列位看官﹐你道太子朱瞻基怎地这么快就回到京城?这便是太子精明之处!太子在南京﹐心中念念不忘野草所言︰圣上龙躯沉疴起﹐只在旦夕之间﹐无事不可轻离京城﹐若离京城﹐一旦有事﹐定须轻车简从﹐日夜兼程!不得有误!因此一接到父皇圣旨﹐马上就起程返京﹐却把所有的內待随从留在了南京﹐因此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出来。

朱瞻基于路日夜兼程﹐一刻也不耽搁。那龙在天也真个了得﹐南京到京城四千多里路﹐硬是不眠不休﹐狂驱五日五夜﹐跑死不知多少匹﹐了十数辆马车﹐终于在仁宗崩后第六日﹐赶回京城。如此一来﹐朱高煦阴谋设伏之计﹐便不攻自破了。

太子一到京城﹐众大臣如释重负﹐朱瞻基先去仁宗灵前拜祭了﹐又再往后宫拜见太后﹑母后﹐然后会见群臣。杨士奇﹑杨荣﹑杨溥﹑蹇义﹑夏原吉﹑张辅等人一面安排太子登基之事﹐一面举丧。六月庚戌,太子朱瞻基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以明年为宣德元年。秋七月乙亥,尊皇后为皇太后,立妃胡氏为皇后。朱瞻基即位﹐史称明宣宗。

宣宗从容登基﹐大赦天下,召命英国公张整顿军务﹐训练士卒。这日﹐宣宗于上书房稍歇﹐突然想起一事﹐便內待宣召衣卫副指挥使龙在天前来见驾。龙在天奉旨前来﹐拜毕﹐宣宗道︰“平身。”

在天谢了恩﹐站起身来﹐却低了头不敢仰。却听宣宗道︰“龙副指挥﹐此次你护驾回京﹐立了大功﹐朕就封你为骑尉﹐授五品﹐就在朕跟前做个御前护卫好了。”

在天一听大喜﹐要知道明朝衣卫品级极低﹐做个锦衣卫同知也只有八品﹐副指挥不过六品﹐在官职虽然没升﹐但官品却是跟锦衣卫都指挥使平起平坐了﹐加上自己日后做了皇上的亲前途就未可限量了。

在天立即跪下﹐感激零涕地道︰“微臣不才﹐受皇上如此厚恩﹐日后敢不赴汤蹈火﹐以效死命乎!”三跪九地谢了恩。心中那个畅美﹐就不可言谕了。

只听宣宗又道︰“龙校尉﹐朕欲差你去办一件差事﹐不知你可愿意?”

在天想也不想就道︰“臣愿往!”

“好!”宣宗道︰“朕差你前往乐安州去﹐如此如此……”

在天奉了旨﹐自往乐安去了。宣宗自龙在天去后﹐日夜召见大臣﹐批阅奏折﹐商议国家大事。这日早朝罢﹐宣宗回到后宫﹐信步到明月公主中﹐可晴连忙出迎﹐见过礼﹐宣宗也不啰嗦﹐直接了当地问︰“皇妹与草先生相处多年﹐定知草先生性情。草先生自在乐安失踪﹐至今不见消息﹐现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皇妹可知草先生会在何处?”

可晴道︰“皇上﹐师兄聪明机智﹐天下无双﹐如说有何劫难﹐虽则一时之困﹐性命必可无兄做事﹐常常出人意表﹐行踪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臣妹着实不敢妄猜。”

“草先生果真没危险么?”

“皇上放心﹐师兄定是有什么大事住了﹐一旦事情做完了﹐他一定回来的。”

宣宗在可晴处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起驾回宫﹐刚坐下﹐近待何公公便通报道︰“皇上﹐御前护卫﹐从五品飞骑尉龙在天求见。”

宣宗一听龙在天求见﹐立即道︰“宣!”

何公公便扯长嗓子道︰“宣御前护卫﹐从五品飞骑尉龙在天见……”

在天走进宫內﹐正要行君臣大礼﹐宣宗一摆手道︰“免礼罢﹐快。”

在天谢了恩﹐便道︰“启禀皇上﹐安州內﹐到是招兵买马的旗号﹐连乐安府衙都不是朝庭命官了。离乐安三十里﹐便有汉王的兵马把守﹐依微臣所见﹐莫非汉王欲要造反?”

宣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挥手示意龙在天退下﹐便独自沉思起来。想了半天﹐正倦倦地倚在龙榻上闭目养神﹐忽然报道英国公张辅求见﹐宣宗精神一振﹐道︰“宣!”

来行过君臣大礼﹐便道︰“皇上﹐臣接密报﹐汉王私造龙袍﹑龙旗﹐反象已露﹐这早晚必然起事﹐请皇上早作区处!”

宣宗道︰“爱卿﹐朕又如何不知?只是汉王英勇善战﹐成祖时便战功赫赫﹐冠绝三军﹐要想胜他﹐谈何容易?”

辅道︰“皇上不如召请杨士奇﹑杨荣﹑杨溥﹑蹇义﹑夏原吉等人从长商议﹐早定大计?”

宣宗道︰“好!爱卿便代朕去召请他们来见驾吧。”叹了口气又低声道︰“如果草先生在就好了。”

辅听了﹐作没听见﹐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说野草自得了一对耳鼠﹐便埋头炼药去了。可是﹐了千百遍﹐那耳鼠什么毒都能解﹐对那天芋之毒却是无可奈何。野草大惑不解﹐怎么自已的血就能解去天芋的毒呢?

日野草不茶不饭﹐呆在屋里怔怔地想着那解毒之法。游昌发便教浑家去整治一顿酒菜﹐欲与野草喝喝酒解解闷。游大嫂捉了只鸡﹐却教游昌发去端碗盐水来﹐游昌发问道︰“要盐水作甚?”

游大嫂道︰“叫你去端便端来便是﹐这些小事你们男人如何晓的?”

游昌发道︰“端的要来作甚?”

游大嫂道︰“这鸡血要用盐水混和了才能凝结﹐不然就不好吃了。”

游昌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怎地不的?”

游大嫂笑道︰“你每日只是外出寻生﹐这煮饭的家事你又如何晓的?”

见野草一步窜到门外﹐对着游大嫂急着问道︰“大嫂适才说什么来着?”

游大嫂笑道︰“草兄弟﹐适才我没说什么呀。”

野草道︰“适才你不是说什么混和了?”         

游昌发道︰“哦﹐你大嫂刚才说﹐那鸡血要用盐水来混和﹐不然就不凝结﹐煮起来就不好吃了。”

野草一拍大腿﹐叫道︰“对呀!我怎地就没想到?”完﹐一头钻进屋里﹐不过盏茶时分﹐便出来道︰“游大哥﹐大嫂﹐小弟这就告辞了﹐救命相助之恩﹐没齿难忘。”

游昌发夫妇大惊﹐不知他怎地突然就要走﹐游昌发道︰“兄弟﹐怎地就走?愚夫妇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尽管说……”

野草道︰“大哥別误会﹐小弟想到了一个解毒之法﹐因此要急着去找那药物﹐迟则恐怕那物事不在了﹐因此急着要走。”

游昌发道︰“原来如此﹐那也等吃过饭才走。你嫂子已做下酒菜﹐咱们喝杯了去。”

野草拗他不过﹐只好勉强吃了几碗酒﹐便起身要走。游昌发知他有大事在身﹐也不相留﹐直送出三﹑五里地才珍重道別﹐游昌自回家里﹐野草则洒开大步﹐直奔山下而去。

野草到得山下﹐船顺湘水北上﹐这次是顺水﹐船行极快﹐那野草心中有事﹐全无心看景﹐日夜不停地催船家赶路﹐有时自己也帮着摇橹﹑船。第三日上﹐看看已到湘阴了﹐船家道︰“公子﹐前面是个大去处﹐今晚就不要赶路了﹐明天就可进入洞庭湖了﹐小人也好歇息一晚。”

野草一想也好﹐那船家被自己逼迫得紧﹐也早累了。便道︰“好!今晚去寻个酒家﹐好好吃喝一顿。”

船家道︰“公子自便﹐小人照看舟船要紧。”

野草不再说什么﹐船到湘阴﹐便自个去镇上去了。那湘阴不大﹐却是大大有名﹐古时楚国屈原便是在这里的汩罗江投江的。野草去镇上略转了一回﹐转回西门来﹐只见西门边一榕树下﹐围了一圈人﹐野草信步走去﹐却见圈中有一老者﹐帶了一个二十三﹑四的女子﹐在那里耍刀弄枪。那老者先使了一趟法﹐人喝采﹐那老者便收了枪﹐向众人作了个罗圈揖﹐那女子便拿个盘子﹐向众人收银子﹐那一众人等虽然喝采﹐没一个给银子的。

那女子放下盘子﹐去那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单刀﹐舞将起来﹐只见刀光不见人影﹐那刀舞的端的好看﹐众人轰然喝采﹐老者抱拳道︰“小老儿行走天下﹐偶到贵乡﹐谢各位喝采了。”端了盘子﹐便向人收。那一众人等竟然无人解。人群中一人道︰“这位老伯﹐小人这里有些须银两﹐就拿去先作用度吧。”说完拿了一锭二两银子﹐放到那老者盘中。那老者道了谢﹐正要向別人讨取子。人群中却走出六七个大汉﹐着那给银子的汉子。为首一人道︰“你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里坏了我黑旗帮的规矩?”

那汉道︰“黑旗帮又怎地?你家大爷有钱﹐便给谁!”

那黑旗帮的大怒﹐拉开架势便欲群﹐那大笑道︰“你等几个小喽啰也敢跟你家大爷动手?”完﹐指东打西﹐指西打东﹐几下拳脚﹐打得黑旗帮众人东倒西歪﹐鼻青脸肿的抱头鼠窜。

野草一见那汉﹐大喜﹐上见道︰“古叔怎地在此?”

那汉回头一看﹐大喜﹐一把扯住野草的手臂﹐道︰“却是好也!公子原来在此﹐让我等好找!”原来那汉正是纪复古!

野草道︰“古叔﹐怎地在此与人呕气?兰姑娘和莲丫头呢?”

纪复古道︰“公子少待﹐等我打发了这卖艺的老者再说。”原来纪复古千里寻少主﹐干的就是这卖艺的生计﹐每到一地﹐如果得罪了地方上的恶覇﹐就不能在那里觅生计了。

野草唤父女二人过来﹐取出一锭三十两的银子﹐把来与了那父女二人﹐吩咐他快快离开此地﹐父女二人千恩万谢地多谢了﹐也不收拾行李﹐直出城﹐回乡安居乐业去了。

纪复古才道︰“公子﹐此地不是说话处﹐兰姑娘和莲姑娘就在前面不远处客栈﹐不若就回客栈见了她们再说。”

野草道︰“好!古叔就请带路。”

二人相跟着﹐到北门一不起眼的小客栈﹐穿过店堂﹐纪复古带着野草﹐直进里间一间套间﹐向着里屋叫道︰“兰姑娘﹑莲姑娘﹐你看谁来了?”

里间一个女子道︰“谁来了都不打紧﹐反正不是我草哥哥!”

又一女子道︰“古叔﹐是谁来了?”

“呵呵﹐你们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着向野草拼命眨眼睛。

“什么奢遮的人物来了?”

只见门帘一挑﹐走出一脸色蜡黃的女子来﹐一眼看到野草﹐惊得大了嘴道︰“草弟弟!”

音才落﹐门帘一动﹐房里又出一个女子﹐道︰“真是草哥哥来了!”一把拉了野草的手﹐又叫又跳的﹐开心的很。

那二人正是茹芷兰和何青莲﹐姑娘美貌冠武林﹐因此易了容﹐方便在江湖行走。

野草喜道︰“兰姐姐﹑丫头﹐你们可好?”

芷兰掩住满心的喜悅﹐轻声道︰“好﹐草弟弟可好?”

青莲道︰“草哥哥﹐自从黃河边上小镇分手之后﹐你去了哪里了?害得我和兰姐姐天天想你!”青莲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芷兰一阵脸红﹐幸好易了容﹐別人看不出来。

野草笑道︰“丫头﹐想着大哥﹐有没有把功夫练好呀?大哥的功夫可是比你长进多了!”

“我不信!我的轻功已经练成了﹐就连兰姐姐都说差不多赶上不语大师了。”

“差不多赶上也就是没赶上﹐对吧?”

“不信我们较量较量?”

纪复古道︰“莲姑娘﹐较量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还是先问问公子怎地到此的吧。”

芷兰道︰“对﹐草弟弟﹐你怎地在此处出现?”

野草道︰“一言难尽……”把自己那日被困石室﹐得了无邪子的《內功要诀》﹐又如何出困﹐去了豹子谷﹐再跟莫言到北京﹐怎地做了安定侯﹐又如何去了乐安州﹐怎地救了不听和尚师侄相﹐现了桃花红之毒再现江湖﹐因此又去找寻解毒之物;如何捉耳鼠﹑摔下悬崖等等﹐略略地说了一遍﹐虽则三言两语﹐听在兰﹑﹑纪三人耳內﹐却是惊心动魄﹐曲折离奇。

野草续道︰“后来那解毒之法缕试不验﹐被游昌发夫妇一句话醒︰那天芋之毒是二物合成才生效﹐我那血也许是二物合成才有效﹐因此我就赶来这洞庭湖中﹐去问我结拜的哥哥讨那湖怪之胆﹐再跟耳鼠合药﹐看看是否有奇效。”

青莲道︰“如此﹐我们就快收拾了去﹐千万別让他们把那湖怪的胆汁用尽了!”

茹芷兰道︰“对我们快走!”

纪复古道︰“小人先去船﹐公子和两位姑娘后收拾了就快。”

野草道︰“古叔﹐不用船了﹐我自南岳雇了船来﹐还在江边等我呢﹐咱们就走罢。”

四人收拾了﹐随野草往江边﹐都上了船﹐纪复古自去帮船家摇橹﹐教船家去舱中休息。平明时分﹐早洞庭湖了。但旭日东升﹐湖面闪着金光﹐往来打捕虾的渔船渐渐多了﹐看到有生眼的船只在湖上行走﹐內中便有一艘小船前来探问︰“客人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野草走上船头﹐那人一见﹐喜道︰“这不是五当家的回来了么?”哨一声﹐便有十多条小船拢过来﹐都来向野草见礼。那湖中众渔人﹐因野草杀了湖怪﹐使得他们安居乐﹐再也不受这怪之害﹐因此家家都张挂野草画象﹐直把他当作自己恩人一般相待。

野草道︰“各位自去做自己生计去吧。我自得路到寨中。”

中一人道︰“四当家的就在前面不远﹐小人去请他来与公子相见。”说完也不等野草点头﹐一叶小舟﹐如飞去了。

不多时﹐只见一条小船破浪而来﹐远远就听一人道︰“五弟﹐想煞为兄了﹐甚风把你吹回来了?”

野草一见﹐正是四哥唱戈﹐喜道︰“四哥!小弟有礼了!位是兰姑娘﹐这位是莲姑娘﹐这位是古叔。此地不是说话处﹐回大寨再说吧。”

人都略略见了礼﹐唱戈道︰“好!大哥﹑二哥都在﹐三哥却是外出打探消息去了。”

话间﹐船到大寨﹐早有小喽啰报上寨中﹐西门梅轩﹑孟凡直到船坞边接着﹐都到聚义上坐地。

野草不等众人见礼﹑寒喧﹐对西门道︰“大哥﹐上次那湖怪所剩胆汁何在?快快拿来与我。”

西门道︰“那胆汁如此珍贵﹐兄亲自珍藏﹐轻易不拿出来见人。自贤弟走后﹐便没用过。”

野草一听﹐放下一半心来﹐急道︰“大哥快拿来﹐天下武林有救了。”

西门梅轩见他说的严重﹐不敢怠慢﹐慌忙进里间把那物取来﹐那湖怪胆汁却是风干了﹐用锦盒着。野草接过﹐打开看了﹐便纳入怀中﹐这才放心地道︰“大哥﹐却是好也!”便把那解毒合药之事了﹐人恍然大悟﹐西门道︰“弟只管潜心药﹐二弟可作护法﹐此事越秘密越好﹐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没的引起对头注意。”

孟凡道︰“大哥放心﹐小弟相帮着五弟﹐凡一切用度之物﹐都交在我身上好了。”

西门又道︰“四弟﹐你去湖中各处口招呼一声﹐都看仔细了。”

唱戈道︰“个小弟理会的。”

野草这才想起﹐没向众人介绍茹芷兰等人﹐这才道︰“大哥﹐二哥﹐四哥﹐这位便是闻名天下的倾城一笑兰姑娘﹐这位是青莲姑娘﹐这位是叶神医的管家纪复古。”

人一听兰大美人大名﹐俱都转向茹芷兰看来﹐见她脸色腊黃﹐相貌平平无奇﹐跟江湖上传闻相去甚远﹐又都茫然地着野草。

野草一见﹐明白众人意思﹐便道︰“兰姑娘方便行走江湖﹐易容而来﹐各位大哥勿疑。”

芷兰﹑青莲﹑纪复古与西门梅轩等人都见过礼。芷兰道︰“草弟弟﹐我们都已到了你家了﹐我就不必易容了﹐待我去换回本来面目可好?”

野草道︰“好!也省的我众位哥哥以为小弟骗他们呢!”便教寨中使女﹐带了芷兰﹑青莲自去里间梳洗去了。

少停﹐只见青莲陪着一位年轻女子从里间出来﹐那女子脸若芙蓉﹐瑶鼻樱唇﹐春山含黛﹐眼角带俏。人一见﹐全都看的呆了。唱戈悄悄地一捅野草﹐问道︰“五弟﹐这女子是谁?简直是天仙下凡!”

野草笑道︰“众位哥哥﹐这位就是大美人兰姑娘。”

西门道︰“兰姑娘﹐适才五弟介绍您﹐我们还真有点不信﹐以为五弟想跟我们开个玩笑。在一见﹐姑娘果真美冠武林﹐小寨得姑娘驾﹐真是蓬筚生辉。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芷兰道︰“大哥说哪里话?草弟弟是你兄弟﹐咱们是一家人不说家话。”

孟凡道︰“对对﹐一家人!”

唱戈却早教人安排好了筵席。人围着喝酒﹐一边听野草说些江湖趣事。野草自此﹐在洞庭湖炼药﹐暂且按下不表。

 

王朱高煦自谋弒太子不成﹐太子朱瞻基得以从容登基﹐朱高煦知道玩暗的一手很难得逞了﹐便暗中策划起兵﹐过一年的准备﹐王联络王﹑赵王起兵﹐事成之后许以高官厚禄﹑财帛金银﹑肥沃食邑。经精心谋划﹐朱高煦着他父皇朱棣的故事﹐打出“清君侧”的旗号﹐矛头直指五朝元老夏原吉﹐布檄文﹐说道夏元吉自恃五朝老臣﹐蛊惑皇上撤藩﹐使国无藩屏﹐皇室无了宁日。宣德元年八月壬戌﹐朱高煦在乐安竖起“清君侧”大旗﹐正式起兵造反。

日正午吉时﹐朱高煦內穿王服﹐全身披挂﹐帶了大小将校齐到校场点兵﹐兵校尉罢﹐擂了三通鼓﹐朱高煦便教把那“汉”字帅旗升起﹐又教取来三牲﹐祭毕帅旗﹐朱高煦道︰“今上年轻﹐宠信奸臣夏元吉﹐意欲太祖之例而不用﹐至令我等皇族藩属流离失所﹐无以安身立命﹐高煦不才﹐意欲效先皇成祖故事﹐替今上清君侧﹐振亁﹐复祖制﹐治天下。皇天后土﹐实我心!”

言方讫﹐却见一阵怪风端端起自天际﹐臾﹐把满城旗幡数刮倒﹐又把那三牲祭品都刮的不知去向﹐末了﹐把那“汉”字帅旗“喀啦”一﹐吹得折了﹐掉将下来﹐正正打在一个守旗军士的头上﹐直打得脑浆迸裂﹐倒在地上﹐死于非命。

军一见大惊﹐皆露惧怕之色。凌虚真人王道长道︰“王爷﹐风吹折旗﹐于军不利﹐不若择日再祭旗起兵不迟。”

朱高煦斥道︰“天象四时变化﹐岂可预知?汝等不可妄言惑众。”遂不听凌虚真人所言﹐领军直出安城二十里下寨。

说宣宗在北京﹐闻道王反﹐大惊﹐召群臣庭议﹐以商对策﹐大学士杨力排众议﹐力主宣宗御驾亲征﹐宣宗纳谏﹐下旨亲征朱高煦﹐宣德元年八月己巳(八日)﹐宣宗朱瞻基统五军﹐命阳武侯薛禄、清平伯吴成前锋﹐兵发乐安。

正是︰只因贪念谋篡逆﹐却引刀兵如雪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