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豹子谷初试神术 求淑女君子好逑 之二

连杰霍地站起身来﹐向门外就走﹐才走了数步﹐突又回转头来﹐向野草抱拳道︰“家兄病急﹐老夫失礼少陪了。”

野草道︰“小侄可否陪世伯一起去看看?”

连杰略一沉吟﹐对秋中明一使眼色道︰“也好!老夫先行一步﹐中明你陪贤世侄随后来吧。”

秋中明道︰“是!”

连杰身形一闪﹐和连倩如飞去了。秋中明这才起身﹐慢慢地引了野草前去。原来连杰是怕兄长临终有什么要紧的说话要对自己说﹐有外人在场就不太方便﹐因而使了眼色要秋中明带野草慢慢前来。这一来差点就要了其兄的命。

野草与秋中明一边走﹐野草一边问道︰“秋兄﹐你家大寨主得的是什么病?”

秋中明道︰“不瞒原兄﹐师伯一向身体健壮﹐从来也没得过病的。半年前﹐师伯从外面回来﹐拉了几天肚子﹐接着就发寒发热﹐初时以为是偶感风寒﹐请了大夫来诊治了﹐吃了几服药﹐便可以起床活动﹐以为便好了﹐谁知过了三数天﹐又复发了。半年来﹐远近请了无数大夫﹐都是不见治得好。身子便渐见衰弱﹐每况愈下﹐便成了沉疴不起了。唉……”

野草听罢﹐想起叶先生的手记中曾记有类似医案﹐说是人吃了不洁吃物﹐先是腹泻﹐继而身躯发寒发热﹐痰瘀结于肺中不能出。医治不得法﹐便成死症。野草对秋中明道︰“秋兄﹐快带我去看看大寨主﹐小弟或可有办法救他一救。”

秋中明一听似信非信﹐但却不敢怠慢﹐带了野草﹐快步往寨后走去﹐早到了连俊卧室门外﹐但见下人进进出出﹐递汤递水。一个大夫模样的人眉头深锁﹐坐在连杰对面﹐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一愁莫展的样子。

秋中明进去通报道︰“齐云山门人原野草拜见大寨主。”又附在连杰耳边道︰“原说他有办法救师伯哩。”

连杰听了﹐半信半疑﹐看看兄长脸色紫黑﹐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咬咬牙﹐正要说道︰“快请。”却听到野草一声大喝︰“住手!”接着听得呯的一声响﹐原来此时﹐一个下人模样的人用托子托了一盏人参汤进来﹐那大夫吩咐给连俊灌将下去﹐众人正手忙脚乱地要灌那汤给连俊。野草心中大急﹐此时连俊身子极虚﹐风痰湿热攻心﹐呼吸不顺﹐如若进食人参﹐无异于给他吃毒药﹐因此﹐野草顾不得失礼﹐疾步上前﹐先是喝叫住手﹐再伸手一拔﹐把那盏参汤打翻在地。

野草顾不得解释﹐向连杰道︰“请世伯快叫人去寨后取新鲜的竹子﹐劈开了用火烤之﹐取其流出的浓汁一盏来﹐此汁名唤竹沥﹐快去快去!”连杰听得﹐不再犹豫﹐如飞去了。野草言罢﹐伸指点了连俊数处穴道﹐右手一按连俊膻中穴﹐暗运内经要诀上的功法﹐以自己真气替连俊推血过宫﹐那功法祥和中正﹐对治病救人有莫大之禆益。过了一柱香时分﹐连俊急剧喘气﹐突然张口咳嗽﹐吐出一口浓痰来﹐浓痰一出呼吸也畅顺了一点。

少停﹐门外一声喝道“竹沥来了!”﹐只见连杰手擎一只银盏﹐急急走来﹐野草接了﹐点开连俊牙关﹐把那竹沥灌将下去。片刻之后﹐连俊满脸胀红﹐青筋暴现﹐呼吸极促﹐不停地咳嗽起来﹐突然双目一张﹐一口血痰喷出﹐下人赶忙以痰盂接了。

野草一见﹐知道药力化开了﹐一手扶起连俊﹐一手按着他后心﹐暗运内力护住他的心脉。那连俊咳出半升血痰﹐脸色渐趋正常﹐呼吸平顺﹐颓然倒在床上。野草站起身来﹐唤那大夫过来﹐低声吩咐了。那大夫何曾见过如此治病方法?对野草是又敬又佩﹐都应承了﹐转身照野草所说﹐熬药去了。

野草又教众人都出去了﹐只留连倩在房中照看。对连杰道︰“大寨主是风痰湿热所致﹐因医治不得法﹐拖延了日子﹐故而转为沉重。幸好大寨主根基深厚﹐才能支持到今日﹐若是平常人﹐早己不治了。”

连杰赞道︰“贤侄一身功力修为己是上乘﹐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高明的医术﹐老夫真个佩服之至!家兄今日幸遇高人﹐得以苟延残喘﹐全赖贤侄之力﹐请受老夫一礼……”正要施礼﹐野草连忙制止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救死扶伤乃医者本份。世伯请勿多礼!”

连杰叹道︰“贤侄英华内敛﹐谦恭有德﹐日后江湖之上﹐必大放异彩。走!吃酒去!”拉了野草﹐往前厅而去﹐秋中明早己在前厅等候。他三人重整杯盘﹐再换筳席﹐开怀畅饮……

却说连俊经野草悉心医治﹐不过三日﹐己能略进汤水﹐又过数日﹐竟然可以下床略走数步﹐寨内上下﹐对野草神术﹐无不叹服。看看过了半个多月﹐连俊渐渐复原﹐己可自行打坐调息﹐连杰对野草更是刮目相看﹐吩咐下人照顾得甚是周到。连倩除了去照看连俊之外﹐一有空就和秋中明带了野草﹐在寨内寨外玩个痛快﹐他三人年龄相若﹐甚是相得。渐渐地也不称兄道姐﹐只把名字乱叫﹐野草叫秋中明为小明﹑连倩为连连。秋中明和连倩称野草为老草。

野草闲来无事﹐要秋中明和连倩带了去寨中游玩﹐遇到有病的﹐就上门诊治了﹐因此满寨都知道有个草公子﹐能治百病﹐野草也乐得把诊治的病人跟“内经要诀”上所说一一印证﹐得益良多。

不觉在寨中一住月余﹐连俊早就好得利索了﹐功力也己恢复了六七成﹐只是大病初愈﹐不宜动用真气。

这日中午时分﹐秋中明到野草房中相请﹐说是大寨主有事相商﹐请去后堂吃酒说话。野草连忙整顿好衣冠﹐跟着秋中明往后堂去﹐一边走一边问︰“小明﹐寨主唤我何事?”

秋中明笑了笑道︰“我也不知﹐师伯今天精神甚好﹐今早还使了一个时辰的拳脚﹑器械呢。适才叫了我师父去﹐我看是病好了﹐要相谢你呢。”

二人说话间﹐早到后堂﹐只见连俊和连杰坐在一张八仙桌前说话﹐连倩在旁侍候着﹐看见野草进来﹐便起身相迎﹐野草连忙赶上一步见礼﹐礼毕﹐分宾主坐定。连俊举杯敬酒道︰“老朽不幸﹐偶染微疾﹐不想竟成沉疴﹐如非贤侄之力﹐呼吸间己见阎王矣……活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贤侄但有用得着的地方﹐豹子谷上下﹐悉供驱遣。略备水酒﹐聊表心意。”说完双手奉上酒杯﹐以示敬礼。

野草一见大惊﹐连忙避席还礼道︰“寨主差矣﹐晚辈年轻识浅﹐无德无能﹐怎可当得寨主如此大礼?再说﹐晚辈算起来是寨主的子侄辈﹐理应效劳。”

他二人推让去﹐连杰上前道︰“大哥﹑贤侄﹐你们这样推来让去的﹐何时才吃得了酒?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来来来﹐你们三个年青的坐一块﹐我们两个老的坐一块﹐先痛快喝几杯再说!”

众人都说好﹐于是围着八仙桌团团坐定﹐酒过三巡﹐连俊兴致极好﹐便欲开怀畅饮﹐野草连忙道︰“寨主病体方愈﹐不可暴饮﹐还须节食为好。”

连杰也道︰“大哥﹐身子要紧﹐等养好了身子﹐还怕没机会跟贤侄痛饮一番?”

连俊道︰“也罢﹐你就代我多敬贤侄几杯吧。”

连杰道︰“这个自然。”

他几个又喝了一回酒﹐野草和连杰小杯早己换成大碗了。正喝得痛快﹐连杰向连俊一使眼色﹐连俊会意﹐端起酒杯向野草道︰“贤侄﹐老朽有一事相商﹐不知贤侄可否应允?”

野草喝得正在兴头上﹐回道︰“寨主但有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连俊道︰“贤侄家中尚有何人?”

野草道︰“小侄是个孤儿﹐自小就由恩师抚养长大。”

连俊一听喜道︰“如此﹐这事就好办了﹐只要你自己首肯了﹐你师父处﹐老朽自去与他说。”

野草不知连俊所云为何﹐楞楞地看着他﹐只听连俊呵呵一笑﹐道︰“贤侄﹐老朽小女倩儿﹐今年己过双十了﹐老朽一直溺爱异常﹐尚未许配人家。贤侄为人温厚谦恭﹐老夫甚为相爱﹐今天就把小女许与贤侄如何?”

连倩听得羞红了脸﹐低了头不作声。野草胀红了脸﹐心中如电闪一般想起柳絮﹐口中吶吶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这边厢难坏了野草﹐那边厢却急坏了一人。只见秋中明抓耳挠腮﹐端了酒杯自顾自地灌。野草乜眼一看﹐早己瞧科了﹐心中雪亮﹐眼睛一转﹐有了计较。抱拳向连俊道︰“多谢寨主抬爱!小侄年轻识浅﹐无才无德﹐何况身无一技所长﹐如何配得起令爱?恐怕误了令爱青春。不如……”

“贤侄不必顾虑﹐”连俊不等野草说完﹐一挥手道︰“只怕小女蒲柳之姿﹐难以匹配贤侄。”

“寨主﹐小侄……”野草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得寨外一阵喧天的锣鼓声传来﹐众人尽皆一楞﹐都把目光投向连杰。连杰也是一片迷之色﹐不知发生何事。连杰楞得一楞﹐正要唤人去看看﹐只见一名寨丁飞步前来禀道︰“恭喜二位寨主﹐白虎堂少堂主魏虎臣﹐带了聘礼﹐前来说亲!”

连俊一听愕然道︰“什么?谁来提亲?想娶聘寨中谁家之女?”

家丁道︰“寨主﹐是白虎堂少堂主魏虎臣﹐说是要聘大小姐连倩。”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连俊楞在当场;连杰急得来回踱步。连倩心乱如麻;秋中明是目光茫然;野草却是暗中窃喜。一时间众人各怀心事。

连俊问︰“二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怎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连杰道︰“大哥﹐这白虎堂在咱们西北绿林道上也算是个角色﹐虽然咱们不必怕它﹐却也不好招惹它。听说这白虎堂少堂主一身功夫比他老子还好……我们还是见见他好吧?免得失了礼数﹐日后不好相见。”

连俊听得﹐转头向野草问道︰“贤侄有何高见?”

野草笑道︰“世伯﹐许与不许全在您老人家自己掌握﹐拒不见人﹐于礼不合。”

连俊一听﹐笑道︰“你看我这不是老糊涂了?来人﹐传我令谕﹐大开寨门迎接!”转头又向大家道︰“二弟你代我去寨门迎接﹐你们都随我到客厅会客。”

连杰领命﹐带了秋中明去寨前迎接去了。野草和连倩随了连俊往客厅去﹐早有下人准备好茶水座椅。连俊去正中右边的一把椅子上座了﹐却教野草﹑连倩二人左右站着。不多时﹐连杰和秋中明引了一班人﹐吹吹打打的走进来。为首那人﹐约莫二十八﹑九年纪﹐生得白净脸皮﹐鹰目狮鼻﹐眉毛焦黄﹐身高八尺有余﹐一身劲装打扮﹐外披一件大红披风﹐头上戴一顶武士帽﹐帽上插了一枝红花。

那人一走进客厅﹐马上急步趋前﹐以后辈之礼拜见连俊道︰“小侄白虎堂魏虎臣﹐拜见寨主。并转达家父向寨主的问候。”

连俊离座上前﹐呵呵笑道︰“贤侄不必多礼﹐快请上座。”说着伸手去扶魏虎臣﹐谁知这一扶﹐却扶不动他分毫。原来连俊大病初愈﹐野草叮嘱他不可运功与人相争﹐因此上﹐去扶魏虎臣时一点力道都没有用上。那魏虎臣见连俊来扶﹐以为未来岳丈要考他功夫来了﹐因此气沉丹田﹐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向下一沉﹐那连俊不曾使力﹐如何扶得他动?连俊脸上微红﹐心中先对魏虎臣有二分不悦。正要使出功夫让他出点小丑。却见秋中明走将过来道︰“少堂主远来是客﹐快请上座﹐现时不是考功夫的时候呢。”说完扶了连俊回座位去了。连俊心道︰“还是中明这孩子机灵。”

魏虎臣一听﹐不好意思道︰“是﹐小侄这次是来提亲的﹐在世伯面前怎敢卖弄功夫?”说完去客位上座了。

连俊故意问道︰“贤侄这次来提亲﹐不知要聘敝寨何人千金?”

魏虎臣抱拳道︰“小侄听闻世伯有一位千金﹐生得美貎如花﹐更兼武功高强﹐今日奉家父之命﹐前来向世伯提亲﹐求世伯许与小侄为妻﹐永结两家之好。”

连俊目视连杰﹐连杰会意﹐开口道︰“少堂主美意﹐我兄弟二人心领了﹐只可惜少堂主晚来了一步﹐我家侄女儿己许配给人了。”

“什么?”魏虎臣霍地站将起来﹐续道︰“请问寨主﹐令爱什么时候许给何人?小侄明明打听得清楚﹐昨天寨主千金尚未许配给人。寨主不是想搪塞小侄吧?”

连俊答道︰“贤侄﹐老夫不打诳语。今早老夫己亲口把小女许给了这位原少侠。”说着一指野草﹐向魏虎臣介绍道︰“这位原少侠是老夫一位老朋友的高足﹐你们也都相见了吧。”

野草走出来﹐向魏虎臣抱拳为礼。魏虎臣一心要来做豹子谷的东床快婿﹐却被眼前此人捷足先登﹐心中老大不忿﹐随便抱了抱拳﹐便道︰“这位原少侠﹐请问你何时下了文定之礼?又有否媒妁之言?”

野草见他这样问来﹐正中下怀﹐故作吱唔道︰“这﹑这﹑这……”

魏虎臣哈哈大笑道︰“寨主﹐你看这原少侠既无媒妁之言﹐又无下文定之礼﹐依小侄看来﹐令爱还不算己许配给原少侠的。”把头转向门外道︰“来人呀!把我的聘礼抬上来!”

声音才落﹐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婆娘﹐满脸涂得红红的﹐手上拿着一条手绢﹐一摇三摆地走将入来﹐她背后跟了十多个壮汉﹐或挑或抬﹐把十数个箱子一字儿摆在大厅正中。

魏虎臣从那婆娘手中接过一张礼单﹐递给连俊道︰“世伯﹐小侄奉家父之命前来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文定之礼俱在﹐请世伯就许了这头亲事吧。”

连俊和连杰面面相觑﹐“这﹑这﹑这……”的说不出话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寨外又是一片喧哗之声﹐一个家丁飞步进来﹐附在连杰耳边道︰“巫家堡少堡主巫斯义带了一大帮子人﹐亲自前来向大小姐提亲……”

连杰一听傻了眼﹐急急向连俊说了﹐两人一阵耳语﹐连俊叹了声道︰“请吧。”

不一会﹐只听得一阵吹打之声﹐当先一个后生﹐生得眉清目秀﹐披红挂彩﹐不见如何魁伟﹐反有几分俊朗﹐背后跟了一群人﹐抬着许多的礼盒﹐鱼贯而入。

那后生扫一眼厅中诸人﹐这才施施然走到连俊﹑连杰跟前﹐拱手施礼道︰“小侄巫家堡未学后进巫斯义﹐拜见二位世伯﹐奉家父之命﹐特来向世伯掌珠连倩小姐提亲﹐这是文定之礼﹐恳请笑纳。”说完递上一张礼单。

连杰无可奈何地伸手去接﹐却听得一人道︰“且慢!”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魏虎臣不紧不慢地到踱到大厅正中道︰“巫兄请了。在下已早兄台一步﹐向寨主纳下文定之礼﹐连倩小姐这头亲事就是在下的了。巫兄如若不弃﹐待会请同喝一碗喜酒如何?”

巫斯义上下打量了一下魏虎臣﹐一抱拳道︰“魏兄请了。虽然魏兄早在下一步到此﹐但我见魏兄的礼物还在这大厅上摆着呢﹐分明世伯还没准了你这头亲事哩﹐再说﹐小姐的生辰八字可有跟你换帖?”

“这……”魏虎臣一时语塞。

巫斯义续道︰“我看魏兄这头亲事一准不成﹐还是早点让开﹐等小弟定下亲事后﹐请魏兄同饮一杯喜酒吧。”

他二人在大厅上唇枪舌剑地理论着﹐二人都不想当众失了风度。这边厢可是急坏了连俊兄弟俩。秋中明和连倩站在一旁﹐各想心事。

那魏虎臣和巫斯义二人正口若悬河打口水战﹐突听得一个家丁前来通报道︰“有一个自称自然门少门主的﹐名叫归无极﹐求见二位寨主。”

连俊一听﹐转头问连杰︰“二弟﹐你可听过自然门这个门派?”连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连杰拉过野草问道︰“贤侄行走江湖可曾听过自然门这一门派?”

野草想了一下﹐想起以前跟柳絮谈论天下门派时﹐柳絮曾说过有这么一个门派﹐便道︰“小侄以前听一位朋友说过﹐这自然门很少行走江湖﹐武功法自自然﹐不知深浅﹐历代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人丁单薄﹐故而江湖上知之甚少。”

连俊听了﹐便道︰“快请!”

众人俱都静了下来﹐把头转向门外﹐只见一人年约二十六﹑七﹐长衫布巾﹐腰悬一把形式古旧的长剑﹐虎眉虎眼﹐脸色红润﹐手擎一个锦盒﹐背后五﹑六个随从﹐各挑了一担礼物﹐走将进来。

那人走上前躬身为礼道︰“晚辈自然门归无极﹐拜见二位寨主。”

连俊满脸堆笑地起身迎接道︰“少门主光临敝寨﹐幸何如之?快请上坐奉茶。不知归公子此来有何见教?”

那归无极并不上坐﹐仍立在当地回话道︰“晚辈听得人说﹐前辈有一千金﹐聪明贤慧﹐尚待字闺中。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因此今日不揣冒昧﹐前来提亲。此乃家传寒玉石﹐乃万年寒冰之下取得﹐今权作文定之礼﹐望前辈笑纳﹐另有些须粗礼﹐就分与寨中各人赏玩。”说完一摆手﹐那五﹑六个人俱把担子摆在厅上。归无极手捧锦盒﹐亲自送到连俊面前。

连俊正待去接﹐一想不妥﹐便道“归公子差矣﹐公子来之前﹐老夫己把小女许配给这位原公子了﹐后来又来了两位贤侄﹐都说要向小女提亲﹐老朽就这么一个女儿﹐怎能嫁得这许多家?”

正是︰俊杰但求贤妇﹐一女难配二夫。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