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承师命下山寻同门 半山亭对月结金兰 之三

那班无懒才摔出窗外﹐野草对面已坐了一人﹐那人一身紧身黑衣﹐英姿飒飒﹐一对眸子明亮动人﹐不是可晴是谁?

“我帮你打架你好象不欢迎?”可晴道。

“谢谢了﹐这几个小混混你师兄还应付得了。”野草一副头大的样子。

“哦!这成什么世道了?好心帮人出头﹐还有人不喜欢?”

“喜欢?我问你!”野草逼视着可晴︰“你怎么偷下山了?师父的话你都不听了?你知道祖师训命中﹐违背师命该当何罪?”

“不就是罚面壁几个月么?有什么了不起?”停了停又道︰“人家也想出来玩嘛!”

“有什么好玩?天舒都玩失踪了呢!”

“哥﹐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

“去去去﹐小孩子家不要打听大人的事!”一顿道︰“那天我下山就猜到你要偷跑下山!”这些天你怎么混的?有饱饭吃么?”

可晴一撅起小嘴道︰“人家都十七了﹐不是小孩了。”听得师兄关心自己又开心道︰“嘻嘻﹐这些天可好玩了。”

于是二人一边饮酒﹐可晴一边就把自己如何偷跑下山﹐如何跟在野草后面﹐又怎样看到野草跟人结拜﹐等等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如何摸进一地主老财家﹐如何顺手牵羊﹐叽哩呱啦地说了个够。

喝了杯酒﹐可晴道︰我这一路呀﹐可是住好的﹐喝好的﹐不象有人要半夜赶路﹐忍饥挨饿呢。

哥﹐你这把兄是什么来头呀?好象很有权势一样?

你说什么?有权势?这话怎讲?”

你们刚才住进那客栈﹐就有好几拔人去给你把兄请安呢﹐样子还很神秘呢。

不会的﹐大哥是个殷实的商人﹐他说他的买卖遍布全国呢。

嗯呢﹐也许你跟他在一起这些日子﹐他都没空去管他的烂帐呢﹐一停下来﹐他当然就得算一算﹐你这好吃懒做的坏草花了他多少银子啦!

俺可没花大哥什么银子。可儿﹐不管这么多﹐咱师兄妹好久没好好喝过了﹐今晚就喝个痛快!

“好呀!”可晴欢呼一声﹐大声叫道︰小二﹐拿酒来!

酒就没有﹐等会你就喝尿吧!门一打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答道。

野草往门外一看﹐不知何时﹐那店里站满了劲装大汉。为首一人﹐脸皮白白﹐生得瘦削﹐老鼠眼﹐几条胡须稀稀拉拉地挂在下巴上﹐手上摇着一把折扇。他背后正站了那九洲人熊周雄。

“就是这两条小狗!老大﹐做了他们!”九洲人熊咬牙切齿道。

老鼠眼一挥手﹐摇了摇手中折扇﹐忽然抱拳道︰“敝人顺风帮帮主布占德﹐江湖上人称病诸葛的便是。未请教两位少侠高姓大名﹐师出何门?”

野草一听﹐忍不住道︰“呵呵﹐真是笑死了。”

可晴道︰“哥﹐有什么好笑的?”

“你没听到吗?有人占山占水﹐占钱占地什么都占﹐就是不占德呀﹐不占德的意思是什么?”

可晴道︰“缺德!呵呵…

周雄吼道︰“小狗找死?”

布占德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嘿嘿奸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拿命来吧!”立个门户﹐对着野草道︰“亮兵刃吧!”

野草还是没有站起身来﹐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喝口酒道︰“你能在我师妹手下走得上三十招再说吧!”

病诸葛看看那可晴也不过十六七的样子﹐那里象什么高手?以为是对方轻视自己﹐心下大怒﹐一招二龙戏珠﹐劲风立起﹐手中折扇直点可晴双目﹐一出手就是毒招。可晴剑招一引﹐用招云遮雾罩﹐先护住双目﹐连消带打﹐把布占德逼退半步﹐布占德心下一惊﹐不敢轻敌﹐当下打起精神﹐稳住阵脚﹐一时之间﹐与可晴打个难分难解。

那九洲人熊见和布占德斗在一起﹐一使眼色﹐带着三个喽啰攻向野草。这下﹐野草喝不成酒了﹐脚步一滑﹐退开数尺﹐几招一过﹐形势立分﹐那野草单打独斗﹐还可略胜周雄﹐那周雄加上三个帮手﹐野草就有点手忙脚乱了。见师兄危急﹐心下大惊﹐招变云涌四方﹑白云出岫……一连数招﹐杀退布占德﹐一转身﹐招数不变﹐罩向周雄四人﹐那四人不是对手﹐见劲风压体﹐纷纷走避。一拉野草﹐往门外直闯﹐门外十数喽啰哪挡得了他师兄妹俩?东倒西歪地摔得鼻青脸肿。背后布占德和周雄口里大骂着﹐双双追来﹐追了数里﹐终因轻功稍逊﹐眼睁睁地看着野草二人远去﹐只有徒呼负负而己。

“哈哈哈……”师兄妹二人相视而笑。

“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是能再好一点﹐今天也不会这么狼狈。”

“我哪用学什么功夫?有你在﹐那几个喽啰还不够你打发的。倒是你的功夫好象也不怎样﹐几个喽啰也打不过﹐嘿嘿……”

“你……”气道︰“要不是你在碍手碍脚的﹐本女侠早就把他们料理了!”

师兄妹俩互相调侃了一会﹐野草道︰“儿﹐你还是跟着我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心下甚甜﹐正要答应﹐转念一想﹐却道︰“不好﹐我自己走﹐我还没玩够呢。再说﹐我在暗中跟着﹐这样更有利。”

野草一想也是︰“那好﹐你不要离我太远﹐要随时跟我通消息﹐有事就发师门紧急暗号﹐我会马上赶来。”

道︰“晓得。”

当下两人分手﹐野草自回客栈﹐那则不知去哪里疯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莫言约了野草﹐往城中最豪华的一家酒楼进膳。

到得地头﹐只见那酒楼楼高数十丈﹐斗大的金漆招牌上书“云中楼”。飞檐画栋﹐气势非凡。

那掌柜的早己趋前迎接﹐亲自迎上顶楼﹐安置进了一间雅房﹐美点鲜果﹑佳肴佳酿早己备齐。莫言挥挥手﹐那掌柜的唯唯诺诺的躬身退出。莫言坐了主位﹐鹿云裳次之﹐野草对面坐了﹐饮了数杯﹐说了一回闲话﹐野草起身往窗外望去﹐只见九江城尽收眼底﹐大有“参差万户人家”的繁华景象。野草赞声好﹐对莫言道︰“大哥﹐这云中楼果然起得好名字﹐原来它是本城最高的楼宇﹐九江城全在眼底矣。”

廘云裳道︰“草兄弟有所不知﹐这云中楼原来只是二层高﹐去年我跟你大哥途经此处﹐不知怎地﹐一夜之间﹐被大火烧了个尽绝。今年再来﹐竟然气象一新了。”

莫言道︰“做生意风险是很大的﹐一不小心就血本无归了。”

三人说着闲话﹐莫言说些做生意的趣事。正说话间﹐野草却听得隔壁人客说︰九洲人熊…如何如何﹐不禁凝神闭气﹐暗自细听﹐却又听不出什么来了。心下大疑﹐唤那掌柜的到来﹐那掌柜的吱吱唔唔﹐目视莫言﹐不敢多言。

莫言道︰“掌柜的﹐我家兄弟问你﹐你就大胆说吧﹐不会有事的。”言毕拿出一绽二两的银子交给那掌柜的。

掌柜一见银子﹐笑脸如花︰“客官﹐小人做这生意﹐不敢乱说江湖中事﹐以免招祸……”

野草道︰“少废话!”

“是是是……昨晚顺风帮的人在临江仙不知得罪了哪里来的灾星﹐一夜之间被人挑了坛子﹐九洲人熊断了一臂﹐病诸葛不知去向……”

“啊……”野草闻言﹐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莫言听罢﹐神情冷漠﹐眼中杀气一闪而没﹐只是野草自顾惊讶﹐没有看到。

鹿云裳道︰“江湖打斗﹐在所难免﹐咱们还是不去理会的好。”

莫言道︰“对对﹐咱们还是免招是非为妙。”

野草哦哦地应着﹐终是关心晴安危。三人会了钞﹐自回客栈去了。

正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毕竟此事是否可晴所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