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
书义说:”是腿抽筋, 而且好象有水草缠住了腿, 喝了一口水, 腿越来越重, 身子往下沉 。 要不是振西及时发现, 我可能已经到阎王那里报到了。”崔老师一听 ,差点儿没晕过去, 回手拿出擀面棍追着书义打了几下屁股, 然后扔下擀面棍, 一把抱住书义掉起眼泪, 嘱咐他以后再也不要下水。
崔老师听书义说起振西,半晌无语, 私下里替书仁捏了把汗, 书仁倒没什么不愉快的样子, 小秋没来找他, 他约了同学玩, 转眼暑假结束, 他坐火车到北京站, 那里有接待站 , 随着接站车,顺利到了北大西门, 开始了四年的大学生活, 两年后才该五年制, 那是小秋没上北大的原因之一。
振西天天来找小秋, 青松和小秋都要下地干活, 振西也跟着去, 松土, 整理棉花枝,牵牛,赶车, 他都能帮上忙。 奶奶问小秋到底更喜欢谁。 她说:”振西是个好伙伴, 他脾气好, 幽默, 人很风趣。 跟他在一起, 非常开心。书仁是个随和但有些许孤傲的人, 他知识渊博, 才思敏捷, 跟他在一起淡如清风, 回味悠长。”
青梅竹马
高二伊始,功课忙了很多, 原来隔一周回一次家改成一个月一次, 在校的周末, 学校安排了一些活动, 比如看场电影, 学习小组活动等。
早操时间看不到书仁, 小秋略有失落, 朝霞在清晨的些许清凉中给了小秋最大的安慰。 振西每周一封信, 无非是说说学习进程 ,有一封提到爸爸妈妈吵架, 妈妈回了娘家, 他和爸爸弟弟三个人整天吃火腿肠。
书仁写信来, 还寄了照片, 校园真美。 教学楼雕梁画柱, 未明湖微波不兴, 清澈碧透, 博雅塔傲然而立,优雅得象个仙子。
在胜利中学的第二个秋天, 晓梅和小秋从早到晚在一起吃饭,学习, 散步, 上厕所也一起上。小梅埋怨书仁信少, 看到振西的信纸叠成各种可爱的心型时, 她开始为书仁担心了。
“你是不是已经默许了这个青梅竹马。”,晓梅为书仁打抱不平。
小秋说: “才上高二, 不谈你崇高的爱情观, 好不好?”
玲玲与黄吉广
几天没见玲玲, 周五课外活动, 玲玲来找小秋, 说周六和几个同学一起回家, 十七岁的玲玲高大丰满, 小秋觉得玲玲长得象宁静, 她皮肤有点儿咖啡色, 一笑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不象小秋生性淡泊, 有点嫉恶如仇。有一次一起看巜天龙八部》, 小秋喜欢段誉的洒脱, 天真 ,不堪世事。 而玲玲欣赏慕容复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她为人诚肯, 热情,有号召力。 你对她好, 她对你更好 , 你对她不好, 她先是忍让 ,之后会断然捍卫自己的尊严, 关键时刻不惜绝交, 用她自己的话说:” 你敬我一尺 , 我敬你一丈。 你不仁, 也休怪我对你不义。”, 她说小秋是小龙女, 自己是黄容, 是非分明有仇必报。 其实玲玲刀子嘴, 豆腐心, 她从来不会对人不义, 虽然做不到以德报怨, 但损人不利己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说她善良不屑于去做不良的事也好, 总之她是一个心地纯真的女孩子。
回家路上, 小秋发现黄吉广和玲玲坐在一起, 他看玲玲的目光和中考完到女生宿舍找自己时很象,相同的是那份执着, 不同的是这次的目光中少了一份不安,多了一份持重, 再看玲玲, 她和平时一样大大方方, 有说有笑, 她坦然地回应着他的目光, 浑身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小秋的心情有些激动, 她真心为玲玲和黄吉广高兴。玲玲后来告诉小秋她一直喜欢黄吉广, 而他却喜欢那个初中时代似乎不食人家烟火,只知道读书的秦小秋,后来他对小秋了解多了, 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喜欢着一个不真实的影子, 高中一年下来, 大家在各方面的能力都提高了不少, 思想也成熟了许多, 他在不知道玲玲喜欢自己时渐渐地对她有了好感。
振西弹吉它
奶奶和妈妈一心希望有个孩子长大后当医生, 青松是家里的长子, 责无旁贷, 更何况,小秋学生物学完全是为了应付考试, 所以青松立志学医, 而小秋决定考北大或外语学院。 青松还是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地学习, 没事就看武侠小说, 课外活动有时去打篮球, 有时和秀秀去散步, 偶尔秀秀会和小秋说起青松对什么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小秋每每都联想到书仁, 他的影子日渐模糊, 而振西的在意一直都很明了, 他十月一号放假又回来一趟, 他知道爸爸妈妈离婚了, 一开始大人们都瞒着孩子, 现在假戏真做, 瞒不住了。 振西很沮丧:”妈妈说爸爸在外面有女人, 却一直瞒着。”秦家一家人都来安慰他, 秦铁丁气得抽起了汗烟袋, 姚丽和奶奶边听边掉眼泪, 都觉得马卫国不该对不起白梅。青松和小秋陪着振西, 说起振西喜欢的歌手, 他喜欢童安格, 黑豹乐队, 他的手掌好大,手指很长, 这次回来还背回来一个吉它, 边弹边唱出好多流行歌曲, 小秋好兴奋, 她不知道振西也象<<梦的衣裳>>中的万浩然一样会无师自通弹出美妙的歌曲。她着迷地看着振西唱着<<三月里的小雨>>:
三月里的小雨, 三月里的小雨 淅沥沥沥沥沥 淅沥沥沥下个不停
…
小雨为谁飘 小溪为谁流 带着满怀的凄清
…
小雨陪伴我 小溪听我诉 可知我满怀的寂寞
请问小溪 谁带我追寻 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
振西的脸上写满忧伤, 小秋一时忘记了身在何方。
学校计划两年半学完三年的课程, 最后半年复习, 振西把他做的模拟题拿给小秋做, 他和青松一样不怎么念书, 不象书仁和小秋一样好学, 但学习起来非常认真, 成绩也相当好, 马卫国这辈子吃了没文化的亏, 托人把两个儿子都送进了全省历年升学率最高的一中, 两个孩子都争气, 尤其是振西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英语经常考第一名, 有个朋友见马卫国的布匹生意日益兴隆, 建议他把孩子送到国外留学, 马卫国一听美得好几天睡不好觉,他虽然是个粗人, 但对两个儿子有求必应, 从不动手, 用他的话说: “别人把自己的孩子当孙子, 我老把儿子当祖宗。”这话是白梅说的, 他们虽然离了婚, 二十年的夫妻感情还是有的, 他给了白梅一笔丰厚的离婚费, 白梅也没刁难他, 毕竟儿子们还认她这个妈。而且经马卫国同意, 离婚不离家, 白梅回到村子里, 仍然住以前的房子, 天天到当街和人们聊天, 日子过得舒服自在, 一提到两个儿子, 她的脸就乐开花, 有一次拉着振西去街上给大家弹吉它, 有人问: “会弹<<小二黑儿结婚>>吗?” 振西没听说过<<小二黑儿结婚>>, 大家要振西随便弹, 他就弹了<<冬天里的一把火>>, 人们都说好, 说这孩子有出息, 象他爷爷年轻时一样, 能唱戏, 能拉二胡。振西和妈妈一样留恋这个村子和村子里的人们, 振北也喜欢妈妈, 可他不觉得秦杨庄亲切, 每次和振西一起来, 住上两天就回省城。白梅想得开:”只要孩子们心里有我, 在我身边当然好, 不在我身边也好, 反正咱现在身体不错, 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