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文轩》捷润:希腊神游，多情应笑我

希腊神游，多情应笑我 — （三）圣托里尼

（雅尼的《圣托里尼》，你很可能在什么情况下听过）

“当年轻的曙光女神用她玫瑰色的指尖点亮世界时。。。”（荷马《奥德赛》）我所乘的游轮驶入了圣托里尼的菲拉港。

圣托里尼岛是一个不大的小岛，早在公元前三千年前，米诺安人就在这里居住了。公元前1450年强烈的火山爆发使得原来大致鸭蛋形的岛屿变成了月牙形，许多人认为圣岛就是传说中的沉没亚特兰蒂斯岛。关于这次的火山爆发有一些学者做了研究，认为它可能间接地促成克里特岛米诺斯文明的消亡。后面我会谈到克里特岛的米诺斯文明，在此先不提它。圣岛最初叫“锡拉岛”（Thera），13世纪时威尼斯人将它改名为圣托里尼。1707年一个海底火山破水而出，逐渐形成了现在的帕莱阿·卡梅尼岛（Palea Kameni），它是火山活动的中心。二十世纪发生了三次喷发，最近的一次是1950年；1956年圣托里尼又经受了一次破坏性的地震。今天圣托里尼地区是有一组小岛构成，代拉（Thera）岛即是游人云集的那个岛，其他岛屿对于游客并不重要。

菲拉港的码头太小，我们的游轮不能停靠。小艇将我们摆渡上岸。码头附近有缆车直达菲拉市山上的街区，也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宽石台阶路，人们可以骑驴上山， 5欧元单程，骑驴与做缆车同价。我们一上岸，大巴便接我们去了艾亚（Oia）市，先游艾亚再游菲拉市。

如今岛上的主要经济是旅游业，环境保护十分重要，岛上原来有个浮石场已于1986年关闭。以前如果在岛上盖房，外墙涂漆一定是白色和蓝色，这是法律。现在此法律稍有所松动，允许外墙涂漆为粉色和黄土色。岛上没有高楼大厦和大型旅馆，一些高档旅馆在山体上挖洞而建，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而豪华的设施尽在山洞中。如此岛上的建筑有着统一的格调，色彩和谐，在日出日落时，放眼望去，美不胜收。艾亚便是欣赏着蓝白色建筑的最佳地方。在那里你拿起相机几乎不忍心放下，满目风光，处处是景。美景当前，美酒当伴。

干燥的圣托里尼岛上没有任何溪流，因此水源奇缺。直到九十年代，岛上居民用水主要靠收集降到房顶和天井的雨水、矿泉水需要从其他地方进口。据说如今岛上装备了一个海水淡化厂，为居民和游客提供日常用水。有趣的是在这样干旱的地方，圣托里尼还拥有一个小型的葡萄酒工业，依靠当地特有的葡萄品种“阿西尔提可”（Assyrtiko）而小有名气。阿西尔提可葡萄枝都极为古老，因为它们对葡萄根瘤蚜免疫，从而在20世纪早期该病大流行的时候免于被移除。根据它们的习性，植株之间的间隔很大，靠露水润湿，它们被植成篮子状，将葡萄悬于内部以保护它们不受风害。当地还特产红润甘美但级烈的圣桑托酒（Vinsanto）。你想要在自己生产的酒瓶上贴个圣桑托酒的标签可不容易，因为符合严格的要求才可。首先阿西尔提可葡萄使用量必须在51%以上，其他49%的葡萄也必须是当地的。可以想象一下在没有水源的而且气候干旱的小岛上，阿西尔提的葡萄产量能有多高。制作圣桑托酒的葡萄要晚收获，而后在阳光下风干12到14天，压榨，发酵，在橡木酒桶中至少陈化24个月，酒精含量至少在9%以上。

在一家小小的酒吧，我品尝了五种葡萄酒，其中包括圣桑托酒。酒吧老板是个艺术家，为谋生活开了这家酒吧。我同他聊了一会儿，听说我写旅游文章，他热情地帮我摆放酒杯以便我照相，还拿出酒瓶请我拍照。它面对大海，下视带有四只铜钟的白色拱门，桌上五杯佳醇，你可能会想到“钟鸣鼎食”这四个字，当然这里应该是“钟鸣酒试”。要讲情调，恐怕如此应该是百分之百足够的。如果稍微认真想想来圣岛玩的什么，不就是情调吗？

品酒之后，我在艾亚的街道里又逛了一阵子，心想女士们一定喜欢这里，罗曼蒂克弥漫整个蓝白建筑构成的风景区。中午左右我们回到了菲拉，在一家叫欧赛利（Ouzeri）餐馆坐下，地道的希腊饭，吃得我很爽心。听说圣岛最佳啤酒叫“黄驴”，于是买了一瓶，8.5欧元，味道还真不错。拿着啤酒瓶边喝便在街道里转，最后累了，来到一家餐馆要了一壶茶。这壶茶倒是一般般，不过希腊的茶我喜欢，克里特（Crete）岛的柠檬美人罂（Lemon Verbena）茶和白鲜茶（Dittany）是我的特爱。

喝完茶又去逛街，不经意来到骑驴终点站。驴的主人非要我骑他的驴下山，我说骑驴可以但不要下山，我要骑到风景好的山崖边上去看风景。驴驴主人开始还不乐意，但半天没有生意，就答应我了。我们两人一前一后，他当向导，我在后面，两头驴向山崖边的风景区行进。驴背上的旅友看菲拉的风光颇有一些奇特的感觉。没有游客骑驴走这条路，我不过是小小地坚持了一下要求。

神是公平的不会将好处都让我得到。傍晚，落日被重重云海遮挡，遗憾没有看到圣岛的夕阳坠海，白房鎏金。然而坐在岩石上看着大海，我仿佛听到了莎孚的恋歌。

他如同诸神一样幸运

此青年欣然坐在你身边

久久地凝视着你，倾听着你

予你温柔的话语，甜蜜的笑颜。

BLEST as the immortal gods is he,

The youth who fondly sits by thee,

And hears and sees thee, all the while,

Softly speaks and sweetly smile

--ODE TO A LOVED ONE by Sapp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