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埠新娘打洋官司(25)

 

过埠新娘打洋官司(25

 

「哪,你的大手帕。 」我说,甴他的口袋抽出他的大手帕给他,女生嘛,偶尔总该温柔一下。

 

他的手帕,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肥皂香气。

 

「哈哈! 」我想起一件事,突然丢下筷子跳起身来,在衣柜里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

 

一件男生的大毛衣、三打男用大手帕。 下星期三是他的生日,我在台湾的老妈老爸以及在美国的翠西商量好改在下星期六周末,庆祝健雄哥三十岁周岁生日,除了我父母送他的大毛衣、三打大手帕之外,我另外还尽我所有,买了一对黑宝石的袖口给他,黑宝石是半贵重宝石,也是我目前唯一买得起的礼物。

 

本来我们打算要合起来请他到星辉大道的那家意大利餐馆去吃一顿,不过大家买完健雄哥的生日礼物,已经囊空如洗,所以将健雄哥的生日庆祝会改在恰扒瓜镇的麦府举行,由麦家的辛西娅主厨。

 

「李医师,阿音妹,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等不到什么? 」健雄哥用手帕擦眼镜,提醒我。

 

「我以为等不到芭芭拉小姐独唱会开幕的这一天呢! 」我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我却觉得我好像等不到自由的那一天似的,不知何故, 老觉得姓陈的好像并没有完全放弃追究我的行踪。 」湘女有点忧愁地说。

 

「当然没有完全放弃。 」健雄哥很肯定。

 

「咦? 妳怎么知道? 」我问。

 

「因为那家伙昨晚半夜还打了电话来恐吓我呢! 」健雄哥一面说,一面查看他的眼镜的镜片擦干净了没有。

 

「打了恐吓的电话! 」湘女的声音发岔。

 

「打电话到你的公寓? 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我失声问道。

 

「所有的电话簿上都有我的电话号码,好在我今天一大早已经打电话给我们恰扒瓜镇的电话局,要他们把我住宅的电话改成不公开号码,哪,这是我以后的新号码,电话簿上没有的。 」健雄哥戴上他的眼镜,将他的新电话号码写在名片上,一人发了一张。

 

「这样,余律师,阿健哥,旧电话簿上只有你的地址可用,旧的电话号码一笔勾销? 」我看著名片上他的新电话号码追问道。

 

「新电话号码不是立刻有效,要过两周之后才有效。 因为电话公司需要作业时间。 」健雄哥提醒我。

 

「也就是说两周之后,陌生人再也不能在电话簿上找到你住所的电话号码来恐吓你,至少两周之后,晚上不再会有无聊的电话来骚扰你,你可以睡安稳大觉了。 」我安慰他说,对目前经常因值夜班而睡眠不足的我这种实习医师来说,能睡安稳大觉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恐吓? 姓陈的恐吓余律师些什么呢? 」湘女问道。

 

「第一,他要我的法律事务所放弃代表吴女士申请离婚。 」健雄哥伸出一根长长的手指。

 

「那你怎么回答? 」湘女紧张地问。

 

「我只好恳切请求他原谅,我是靠这个赚钱的,不做就没有饭吃了。 」健雄哥回答。

 

「哈哈,余律师,你好幽默呀! 」翠茜不知道"没有饭吃了"是中国人经常引用的话,还以为是健雄哥发明的,所以非常佩服。

 

「余律师, 第二呢? 」湘女不放心地追问。

 

「姓陈的要我告诉他吴女士目前的地址,若不告诉他,他就要来杀我呢! 」健雄哥伸出第二个手指说道。

 

「那你怎么回答他? 」湘女很不放心。

 

「当然对他说,基于职业道德,不能告诉他吴女士目前的地址! 」健雄哥认真地说道。

 

「他这个人非常凶狠,说得到做得到的。 」湘女十分担忧地说道。

 

「我看我们对他说的话不必当真,这个人思想根本十分不正常! 他还要挟着说要把全部事情完全告诉我的女朋友呢。 」健雄哥批评道。

 

「有什么全部事情可以完全告诉我? 」我大为诧异。

 

「他要告诉我的医师女朋友,代表他太太吴女士申请离婚的余律师其实是陈太太的姘夫,那个扎着棕发的美国青少年,不仅天天自己跟在湘女身边,后来又伙着自己的孪生姐姐一起跟在湘女身边,也是想要追求湘女的人,实际上是上当啦! 你们看,是不是亏他想得出来? 」健雄哥还未说完,自己就先大笑了起来。

 

「真亏他说的出口。 」我也大笑了起来。

 

「没有想到,他还蛮有想象力的! 」麦拔萃笑得饮料都快喷出来了。

 

「上当了吗? 说不定等湘女大姐姐真是离完婚,拔萃真的要向他求婚呢,有一天真的变成我法律上的小姐姐哩。 」翠茜认真地笑道。

 

「当然,只要是真正为了爱情,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可以。 」麦拔萃坦然地说。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湘女愁容满面。

 

「大家不要笑,他一定真的相信他自己的鬼话,我不知何时才能得到真正自由。 」湘女喃喃地自言自语。

 

「等离婚手续办妥,湘女就自由了。 」健雄表哥将纸盘、纸碟、塑料刀、叉全部丢进垃圾箱内,他已经吃饱了。

 

「阿健哥,你看大概还有多久湘女才可以正式离婚呢? 我们大家都替湘女着急哩! 」我说。

 

「这个,很难说哦。 」他慢吞吞地回答说。

 

「怎么说? 」

 

「若双方同意,离婚申请表上双方都签过字,有的城市,像拉斯韦加斯就立刻有效,有的州,像纽约州,有时还要等双方分居十八个月以后才生效。 余律师,我说的对不对? 」拔萃插嘴道。

 

「还要再等十八个月以上? 」你看急人不急人?

 

「分居十八个月有什么关系? 只要不必见面,也不来骚扰,非等不可也只好等了。 」湘女说,低着头擦桌子整理垃圾,我们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接着是大家梳洗换礼服,两位男士在厨房里换装,三位女士轮流用厕所及卧房。

 

浴室有可以关的门,卧房没有门,只有半扇墙挡住视线,由墙外看不见墙内的床,在墙内换衣服当然也可以,不过换衣的人面孔露在墙外。 因为如此,三个女生一面洗澡、换衣服、扑香粉、涂胭脂、擦口红、喷洒香水,有时惊呼,有时吃吃地笑个不停。

 

今天,我穿了一件红色长袖、长裙的洋装,配了大红色的半高跟鞋,我喜欢红色,因为我的父母鼓励女儿穿红色,说是不但喜气而且吉利。

 

打扮好了之后,我对着挂在厕所门外的长穿衣镜眇了一眼,果然喜气洋洋,非常好看,我不由自主地双手向上伸直,右腿向前踢了一踢,全身接着来了个大旋转,好像一个红色的草莓仙子。

 

看见健雄哥镜片后面的眼睛,正在看我,脸上带着微笑,我也不由自主地朝他做了一个娇媚的笑脸。

 

实在忍不住,还是奔进我那大得像卧室一般的壁橱,将那装了袖口的礼物盒翻了出来。

 

生日礼物?

 

其实,健雄哥的生日是下个星期六。 不过我实在等不及了!

 

「喂,你猜,你的医师女朋友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作生日礼物? 」我把手藏在身后,爱娇地斜过头来拷问他。

 

「有好东西送我? 我猜得出吗? 」他咧开嘴,笑得露出大大的白色牙齿。

 

「哪,你看,这是什么? 」我伸出手来,手心有一个小小礼盒。

 

「一对黑宝石袖扣! 怎么别在我的袖口上呢? 」他歪过头来,笑着考问我。

 

「你且过来,让本医师来给你扣上吧。 」我痴痴地娇笑,双手扯着他的胳膊替他扣上袖扣。

 

「哇塞,这么讲究! 」他左右反复地看他的袖口,装模作样的惊叹着。

 

「那天在礼服店内试衣服的时候, 我就觉得你很需要一对黑宝石的袖扣,不但可以配你会说话的黑色眼珠,也可以配我黑色的长发,更可以配得上实习医师的钱袋,你看,挂了这样的袖口,才能算真正的酷哥! 」我瞇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他,实习医师的薪水,只够买这种半稀有的黑宝石,当然,等我将来有了真正医师的薪水,一定要买一对真正的钻石袖来送给他。

 

「不用黑色宝石的袖扣,原来是假酷哥,我这才明白了! 」他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要酷到呆吗? 我这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纱帕,插在你西服胸口的口袋中。 」我说。 「一定要酷到呆吗? 」他傻傻的问。

 

「傻瓜,可以配我的红色长裙呀! 」我白了他一眼。

 

「阿音妹,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告诉我妈妈,说你喜欢她的红宝石? 」他低下头将嘴凑在我的耳边,低声问道。

 

「唔,红得清透,亮的而高贵是红宝石中的极品, ⋯⋯ 。 」我害起羞来,因为那时她说我要的话,得等到我长大以后,〝由我家阿健手中拿去〞。

 

「我存了一点钱,将它配了一个项錬,打算今天带来给妳的,但不知妳肯不肯要,所以不敢带来。 」他也笑得有点羞窘,那样子真是迷人极了。

 

「当着湘女、翠茜以及拔萃的面,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我笑着悄悄地咬着他的耳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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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

 

」我笑著悄悄地咬著他的耳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