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有人说入洞房就像腾云驾雾,飘飘欲仙……到底怎样,说不定本姑娘一高兴也大模大样美一回!”
“现在人的尊严像士兵脏兮兮的裹脚布,一文不值,女人更没有尊严,践踏尊严成了一些人的嗜好!从小妈妈没碰过我一个手指头……人没尊严还不如死了干净!”
“告密、登别人肩膀向上爬在人堆里找不到我!哼,给块骨头就摇尾巴,就咬人,那是狗!恶狗!”
——偷读焚书藏祸端
慑服坑儒说隐衷
1
两人默默走路,谁也不言语。
走了一程,吐彩霞问:“百里,想什么呢,多愁善感了吧?”
“我呀……糊涂了!你管大嫂叫大嫂,管大嫂男人叫大叔,大嫂的孩子管你叫姐,哪对哪呀!还有,那几个孩子哪个是小零,哪个是来齐?”
“哈哈,老少胡三辈了,乱!大嫂头两胎生的女儿,抬不起头,心想可别再生女儿了,结果又生了个,叫来齐,是说女儿已经来齐了,实指望能生个儿子。最后还是女儿,就叫小零,小零小零是个零当,等于零,可是顶小零聪明……就是抱母鸡的那个……大叔,对,大哥,大哥老气横秋,像个老爷子,跟大嫂一点不般配。
“大嫂这日子过的,多难!孩子天寒地冻没衣裳穿,上顿不接下顿,没窗户,四壁进风,炕还冰凉。哪个当妈的不心疼,可惜那么标致的人了!这还不算,男人经常攮臭话:‘你这个老母鸡,生一邦咯嗒咯嗒下蛋的,吃货……要是生个带把儿的就打个祖宗板把你供起来!’你听听,是人话吗?我看是好媳妇烧的!就欠打一辈子光棍!如果我是大嫂把家扔给他,叫他找生带把儿的去!”吐彩霞发狠地说,见百里玉妆不搭言,想问个究竟,“怎不说话呀?”
百里玉妆说:“女人为什么要结婚呢?女人来到世上注定要受罪?”
吐彩霞说:“我不信!我不干!我找老爷们就让他啃脚后跟!咯嗒咯嗒下蛋,哼,那是你老爷们没能耐!你还没见过大嫂的男人呢,够瞧的了:小疤痢眼,小丢丢个儿,说话能把人倔出三丈远!吹胡子瞪眼,打孩子摔瓢,进家就像坐王爷府,吃一碗得给盛一碗。懒得屁眼儿流油,把自己家当生产队胡弄了!我尽抢白他了,气得他翻弄疤痢眼,见我就哼哼就躲。冲着他,请我都不去,我冲的是大嫂和孩子……人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一点不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牛粪还是冷的,冻的!大嫂有文化,初中毕业,不像他斗大的字识二升!生小零坐月子,大嫂攒了一小罐花生油藏在玉米口袋里,想炸面团把花生炸油当香油,炸完了向小罐里倒,结果,小罐掉了底,坐月子连一个油星都没吃到。大叔……对大哥,张口就骂举手就打,骂大嫂是地主婆!运动来了更用这个压制她。大嫂确实地主家庭出身,土地改革划的。气急了大嫂也叨咕:‘穷农好,穷得叮当山响,贼懒,哪能不穷!’这个千刀万剐的小丢丢个,疤痢眼!”
“真别说,搞大批判真有两下子,爱憎分明,有声有色,那,校部大批判你怎么不上场呀?”
“哪有‘牛鬼蛇神’上场的!我相信,牛鬼蛇神总有讲话那一天……别打岔,你看大嫂怎么样?”
“第一眼就看出与众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好看,像电影演员,林道静,就是窝囊。”
抱峰 (2012-02-15 23:03:32) |
在百姓如此困苦的情况下,超越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正继续推行,带来中国知识分子极大恐慌。本章内容从这里导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