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快乐的马大哈

 

    我是个马大哈,网上好友几乎尽人皆知。

 

    首先是我博客上经常出现错别字,从不以为意,好多热心的朋友每次都上来帮我指正,我谢过后有时改有时就忘了改。最早帮我校正的是网友老猫、羚羊、不矢初心……她们对我“的、地、得”不分十分生气,老猫甚至说:“你别给咱母校丢脸好不好?”我是“虚心接受,要改也难”,最后以她们的“投降”告终,老猫告诉我:“没功夫跟你喘气,爱咋地咋地吧!”不矢初心因为我的无可救药,也渐渐不搭理我了。后来唐潮涌老先生也来指正,因为他年长于我,心里对他很敬重,他说了,我才“不得不改”。

 

    有错别字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我连稿件发没发过都搞不清。应好友“雨林清文”之邀,我于?年开始在《海外文轩》发稿,因为最开始是旧稿新发,我这个马大哈居然把发过的稿件又再发一遍,一点不察觉,这可难为了网管雨林,她不得不常常提醒:子蕴姐,这篇发过了啦……因为我的马虎不拘小节,《海外文轩》的朋友们在评论中甚至说:“若是评选最马虎人选,冠军给子蕴姐应该是毫无悬念的”。

 

    说起我的马大哈,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从记事起即如此。父母都细心细致,不知生我时搭错了哪根神经,以致我一生如此,令人无可奈何。要细数这些糗事,估计得数一阵子的。例如:我买东西像狗熊掰棒子,边买边丢,无论买多少,肯定拿回家最后买的一件(我在回忆录中不止一次写过);例如给父亲寄信,把信封寄出,信纸忘了放里面,父亲打开一看是个空信封,马上知道是他宝贝闺女小女儿干的蠢事;父亲在邯郸时,我奉母亲命给父亲寄鞋,鞋寄出后转了半月又寄回来了,因为包裹上的寄出与寄入地址写反了……再例如,给好友的弟弟织毛线手套,弟弟戴上一试,一顺边儿,两只都是右手套,同学哭笑不得……

 

    最可气的是丢钱,刚从东北返城时我本来就没什么钱,就那几十元钱生活费,还隔三差五的丢,真是令我懊恼不已。印象最深是在北京经济学院读大学时。经济学院在朝阳区红庙,我住东城区和平里,每天乘公交车上学,钱是放在衣服口袋兜兜里的,经常是要买东西时一摸兜儿,大惊失色:咦?钱怎么又不见了,明明放进口袋里了嘛?丢来丢去在班里出了名,一名男同学跟我开玩笑:“没办法,您带着阔人相儿,小偷以为您兜里揣着美金呢(八十年代美元最火爆)。

 

    有一次,我放学后奉旨去母亲单位为她去取工资,因为怕丢了母亲的工资,我取完钱把信封特意夹在教科书中,在公交车上我一直紧紧地抓着背包儿,回家一看,背包儿被割了一个大口子,还好,书还在,终于保全了母亲的工资。因为总是丢钱“代价”太高,我最终决定不再乘公交而改骑自行车上学了……对于我的丢钱,母亲的评价是:“你的钱总是乱放,在公交车上又总是心不在焉,小偷不偷你偷谁?!”

 

    我的马大哈还体现在不认识路上,对此我总强词夺理:“我是在天津长大的,天津不分东南西北。”可是兄姐同样在天津长大,方向感却极强,特别是哥哥,山南海北,没有不认识的地方,可见这跟在哪儿长大毫无关系。姐姐给我的评价是:“你太马虎懒惰,你的脑壳不到关键时候不动,怎么能记得住往返的路?!”

 

    我曾写过我上中学时总到北师大找姐姐,有一次她忙着听课,没送我上公交车,下午四点了,我还在北师大校园里转,碰到姐姐的同学胡如意,她问我,怎么还没走,我惨兮兮告诉她:“我找不到校门”。想想也可怜,随便问问谁不行?可是小姑娘家家的,胆子太小,宁肯转几个小时,也不敢开口问。更可笑的,是我后来在北京某机关上了班,经常要下去搞调研,回来写报告。我的科长是一老头儿,姓宋,我们一块儿下基层几次,他就知道了我的毛病。常常是散了会,他还在寒喧,我已走了,且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不得不在后面大叫:“刘同志,刘同志,你走错了路!”。后来熟悉了,每次我出去,他都会叮嘱同行的人:“我们小刘脑袋缺根弦儿,不认路,提醒着点儿,别给我们弄丢了!!”对我的不认路,我的自嘲是:我是书呆子乔老爷“见了牌坊往右xia”(六十年代电影‘乔老爷上轿’的情节),可惜我又并不好好读书……

 

    去年夏天,我们全家去威海度假,儿子一家三口坐在沙滩上看海,本来相安无事,没想到我老人家不请自来,并对儿子说:“你们去转转吧,孩子我来看”。儿子走时嘱咐:“像机在您脚边,您当心。”“放心地去玩吧!没事儿的。”我满应满许……可惜20分钟后他们回来:“像机呢?!”我大惊失色:“咦?刚才还在呢?才一眨眼功夫啊”。这下大家都慌了,那宝贝像机是摄影爱好者儿子的心爱之物,两万多块钱的“单反”相机,可惜不到20分钟就丢了。我急得让儿子报警,不一会儿警车来了,我和儿子被分开“调查取口供”,又让去派出所填表之类,最后警察说:这里的小偷都是惯偷,专门偷你们这些心不在焉的外地游客,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乱放?儿子恶狠狠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警察接着说:您等消息吧,破案后会通知您……。转眼一年过去,可叹的是,音讯全无。我这个倒霉蛋儿不得不自掏腰包给儿子买了更新更先进的款。因为儿子有话了:您孙女儿一天一个样儿,您不会为了等“通知”耽误记录孙女儿成长的影像吧?!

 

    更有趣的是,前一段时间我的老腰总是别扭,经常像是要离“股儿”,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似乎总要脱臼的感觉。去医院看病,医生说,年龄大了,不见得全是腰椎问题,补肾也很重要。于是给我开了二盒壮腰健肾,我煞有介事把药拿到儿子家(我与外婆轮流看孩子),嘱咐阿姨提醒我吃药。阿姨倒是很尽职,按时提醒我,我也破天荒连续吃了两天(我从不吃补药),不料第二天晚上肚痛难耐……全家都慌了,赶紧查找原因……忽然儿媳大叫:“妈,您的两盒药至今还未开封,您是不是把我妈(润儿姥姥)放桌上的牛黄解毒当补药吃了?!”我忙不叠冲进书房一看,可不是咋的,我还真是把泄药当补药天天“按时”吃了,想我老人家身子骨儿本就“绕”(弱),天天这么泄火,哪里顶的住?我说,怪不得这两天我照镜子脸总是绿的呢。更可气的是,瞬间儿媳把此事上了微信,她的朋友们都笑弯了腰,更有好事者即刻转发,:我赶紧把您婆婆的逗事给我妈看看,估计她老人家听完,忧郁症都能痊愈!!

 

    ……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我人生中最最马大哈的一件事是丢了刚刚出生的儿子!(我在博文‘俺家的兔爷兔奶奶’中写过)。生儿子时在大兴安岭大杨树医院,生产的极不顺利,若不是碰到上海医疗队的大夫刚好在大杨树“送医送药”,我的小命儿早没了。折腾了一昼夜后,胖儿子终于呱呱坠地。因当时大杨树医院医疗条件极差,产房与住院部有两、三百米距离,孩子生下后,医生护士都撤了,我们局的司机老于和D先生用一副担架抬着我,穿过那片空旷的草地进入病房。到了病房我突然想起:“咦,刚生的那个小孩子呢?”原来二位马大哈父母忘了抱上他们的新生儿,还好,我觉悟的早,哇哇大哭的被遗忘的儿子被及时捡了回来……

 

    各位看官,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丢失的马大哈子蕴,再做什么马虎事儿都不足为奇了,想来以下故事中的各位“受害”人,想不原谅子蕴都难了!

 

    我要说的是,光是马大哈也就罢了,我还特别慷慨热心,因此在我的书《我曾经的名字叫知青》出版后,我又自费购买了一批书,开始了给一直关注支持我的好友们赠书寄书的“巨大工程”。其实赠书还好寄书太难了,我要把诸网友在纸条儿上发给我的姓名、地址、电话、邮编一一抄下来,在书上题上名,再到邮局快递……想想这么繁琐的事对马大哈子蕴来说,实在是一种修炼,于是在寄书中笑话百出,今日说出来,各位也会笑破肚皮……

 

    首先是男女不分,人家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在赠书题词时却称人家为某某女士;中国人都讲究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却给不少网友改了名(还好,没敢给人家改姓)人家明明叫自鹏,我管人家叫白鹏,人家明明叫丽明,我称呼为丽文,人家叫司马冰,我称其为司马兵……为此我不得不在送完书后又一一去给人家道欠,您说我冤不冤?!

 

    更逗的是,陆幸生(高级记者)与刘晓航先生(知青问题研究专家)原本就相识,我不明就里,热心地从中牵线搭桥,嘱其互赠大作,幸亏二位极有涵养,给足了我面子,又双双来给我道谢。林小仲先生的回忆录《梦随风万里》写的好,由晓航先生介绍,我们互赠了书,书到手后,我又为战友们讨要,林小仲先生也极慷慨,嘱我送给“懂他的人”(他曾是内蒙插队知青)。这还不够,我又要寄一本给某某先生(这位先生也写了个人回忆录,并获刘晓航先生肯定),晓航先生回复:“人家是同校同学,你不要再闹笑话了?!”各位看看,子蕴的热心是否有点出圈儿?!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仅一位:因为要书的人太多,大陆又买不到,我不得不专发了一期《海报》,指导大家如何在网上购这本书。一位细心的网友好心帮我查询网上购书办法并一一试验、修改、确认,我们因此成了很要好的朋友。结果有一天我把我们之间的通信,鬼使神差,同时都发给了台湾秀威资讯公司并不熟悉的编辑某某,我这位细心的朋友发现后回复:“您是否把我们之间的通信群发了?怎么还同时发给了‘秀威’‘某某’二位……幸亏不是在文革、动乱期间……,您是不是想害死我呀?!”其实问题远比“可怜的他”想向的严重,他以为“秀威”是个人名,他哪里想到,我是把私信发到了出版社呀(他老人家至今蒙在鼓里呢,哈哈)……希望他看到此文能别生我气并且能原谅我……

 

    在此我郑重诚恳的向以上各位笔友网友(还有没提到名字的)诚恳致谦,请原谅马大哈子蕴,想想看,与心地善良、慷慨热心相比,这缺点应该不算什么严重问题了吧?再说一辈子都过来了,要改也难啦!

 

    父母生我如此,我亦安于如此,就这样吧!就这样做个永远快乐的马大哈吧!

 

我是快乐的马大哈

 

                       2014.4.14稿                        图片来自网络,深谢!

 






雨林 (2014-04-15 12:14:28)

哈哈哈, 子蕴姐。你可爱的马大哈丰碑上又要添上一笔。雨林不是文轩的“网管“, 是阿朵啊。另外, 那位帮你查错别字的朋友确定是”不矢初心” 还是不失初心“?

感谢天地间有你这样的”马大哈“。

子蕴 (2014-04-15 12:22:19)

Cry我知道阿朵是网管,但也知道你是我这个马大哈的网管。你介绍我来文轩,实在是给自己添乱,我对你深表同情……应是不矢初心,我的错误是累计累犯,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啦!

梅子 (2014-04-15 12:50:32)

呵呵,够标准。我也有体会,就不在这里添油加醋了。马哈无所谓,快乐就好!不过丢了儿子可太危险了,多亏是在那时,要是现下,不敢想象。

棹远心闲 (2014-04-15 13:09:59)

哈哈,难得糊涂。我倒还真想糊涂点,可是本性使然,糊涂不得,所以辛苦。羡慕您哪!

 

木易石 (2014-04-16 01:34:37)

我家那位也是。总问我找东西。昨天我还说就差问我脑袋放那了。不过快快乐乐,嘻嘻哈哈,不记忧愁也挺好。

 

海云 (2014-04-15 22:20:49)

哈哈,很多女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儿马大哈的,给男人说女人找点材料。Cool

司马冰 (2014-04-16 01:54:14)

喜欢这个可爱的马大哈。

捷润 (2014-04-16 03:28:46)

大行不顾细谨小慎,大礼不辞小让。我也是马大哈。不过儿子绝对不能丢。

抱峰 (2014-04-16 06:44:03)

那些事讀起來饒有興致,結論:聰明而專一而有才氣的子蘊,我愛妳 !

 

阿朵 (2014-04-16 16:10:48)

我也是个马大哈,不过看过子蕴姐的文章,才知道自己要赶超子蕴姐,还需要加把力:-)

子蕴 (2014-04-17 12:28:41)

梅子还挺给子蕴留面子,谢啦!

子蕴 (2014-04-17 12:30:46)

千万别糊涂,湖涂得伴着脸皮厚,否则总挨骂会撑不住的……你没事偷着乐吧!

子蕴 (2014-04-17 12:31:45)

家里有位马大哈会让你生不少“闲气”吧!

子蕴 (2014-04-17 12:34:01)

是的,男人反倒细心人多,不过我家先生也是一马大哈……可是一辈子日子顺顺当当也过来了,可见马大哈不是大毛病。

子蕴 (2014-04-17 12:35:04)

把你名字都改了,还喜欢?你真好啊,谢谢你!

子蕴 (2014-04-17 12:36:18)

所以马大哈的冠军永远是子蕴的。因为任何妈妈也不会丢儿子的。

子蕴 (2014-04-17 12:37:58)

读起来开心,可家中有这么一位马大哈,您会鼻子都气歪了。哈哈!

子蕴 (2014-04-17 12:40:26)

估计像我这么马大哈天天闹笑话的仅此一位。年青的阿朵,千万别学我,太招人恨啦!

木易石 (2014-04-18 15:19:08)

哭笑不得。后来发现女的马大哈还不少呢,男的马大哈还真没见几个。昨天同她讲子蕴君忘孩子的事,她说她肯定不会。Smile

雨林 (2014-04-18 23:52:34)

如果嫁对了人, “马大哈”也是一种小鸟依人....

雨林 (2014-04-18 23:54:48)

“吕端大事不糊涂”, 网上网下,好多人都喜欢你。 感谢你为文轩出力。

子蕴 (2014-04-19 08:06:08)

可惜我为文轩出力的事因为多方受阻总难兑现,估计还在海上漂泊?到达那天,我一定去放鞭炮庆,实在太磨人啦。

子蕴 (2014-04-19 08:08:50)

这样的小鸟只能吓人,且吓死活人不偿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