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橙子之歌(康平散131)

 


    很早的时候就听德国著名模特儿Heidi Klum讲过一段自己谈恋爱时候的故事,说的好像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在热恋高潮中,有一天约会时送给她的,不是鲜花,不是首饰,而是愣给她背来了整整一大麻袋橙子!就是这个绝对超出想象的礼物,不随大流,实实在在,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沉甸甸的、不那么花枝招展又个性十足的意味,成了成就他们后来那场婚姻的一个重要因素,即便多少年过后,一提起来还是特别的津津有味儿。

    可惜,橙子生南国,它再怎么茂盛,对我这个不论先前在中国、还是现在到了德国都好像一直没有挪地儿的“北方人”来说,始终是只有图上看画儿的份儿。它在超市的货架子上再斑斓,在家里的榨汁机上再水灵,也总觉得中间差着一道程序,不像既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么踏实。

    所以,只要到了南方的地界,不论是内陆还是海岛,一见着挂了果儿的橙子树柠檬树,眼睛就大了,总能为那实在不可思议的累累的饱满大呼小叫,感叹它们年复一年如此茂密、如此亮丽的奉献,同时,味觉也就自然而然跟着生津,一半儿酸一半儿甜地交替着,有咽不完的滋润和咂摸。

    就像老话里说的,“心里能伸出手来”,看着那些丰收的果树,真有去摸去摘的欲望。这回在马略卡岛的小镇上散步,擦着路边那一片片几乎就是肩膀和头顶上的灿灿金黄来回走,诱惑实在过大,贼心果然也就随之大发。

    一个正午,镇上本来的寂静更是静得出奇,前后左右顾盼之后,一边儿用给树拍照打掩子,一边儿确定伸手采摘的时机,然后,随着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遛飕,圆滚滚的橙子已经塞进了裤兜。它那在阳光下自然熟透了的光鲜,这会儿虽然看不见,却紧绷着我的裤腿,每迈一步都报告着迫不及待要涌流出来的清甜。

    说来也巧,好像专门为了让做贼的心能虚到极致,刚拐过几个街角,偏偏就看见了路边两个穿着制服、神态严肃的警察。明明知道人家那是在抽查过路的车辆,跟我兜里那个鼓鼓的橙子毫无关系,但就因为这个镜头的切换实在像所有的儿童图书那么逻辑,天网恢恢,只要翻过一页就能瓮中捉鳖,这回当了反面人物的我,心跳还是有了短短一瞬的过速。

    回到旅馆的第一件大事,当然就是要赶快剥开这个平生第一个亲手摘来的橙子了!结果呢,一路上所有的激动和期待,换来的却是唇舌之间酸得不能再酸了的体验。

    打那天之后,再看岛上漫山遍野丁丁当当的果树的时候,还能接着为那一片片起伏养眼的壮观而欢呼,就是再也没动过什么不安分守己的心思。








海云 (2014-04-09 18:41:19)

哈哈哈,这回“贼”当得不划算!广东人的橘子也是种来观赏的。

朴康平 (2014-04-09 21:51:34)

总算又长了见识。

林玫phoenix (2014-04-11 02:56:38)

吃橙子橘子要亚利桑那的凤凰城来,这里遍地都是橘子,每年感恩节一过,朋友就开始相互送红橘,脐橙,柠檬,葡萄柚,亚利桑那甜橼,金桔等等,今年我家柠檬丰收,LG每周拎几大袋子到公司送人,就这样送了三个多月还没送完,现在树上还挂着不少果子,家里后院种上几棵橙子柚子树,一家吃不完,一吃大半年。

朴康平 (2014-04-11 06:08:03)

好生羡妒啊!我看到了凤凰的颜色!可怜的北方孩子只有望梅止渴喽。

刘瑛依旧 (2014-04-11 11:58:31)

若到美国去,建议你不妨还是再当一回“贼”。因为美国不光月亮更圆,连橙子都更甜。呵呵!

朴康平 (2014-04-11 12:25:33)

当崇洋媚外的贼!

岩子 (2014-04-11 19:44:35)

呵呵,有趣。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口柠檬,当桔子吃了。。。Cry

还有一回在法国南部,葡萄成熟的季节,想偷人家的葡萄吃,怎么也掰不下来那串紫果果。。。Embarassed

朴康平 (2014-04-12 05:55:02)

哈哈哈!我们的一些偷葡萄的经历还是蛮成功的。

玮仁 (2014-04-19 23:52:07)

这么漂亮的橙子,居然是酸的,太可惜了!

不过,能收进镜头,便已满足。

谢谢分享!

朴康平 (2014-04-20 04:07:19)

谢谢玮仁来访!咱也就只能是饱眼福了,哈哈。

三须子 (2014-05-05 22:25:59)

你这题目,不该是之歌,而是摘橙子之哆嗦,咳咳

朴康平 (2014-05-05 23:11:28)

哈哈,哆嗦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