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梦断北极星 (11)
原著 [英] 彼得•尼柯尔斯
翻译 [加] 棹远心闲
而博登呢，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会惹事的人，在海上定会是个无法控制得了的灾星。他在暗地里想，要是自己现在对他说不的话，那么，他坐火车回去曼哈顿的一路上，又会有怎样一番的感受呢。
“别再为希拉德先生难受啦。他是我的雇员。他在他的病床上躺一个月，同样还可以挣钱的嘛，一点也不会比他用两只脚站在地上时挣得少──甚至还会更多呢，他肯定会挣得更多。其实，我刚才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呢。每天，我会付给你二十五块钱，所有的食物嘛，你可以随便吃。你呢，你只要跟乔伊一起，把船从佛罗里达给我带回到这里就可以了。如果天气允许的话，我们大概在一个星期后就会启程。你的薪水呢，就从现在开始算起吧，等你回来这里的时候，我们就会带上你随船一同出发。你得至少工作四个礼拜以上。倘若我们击败那趟火车的话，我还会再给你加两百美元的奖金。但是，我现在就想要听到你的答复。”
这个人依然面对面地直对着博登的脸。博登再次想到了泰迪•罗斯福，以及他那副好胜的，而且说话时身体前倾着，喋喋不休的腔调。博登感觉到了来自申克的力量，感受到了他坚定的决心，犹如一阵强烈的风在他身后猛吹着，要将他带往风力所到之处。他已经意识到，他快准备放弃他的坚持了。
“为什么要选我呢？”
“因为两样东西。第一样，希拉德提到你时的态度。我相信，希拉德先生很清楚他想要说的东西。我很容易找到各种各样的年轻水手，他们会对长岛湾这一带非常的熟悉。但我要的是一位航海老手。我要的人，他必须已经在海上经历过各种的磨难。第二样东西就是，你必须得抽得出身来。那么，现在，你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呢？”
“我来。”
“太好了。你打算坐火车回家码？”
“是的。”
“我开车送你到火车站。”
“不用啦，我可以走过去的。”
“我送你过去，”申克坚持着。“走吧，我们现在先跟艾迪和查理他们去喝一杯。”他转过身，穿过草地，朝着俱乐部的酒吧走去。博登踌躇了片刻，随后就紧跟他去了。
申克开了一辆十六缸的马蒙男爵。“这车的引擎，跟布加迪上用的十六缸飞机发动机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比它还要更好些。这个东西，每小时可以开七十五英里呢。你怎么看？”
“火车站在那边。”
“我带你到格林威治去。”申克说着，递给博登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我要你在礼拜一回到这里来，然后一起上船。可以吗？”
“没问题，先生。”
“很好。船那时会停在我的码头上。你礼拜一早上坐车到格林威治车站，然后给俱乐部打电话。会有人开车来接你的。你跟乔伊嘛，要在船上共享一张双层床。他的任务，就是照料这艘船。而你呢，我不会叫你做任何的擦擦洗洗。航海图方面的东西，你会应有尽有的，你只要照顾好这一头就行了。晚些时候，我们还会再谈到航线的事，在哪里加油啊，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你还可以使用俱乐部里那辆雪佛兰汽车。你若需要更多钱的话，你就让我知道。你每天都会见到我的。”
他们向北行驶在珀斯路上。申克车开得飞快。
“每小时五十迈。这是我们刚才在绿林狩猎号!上的速度。这个，你感觉怎样？”
“太快了。”
申克大声笑了。他把目光从马路上移开，头转向博登，咧着嘴笑看着他。一直看得博登感到自己快要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抽他的耳光了。“当我们快要接近其他那些船的时候──”申克将目光又转回到马路上。“──也就是在我们撞上那个尾波之前，你挪动了位置，还记得吗？你走过来，就站在我的边上。你当时已准备好了，随时要将我推到一边，自己来驾驶了。我其实早感觉到了。对不对？”
“当时，我是想将那个尾波指给你看。”
“假如，你看见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举动，比方说，我对准另一艘船撞过去。而你就站在我的身旁，像今天那样。你会怎么办呢？”
他再次将目光从马路上移开，身子在座位上往后一仰，头转了过来，对着博登微笑。博登立刻知道，申克是不会把头转回去的。
“你会怎么做呢？”
博登注视着他。申克的笑容是很放松的样子。他的一条胳膊放在方向盘上，而另一条胳膊则挎在他俩之间那个座位的靠背上。博登透过汽车挡风玻璃看看前方，看见对面的车辆迎面驶来，而这辆十六缸的马蒙男爵开始在马路上飞奔起来。于是他转过视线，从他的乘客座位边的窗子，看向窗外，看着一排排树木飞速闪过，他借着树之间的空隙，隐约看得见长岛湾里的海水。他就盯住海水上面看。
“我得好好想一想。”他终于说。他听见申克高声浪笑的声音，同时感觉到了汽车随着方向盘的转动而作出的反应。
“我喜欢这个!”申克叫喊道，依然大笑着。
他把车从珀斯路上开下来，朝水边开过去。他们进入另外一家帆船俱乐部，开在一条宽宽的石子路面的车道，经过停在路边的好多汽车，最后，在一个白色的大大的俱乐部房子前停下。申克出了汽车，小跑起来。
“我很快就回来。”
他在俱乐部前转了一圈，走上一片可以俯瞰长岛湾的草坪。
约莫一分钟后，他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位年轻女子。她钻进汽车，坐在博登后面的座位上。申克松开离合器，汽车便重新开起来。
“这是我女儿，哈丽特。也是一名帆船赛手。她正在参加一场赛事呢。”他的声音完全变了。
博登扭过头来，朝后面的她问候了一声。他看见她的脸上，有跟她父亲几分相像的地方。
“这位是博登船长，他会跟我一道，驾绿林狩猎号!去佛罗里达哩。”
“你好。”她说。她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圆圆的脸上，有点苍白，一对黑黑的大眼睛。她将身子稍稍伸前，他俩互相握了握手。
“你驾的是什么船？”博登问女孩。
“一艘小赛艇。”
父女俩将博登放在了格林威治车站。
一直等到汽车在珀斯路上转了个弯，申克才开口说话。他又一次将车开往水边。
“我打算请个人来看看你那艘船。我会让亨利过来，再检查检查船上所有的帆。”
“不是船的问题，爸爸。”哈丽特回应道。她现在仍坐在后座上。
申克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女儿。“喂，宝贝，要是你坐在那艘船里，又是你在驾船，你就应该做得比那个更好，除非是那条船出了问题。十三艘船中，仅获得第十一名，那可不是什么好成绩。”
哈丽特一言不发。
过了一分钟，申克又发话了。“你尽力了吗？”
“是的，爸爸，我已经尽力了。”
“你还需要再上上课。”
“我不需要再上任何什么课了。我懂得如何驾驶帆船，只不过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好罢了。”
“上课正是要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呢，让你变得跟别人一样的好。暑期才刚刚开始，你需要再回去上上课。你会做得更好的。”
“我不在乎输赢。我驾船，只是为了找乐子。可要是按您所说的那样做，就再也没有什么乐趣了。”
“你如果做得更好，你的乐趣才会更多呢。相信我吧。就当是为我做罢，宝贝。你可以比第十一名做得更好的。我要让亨利过来看看那条船。船上的帆可以安排成一百种不同的方式，缆绳也可有松有紧的。不用着急，你会变得更棒的。”
| 追梦 (2014-04-02 04:25: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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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出场了。 |
| 棹远心闲 (2014-04-02 13:19: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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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一场爱情吗？我也无法预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