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的孩子當農民

華人的孩子當農民
文/融融
2013年11月19日,星期二
 

《星岛日报》20131118


紅花的兒子暑假中從矽谷去科羅拉多山區當農民。這是學校的要求,還是家長的鼓勵?都不是。很多同學占著矽谷的天時地利,利用暑假在電子行業實習打工,為大學畢業後的前途作鋪墊。開文做了不同的選擇。他的同學布萊德·克萊恩說,暑假要去哥斯大黎加的一個農場體驗生活。起先開文大吃一驚,隨後豁然開朗,新奇,探險,自由,磨練,忍耐,人生的各種滋味從四面八方湧進心田。開文便到WWOOF的網上報名,獲得了義務當一個月農民的機會。開文去過中國,去過歐洲,到過美國其他城市,但是,多半走馬觀花,均為人為安排的完美風景。他學習成績優異,只想在捲入激烈競爭的環境下成為被規範塑造成機器模型的生活之前,有一段與眾不同的經歷。

美國社會中,充滿激情,敢於冒險的大學生為數不少,但是,像開文那樣,正巧有個同學指點,找到不同的途徑,恐怕不多;像開文那樣鼓足勇氣做出選擇的,恐怕也不多。開文還有其他優越條件,比如,家長不怎麼反對,雖然非常驚愕。

比如,開文相信神創造了世界萬物,自己只看到一點點,渴望開闊視野。比如,凱文希望在讀書的同時,生命得到成長,等等。

開文買了機票,飛到科羅拉多山區。第一個晚上,在機場等候很久,不見主人來接,他產生過猶豫的念頭。有一次,他在驕陽下幹活,蒼蠅和鹿蠅嗡嗡亂飛,頭暈目眩,情緒開始變壞,心情也越來越沮喪。當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給遠在加州的妹妹發短信,告訴她,我受夠了,實在想回家了。妹妹鼓勵他堅持下去。

四個星期的農民生活,開文做了些什麼?他說:鋤草、放羊、修建柵欄、灌溉草場、搬運石頭、開卡車、修剪樹枝、鋪碎石、踏縫紉機、裁剪、做飯、健身、探索、划獨木舟、學新東西、學講話、學交談、觀察、體驗、求教、成長和改變。他還參觀了當地的印第安人博物館。更多的時候,則是走進大森林,觀賞風景。

他寫道:我仰望星空,我駕駛卡車走遍鄉野,我嗅聞泥土地散發的芳香。天空純澈,一塵不染。幽藍洇浸,白雲鬆軟,令我難以忘懷。陰雨天氣更富有戲劇性,灰色如巨石般沉重的雲層在低空迴旋,乾裂的土地如饑似渴張著嘴巴,等待一場酣暢淋漓,大雨傾盆。這就好像一個人拿著一隻裝滿水的袋子兜在空中,另一隻手猛力一劃,雲層便撕裂開來。站在幹地看雨水如水簾如柱而下,真沒有比這更酷的事了。

大自然的美帶給他震撼,更慶幸自己遇到了一群充滿傳奇色彩的人。

他從主人的智慧和知識中,對美國的江河有了更深刻和廣泛得瞭解。通過交談,更感到美國博大和雄偉。四個星期中,開文讀了近十本書籍,寫了近六十篇日記。農場主人說,曾經有多個年輕人來過這裏,都半途而廢。開文是第一個堅持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