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遗梦 D

        淡蓝色的忧伤

记忆像大树的年轮,风调雨顺年头的纹理模糊难辨,艰难困苦岁月的印记历历可数。转眼三十年过去,多少往事茫昧,消磨了我们青春的新疆却难以忘怀。一直向往,1999年夏天终于成行。

 

去农场的路上,飞驶的汽车展开了长长的画卷,两侧山石草木争说着昨天的故事。当地平线出现红柳胡杨,芨芨湖畔传来断续的驼铃,软风送来骆驼刺的苦臭,天边海市蜃楼重现旧日的梦幻时,耳畔响起了《阿瓦尔古丽》的歌声。

 

当年的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伙伴的孩子们,也都变成中学生的父母。西北民风朴实醇厚,这些四十出头儿的中年人见面还一口一声地叫叔叔。他们簇拥着我来到老队长家。李嫂招呼我进屋,端出茶水瓜子;问我在美国干啥,在农场呆几天;回去是不是还要经过乌鲁木齐?上海知青小沈在那儿开了一家‘知青旅馆’,去那儿落脚,帮帮她。

 

作为起义官兵家属,李嫂当年的日子很不好过。一次贫协找事儿,刚好队长下地,贫协主席动手打她,十岁的大为抡起扁担打得他抱着脑袋跑。还有一次贫协硬说伙房是无产阶级的阵地,要把狗崽子赶出去,她和三队老少把我挡在身后。说起黑九类的苦难,她就忍不住掉泪。末了,她用纸巾按了按眼角,说:“这趟回来,该去找找刘湘燕。看她后悔不?俺叫小沈和大为帮你找。”

 

离开农场,去阿尔泰山揽胜。回到乌鲁木齐准备晚间飞回天津时,大为来,他让我退房,跟他去转转。我猜大概要让我看看新市容,买些土特产吧。路上,铃声响,大为拿起电话,说:“就要到了,我们就要到了呀。”

 

车开进安静的小区,远远地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白杨深处走来。知道却不敢相信,来人就是湘燕。没成想,李嫂、大为竟安排这次会面。

 

细雨暂歇,沿着潮湿的路面走上慢坡。跟她说什么呢?告诉她那些难眠的雨夜里,我听到她的叹息;在田间的小径上,我见过她的幻影?告诉她我年轻不懂事,让她受苦遭罪……

 

听到脚步声,抬头,她已近在咫尺,娴静安详得让我“也无风雨也无晴”起来。她淡淡地笑了笑,接过我的挎包,挎在她自己肩上,问:“在乌鲁木齐还要住一段儿吧?”“今晚的飞机。”她怔怔地望着路面说:“那就去我家少坐一会儿。”

 

沿着流光疏影的小径,走过青苔斑驳的木桥,进入瓜果飘香的小院。看着门口的大汉,没等介绍,我叫了声“张书记”。他笑了:“快上屋坐。去年就退了,还啥书记?叫老张。听说你来,湘燕把十七个大窗帘都洗了一遍。”

 

客厅陈设简单,舒适宜人。我想:打理房间并不难,把损坏的丢掉,把没用的放进不起眼的角落就成。谁也有难以舍弃又没一点儿用处的东西,敢于割爱,善于隐藏就好。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我问:“刘湘燕忙吗?” “她在南山牧场开了诊所,给哈萨克牧民看病,忙得做不上饭。不过,就是有空儿她也怕烧饭。你是稀客,我更要下厨房啦。你坐,你坐。”老张说着撩开拨帘儿,走进厨房。

 

玻璃门外树影婆娑,殷勤地迎接着远客;落地窗前深红的丝绒窗帘,像晚礼服的裙裾般拖曳在地板上。家境像他们的感情一样好,湘燕已拥有我要为她祝福的一切了。老张的岁数大些,看上去很厚道。跟他过日子,是她的福气。我也有着诚实可信的相貌,常有人找我帮忙。别说,碰上惠而不费的小事儿,我还挺热心,稍微麻烦一点儿就露馅儿。表面豪气干云,却吃不了亏,一点儿过节儿就耿耿于怀,睚眦必报。宽厚的胸膛和不时冲动的正义感也往往给人错觉,其实我承受不了世俗压力,没有男子汉的智勇。生就的小性儿和自幼听到的“饿死事小”让我备尝艰辛,艰辛的生活曲扭了心态,心态不端又让我做过多少被母亲的逆料言中的蠢事。

 

太阳钻出层云,阳光透过树荫,光斑在脚下浮动。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个傍晚,阳光投射进小屋,湘燕说:“我可有劲儿呢,不信,咱们掰手腕。”老爸咬紧牙关,装着很吃力的样子跟她相持。她走后,他说:“湘燕这孩子聪明,怎么不显山不露水跟咱家人亲热呢?掰手腕,借助肢体语言巧妙传情。”我说:“像林黛玉的小聪明。” “那可不一样。林黛玉只会说这儿疼那儿痒,曲里拐弯的双关语;湘燕用各种方式表达她的好意和爱心。”

 

脚步轻轻,湘燕托着茶盘走来,茶杯里飘来淡淡的清香。她放下茶盘,坐在对面,抿了一口说:“老张勤快,总抢着洗衣做饭。”注意到厨房里的炒菜声,我明白,说话声也会传进去。其实,就是隔帘无耳,也不必再提尘封的恩怨。说点儿轻松的吧。我问:“记得吗?你跟我家所有人挨着个儿地掰手腕,最后输在我手里。你气呼呼地问:别人都能跟我掰一会儿,怎么就你有劲儿,上来把我的手腕板倒?”

 

“有那回事儿吗?”她抬起头,困惑地望着我说:“只记得1965年一起来新疆,在农场曾见过一面。没想到你这样念旧,三十年后还让李大为到处找我。在家喝下午茶好吗,要不要去星巴克?”

 

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客气”。

 

难道忘了那些风和日丽?

难道惘然没有成为追忆?

难道心灵就该这样紧闭?

 

她大概看出我的窘迫和委屈,说:“给我们照相吧。”话音刚落,男主人撩开拨帘儿,解下围裙,走来跟她合影。他看着相片说照得挺好,他还要去烧汤。她却很不满意:“怎么是半身?连脚也看不见。”我这才看见她脚上,一定是为了唤起我的回忆才穿起的素白线袜和深黑绒鞋。没有清纯淡雅轻盈,只添了苍凉端庄厚重。

 

也许,她还记得公园里的欢声笑语,

也许,她只念两情初悦,相爱相惜,

也许,鞋袜只为传递不可言喻的情意。

 

人生若只如初见,广场华灯下清新靓丽的湘燕,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遐想和希望;如今却踏着沧桑,披着风尘,刻着历练,只有那眼中闪烁着楚楚动人的风韵。眼睛里渐生怜悯,怜悯的目光轻轻地抚遍了我的全身,最后落到她自己的脚上。她低垂着眼帘看了许久,许久。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她站了起来,说:“好久没照相了,帮我多拍几张吧。”

 

我随着她默默走进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为她拍照。

 

全身的、连那双脚一并收入的相片。

 

 

        深红色的晚霞

大为发动汽车,放了一盘录音带,问:“叔,听过马跃成的《故乡情》吗?这歌的题记是‘故乡是人走得再远,心也要归来的地方’”随着动人的曲调,我情不自禁地跟他、跟着那录音一起放声高唱。唱那绿树、白云,唱那悲欢离合的人生,唱那割不断的乡情和亲情。啊,新疆!淳厚古朴的第二故乡,这里有着扑面而来的民风,触手可及的亲情,聪明含蓄的初恋姑娘。早该来这儿朝圣,寻找被物欲逐散的灵魂。摇开车窗,倾听着厚重的驼铃;睁大眼睛,辨认着相识的草木。真恨我自己,偏偏这时候,眼前蓦然一片模糊。

 

铃声响,大为拿起手机说:“就在我身边,要不要跟他说话?”接下来“是,嗯、嗯。”一个很长的对话之后,他猛踩油门,马达轰鸣,汽车像脱缰的野马在公路上飞奔。过了好一阵子,车速才慢下来。他看着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刘姨来的电话,让你看看挎包。”

 

挎包里有个不知什么时候放进的发黄的纸袋,纸袋里面有帧1969年,湘燕离开天津前的留影:幽怨、朦胧、淡泊而又茫然。背面两行娟秀的小字:“三十年,这张相片才等来它的主人;再过三十年,这儿只剩下一缕思念了,它在空中飘游着,等着你来收取。”

 

天山脚下如茵的绿地上,羊群像缓缓漂下山坡的白云。蒙古包上炊烟袅袅、像一条条挥动的纱巾,带着母亲和妻子的“意恐迟迟归”的牵挂,召唤着远方的牧人。我打开车窗,温润的晚风渐弱,我知道大为放慢车速,让我多看看新疆山水。我也知道他在注视,像看着逆旅中艰难跋涉的征夫,像看着圣殿里长跪不起的游子——爱莫能助,又不忍心打扰。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轻声说:“叔,机场就要到了。”

 

车已经开上高地,视野更加开阔。梦一般的晚霞洒满了古老的边城,苍白的雪山也披上一层凄美的绛红。

 

童丽-在那遥远的地方                http://www.yue365.com/play/1189/92846.shtml 

Andrea Bocelli - Besame Mucho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PRESlT4Ccg

布仁巴雅尔 - 牧歌                  http://www.1ting.com/player/e2/player_71780.html

姚贝娜 - 阿瓦尔古丽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G4bhXxPPN4

马跃成 -《故乡情》                 http://v.ku6.com/show/Xrtk0aTlZsPsBKNX.html

Anita Baker - Sweet Love           http://www.kuwo.cn/yinyue/953331/






木桐白云 (2013-10-23 12:32:01)

这个悲剧不单单是这两个人的,过错也不能归咎到那一个人的头上,这是不忏悔也不是悲伤,这是痛苦的剖析,这是个用几十年时光剖析的过程,一声长叹。

雨林 (2013-10-23 14:28:01)

感谢费明先生奉献给我们大家两个有深沉内涵的美好的女性角色。你的湘燕和你的母亲。这个散文系列像丰醇的酒,是岁月的沉淀是感情的升华, 让我一读再读。

费先生有这样丰厚的生活经历和学识,深厚的文学修养和写作能力,还有洞穿人物心灵的眼力,悲悯人世的情怀,和自省自量的安静。让我感叹和敬佩!! 期待能够读到你更多的作品。

阿朵 (2013-10-23 14:57:49)

雨林说出了我想说的话。难得的好作品!

安琪 (2013-10-23 16:37:57)

我只看到一个勇敢的女人爱错了人!

抱歉我不会说客气话。憋不住才说的。

看到你在C 篇回我的留言。我写这里了。

我不爱看悲剧。悲剧是有原因的。如果悲剧的根由改了,就不悲了。

她如果当年爱上了别人,没准那个人就会珍惜她,给她圆满了。

 

知道你年纪大些,有担待,所以我就这样任性地说话,失礼了!

 

熊猫 (2013-10-23 17:37:58)

安琪 MM 真乃爽快人也!喜欢你的性格。

费先生在 C 篇的跟贴中解释过,这个“我”,虽然有他的影子,但却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并不就是他本人。。。我只是觉得,这个“我”,与湘燕的交情应该不深,两人却能这么互相惦念这么长时间,似乎不太令人信服。也许我少见多怪了。。。

春山如笑 (2013-10-23 18:28:50)

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

费明 (2013-10-23 19:07:10)

毋庸讳言,这是一篇饶有内涵的文章,涉及到知青婚姻、阶级路线、文化理念、道德标准等等。不是告状,不是自首,而只是叙述一件发生过的事情,至于读者怎么解读,远非作者所能掌控。

费明 (2013-10-23 19:09:56)

有些话不能直说,太白,就没有味道了。比如大为,他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司,一个总裁,当我在刘湘燕做客的时候,一直在外面树荫底下等着。比如他特地为我准备的《故乡情》的录音带,比如他在愤怒地猛踩油门飚车之后,深长地望着我,小声跟我说话。如果哪天你亲身体会到西北大汉的柔情,你会知道大为在文中的地位——是他加固了我的乡情, 这是第二个主题。

费明 (2013-10-23 19:09:36)

重复

费明 (2013-10-23 19:56:25)

DEL

费明 (2013-10-24 00:03:46)

多谢你的直爽。有话直说最好,犯不上花时间,兜圈子,

湘燕跟老张很好,感情像他们有着17个大窗户的房间一样好。远比跟我一辈子受罪强, 你说的,希望的一点也不差。

费明 (2013-10-23 19:18:52)

写出的文章,像嫁出门的闺女一样,是美是丑,是好是孬,自己再说啥也不顶用了。你说得我再考虑, 如果能改的话,以后再改;如果你觉得牵强附会,往后这样的文章就不在这发了。

若敏 (2013-10-23 19:32:01)

雨林也道出了我的心声,在那个扭曲的年代,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感谢费明的分享,感动三十年后的圆满和祝福。如果没有这次天山之行,他的心永远不会放下。

熊猫 (2013-10-23 19:57:07)

费先生不必太在意我的意见。我是个头脑和生活经历都十分简单的女人。我觉得男女主角没好成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男方不够爱女方,在我眼里,这说明“我”对湘燕的感情并不深,所以我很难想像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人还能在心里想着对方这么多年。。。我有个朋友,母亲出身不好,文革中又被打成右派,可她当时的男友(是单位又红又专的重点培养对象),却能为了爱情抛弃一切,放弃自己的专业前途(他们俩都是医生),跟女友结婚,一块到边远的农村去,受了许多苦仍不后悔。这才是震撼人心的真爱。她给我讲她父母的故事时我跟着她一块留泪。。。不过,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完全有可能是我少见多怪。你没必要为我一个人的观点就放弃发文了。

费明 (2013-10-24 02:28:06)

我俩之间的爱从开始就不平等,她从1967年夏天乌鲁木齐武斗的时候就开始打听我;直到1969年,在她单恋两年,硬是来到我们那个偏远的农场之后,我才见到她。后来分手,我丢掉的是一个月的梦,她丢掉的是两年的期盼,她的痛苦远远多于我的痛苦。其他网站的跟帖跟你有过同样的意思,我对她虚荣是有的,真爱不好讲。我跟她在一起不过几个礼拜,就说一见钟情,这点时间也不够培养感情的。真正让我上心的是她那夜在戈壁滩上的独行,其实就是去寻死。为这事儿,我的良心一直受着苦刑。三十年里,总想知道她的生活到底好不好,这才有了1999年的会面。

可没有想到,她绝口不提当年我的不是,只回忆我们在一起最愉快的瞬间,甚至把当年开罪她的并不高雅的戏谑也化作架构无法言传的感情交流的桥梁。她的宽宏大度美好聪明深深地打动了我。

你看得很细心,湘燕原不想让老张知道那一段隐情,所以大声说,没有那回事,你我就是一般同学。但是写好的这篇文章,在通过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转给她时,被老张读了。老张说,费明写得挺好,把人名改一下就行。湘燕和那个朋友,一个电话说了几个小时。她很满意现在的婚姻,还说,就冲这篇文章,费明也值得那份初恋,也不枉我那一往深情。

费明 (2013-10-23 19:58:58)

你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费明 (2013-10-23 19:57:18)

就像我们说不清楚为什么中国女队总比男队强一样,我们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中国女子比中国男人更能担当、更有智慧。对中国女子的心仪,成就了《天山》的第一个主题:母亲、李嫂、湘燕一脉相承的大度睿智善良。我有幸见过、听说过几个了不起的女子,日后将一一到来。

春山如笑 (2013-10-23 20:30:57)

谢谢你的答复,这样就圆满了,她能让丈夫知道,皆大欢喜。很喜欢她的大度,你也可以释怀了。祝好。

安琪 (2013-10-23 20:35:01)

看到这里我也算释怀了。

关键是感情不对等。因而(我)也不必苛责了。

没有的东西加再多责任也是没有。

去接孩子了。再聊!

 

春阳 (2013-10-23 22:44:48)

我觉得这位母亲最值得赞美。过去了的都过去了,没法说哪一种结局是最好的。 在一起以后离婚也是有可能的,不吗?

梅子 (2013-10-23 22:59:29)

看完上面的留言与回复,我对作品有了进一步了解。我觉得是A篇里对二人认识、相遇、相恋那部分不够明了或者我们读得不够仔细造成一些困惑。

非常感谢你分享这样的文章,不要动辄就不想在这里贴文章,你看我们读得多仔细,多较真,文友间能这样互动多好!

谢谢费明!

费明 (2013-10-23 23:52:32)

梅子:

你提出一些非常有趣的问题:

 

1)读和写

没有写就没得可读;没有读,那还写个啥?这互为前提,互为依存的关系,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死结一样说不清楚。但人们很可能忽略了,“读”本身的创作性。只有读者读了,分解而后理解了,才能被接受。读书时会笑会哭,这样的创造激情只有在李银河所说的,人的第一性征才会发生。读者应当尊重作者的劳动,作者也应当尊重读者的创造。

写家不可以赌气说,就这么个大闺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管不着了。因为他(她)还有个二闺女呢,是不是?整容,破坏天然大可不必,至少可以拿出梳妆盒,把二丫头装扮得更漂亮一点,至少,不要让人讨厌吧。


2)天山A的问题

这涉及结构节奏语序和事理的梳理的问题,容我慎思斟酌,一时无法回答。

如果说我还有一点感情基础的话,那就是一见倾心。她长得像母亲,一个非常熟悉,亲和的真善美。激发了灵感的直觉最可靠、最珍贵,最能深入人心。我回家那天推开门,突然见到天上掉下来的刘妹妹,没等清醒,她已经大胆示爱。一切都来得太快。而来得太容易的东东,总让人怀疑它的价值。在A的结尾,已经预示了分手的苗头。

费明 (2013-10-23 23:59:54)

说得不错。这典型化的母亲有着东方的,有着优良传统的,有着女性的真诚、善良、华美;大方、大气、大度。她和李嫂、湘燕谱写了文本中的第一主题。

费明 (2013-10-24 00:03:25)

我非常不幸的、幸运的有过这样一段unique 经历,能把这写下来,值得庆幸

予微 (2013-10-29 05:08:17)

"没有清纯淡雅轻盈,只添了苍凉端庄厚重。"

写作,是人生沉淀,思想升华的过程。这是一个勇敢自省的真实灵魂。

费明 (2013-10-29 12:53:16)

什么是人生?

前半辈子惹祸,后半辈子忏悔。

予微 (2013-10-30 02:40:02)

哈哈,我是前半辈子太乖,现在开始后悔,想着疯狂一回。

费明 (2013-10-30 03:04:48)

少要稳当,老要张狂。

杨超 (2013-11-19 03:29:44)

一口气,从A读到F,被吸引、被感动。特别认同木桐白云说的:

这个悲剧不单单是这两个人的,过错也不能归咎到那一个人的头上,这是不忏悔也不是悲伤,这是痛苦的剖析,这是个用几十年时光剖析的过程,一声长叹。

费明 (2013-11-19 05:32:46)

你的理解,让我觉得码字值得。

码出一篇长文,总有若干,甚至几层意蕴。在一个被写滥了的知青文学领域,写一段千百年来的爱情故事,为了什么?正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