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儿吹不散的。。。(二十四)

 

微风轻似梦,吹起花瓣儿翩翩落。。。

 

 

   一中的文理科分班计划正式出炉。一共分出四个班。三个理科班和一个文科班。姚小竹进了文科班四班,班主任还是李老师。赵文峰分在了理科三班,教室在四班的隔壁,但是他从来没有来上课。


 

   自从那晚深夜,姚小竹一别赵文峰,就再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在学校出现。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的拘留所,被关押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为何不返回学校上学。姚小竹想打听却无从开口,也没有地方去问。有几次夜晚,小竹趁父母熟睡后,偷偷走进杨树林,希望能向上次那样,遇见赵文峰,但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只好失望而归。渐渐地,小竹死了心,只等着赵文峰有一天来找她,给她一个解释。


 

   姚小竹的好朋友叶蕾小道消息多,从她嘴里,小竹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一些赵文峰家里的事。


 

   自从赵文峰打人以后,他们家里乱成了一锅粥。赵的父母亲先是提着礼物上男方家探望,赔礼说情,希望他们看在文峰年轻不懂事,又正在高考的关口,能不能私下了断,但是男方坚决不肯,似乎铁了心要把赵文峰关进监牢才罢休。赵文峰的妈妈心急如焚,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整日以泪洗面,大女儿闻讯赶回来照料。赵文峰的二姐赵文慧自责是自己害了弟弟,耽误了他的前程,老病复发,成天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躲在屋里不敢出门。赵文峰从拘留所出来以后,他父亲带着赵文慧和赵文峰回了一趟老家四川。一是给他二姐治病,二是给赵文峰办理转学的事宜。听说赵文峰的大姑姑是成都一家大医院的医生。后来好像户口转不过去,还是面临高考学生的户口冻结,也有可能赵文峰不想留在四川,反正他爸爸又把赵文峰从四川带了回来。最后还是靠了他爸爸的关系,让赵文峰转学回到以前的四中读高中,这样的话,据说他在一中的警告处分就不会随档案有记录了。


 

   “可是,他重回四中,考大学的希望不是更渺茫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最起码,他的犯罪记录不会留在档案上,以后招工考干什么的就不会受什么影响吧。”叶蕾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暑假来临,但是因为姚小竹他们正式升入高二,变成了毕业班,是最关键性的一学年,所以学校也只是象征性地放了几天假,剩下的时间都是照常去学校上课。时间紧迫,如弓拉在弦上,学校和家长都进入了战备状态。学校提出的口号是:人生难得一回搏!


 

   姚小竹是一个极有韧性的女孩子,越是紧要关头越是沉得住气。进入文科班以后,她合理地安排学习时间,勤奋刻苦巧读书,加上哥哥从北京经常寄一些复习资料给她,让她得到额外的补养,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很快,小竹的成绩排在了班级的前五名,是老师们看好的优等生。


 

   姚小竹语文和写作尤为突出,正如李老师早前对她妈妈说过的那样,她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写作自有独特的风格,文笔细腻,善于思考。李老师批改小竹的作文很认真仔细,也另外布置作文题目让小竹练习。有一次,省文化局搞了一个“我爱家乡”的作文征文比赛,李老师鼓励小竹参赛。小竹争气,认真写了一篇散文去参赛,结果获得了全省第三名,为学校争得了荣誉。她的文章和所有的获奖选手的一起,刊登在了报纸的文学副刊上。同时,小城的报纸也转登了小竹的散文。

 

   赵文峰再也没有来找过姚小竹。


 

   那天,小竹和同行的女朋友一起骑车回家,说说笑笑的。刚走出校门拐上大马路没多久,就听见有人高声喊叫“姚小竹!”还夹杂着口哨声。小竹四下寻找喊她的人,才在马路边的一个树林带里看见七、八个同龄男孩。领头跨骑在坐垫上,两只脚撑着地的人,竟然是赵文峰。他戴着一副大墨镜,草绿色书包挂在脖子上晃荡,嘴里叼着一支香烟。这是自从那晚分别以后小竹第一次看见他。


 

   小竹下了车,不由自主地朝赵文峰走过去。她有许多的话想问他,可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赵文峰变了,变得让小竹不敢认,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更像是小城的人们常挂在嘴里不屑一顾的街头小流氓。他嘴上的香烟让小竹很不舒服。赵文峰看着小竹迎面走来,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声,从车子的横梁上把腿放下来站好,把香烟拿在手上。他们面对面相差5、6米的距离站着,彼此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天,小竹恰巧又是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天蓝色的裙子,让赵文峰无法不想起去年的夏天他们一大帮人去兵站玩儿的情景。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两个人都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本来是两个亲密携手的朋友,现在却变得陌生、无话可说。小竹的神情充满了迷惑和不解,而赵文峰戴着个墨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竹轻声问。


 

   “开学就回来了。”


 

   “那,你在四中好吗?”


 

   “我挺好的。我有什么不好的。”说完,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个哥们。


 

   小竹低下了头,刚要开口,她的朋友在马路那边喊小竹快走。小竹说:“我得走了,功课很忙。”说完,就转身推上车子,骑上飘然而去。赵文峰站在原地不动,他听见和小竹同行的女朋友说:“你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一看就是一群流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