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情韵 第十三章:8·23 世界批评日

 

第十三章:8.23 世界批评日

清晨,斯妹一袭白色衣裙,长发飘飘,在木屋前的一块空地上,跳舞。斯妹旋转着,裙摆飘起来,长发飘起来,越来越快,人形越来越模糊,瞬间变成了一只松鼠。松鼠站立着,蹦跳几下,也旋转起来。慢慢的,松鼠变成了一只白鹭,飞了起来。白鹭飞向空中,飞向瀑布,在潭水边盘旋,很快又飞回了木屋前的空地上。白鹭又换变成了斯妹。斯妹捋了捋凌乱的长发,走进木屋,坐到琴台旁,看着自己的手指,伸开又弯曲了几下,说:大男孩,肯定去找了,贾护士非扎他的屁股不可。斯妹说完,咯咯地笑起来。

斯妹用指尖轻轻划动琴弦,琴声悠扬,缥缈,柔柔的飞出窗外······

我上班了。中午,我走进食堂,好像肠子味更浓更重了。我抽动了几下鼻翼,排除了些许味道。我舀了碗汤,盛了碗饭,坐在了我常坐的桌子旁。别的桌挤着,我的桌只有我自己。我成了陌生人,成了这里被抛弃的人。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喝了一口汤,险些把泪滴落到汤里。

刘委员端着碗和盘子来了,坐到我旁边。在这个以贾局长的喜欢不喜欢,来决定你喜欢不喜欢的群体里,让我顿生些许感动。

我说:刘委员您好。

刘委员说:你第一天上班,贾局长就特意指示我,就吃肠的问题让我过来跟你唠唠。

我又心生凉意,从头到脚,些许感动荡然无存。我看着刘委员一口一口地吃肠,就感觉是在一口一口地吃着贾局长的肢体,吃着贾局长的灵魂,然后,用贾局长的肢体和灵魂来跟我说话。

刘委员说:年轻人不要一有什么看不惯,就一副热血沸腾的样子,想要去改变什么?你又能改变得了吗?再说了,和谐盛世,也不需要你去改变呀?当下,有些大师,有些名教授都从2000多年前穿越过来啦,多难得呀?有不少都上了电视。你要多听听她们的课,你像“无为,无不为,”不可为,讲的多好,还有“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不名、不道,讲的更好,特别是“逍遥游”,让你去仙洞里玩一玩。那讲的都好透了。

我说:是,山寨们讲的是好透了。

刘委员说:山寨们?

我说:就是山寨版的老子呀,道子呀,庄子呀,子子呀,等等。

刘委员笑笑说:你还挺幽默呢?我也跟你幽默一把,就多听听山寨们的课,有好处呀?

我说:是,有好处。

刘委员说:这就对吗。斯人呀,我是过来人,我把话拉近点说,就是要学会跟随,学会听话,大家都吃肠,你也要吃肠呀?

刘委员咬了一口肠子,都没嚼就急着吞咽下去了。

刘委员说:局里要练方队了,齐步走的时候,大家的脑袋都是根根立的肠子形,只有你的脑袋还是个蛋形,你说在队伍里他和谐吗?

我嘿嘿地笑了一下,说:那是,蛋形,蛋形肯定不和谐。

刘委员说:再说,这也是脱离群众呀?

我看看刘委员,说:我脱离群众?我就是基本群众呀?

刘委员说:可你是个蛋形群众呀?蛋形群众就是脱离群众,脱离群众你将一事无成。

我哈哈地笑起来,我喊:又是妈妈之乎者也理论,我受够了,受够了。我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

犯病了,又犯病了。刘委员说着,端起碗和盘子,盘子上的一根肠子滚落到地上,刘委员慌忙捡起,逃去了别的桌。

众人被我惊吓了,都呆住了,肠子一样的脑袋上,各种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哈哈地大笑着,扬长而去。我走出楼门,骑上单车回家。我真的烦了,累了,也够了。

晚上,我跟娘说起了我要找松鼠哥哥的事。

娘说:你要做什么事,娘什么时候阻拦过你?

我说:娘,兴许我还能给您领回个儿媳妇呢?

娘说:那感情好了,不过要先跟人家讲咱家的情况。

我说:娘,我知道哇。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带上娘给我准备好的干粮出发了。我走草地,过河流,穿峡谷,攀山脉,又来到了“批评武库”。“批评武库”已经彻底坍塌。风在破碎的瓦砾上,扫来扫去,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听着,心情沉重。我爬上了一处最高的断墙上,放眼群山,倍感苍凉。我想下面要是有一条江吗?我又想起了我想要的小小的,小小的粽子。我哈哈地笑起来。

我伸开双臂,仰望蓝天。我喊:松鼠哥哥,你在哪?松鼠哥哥,我是斯人,我感谢你。823日,我打响了“批评第一炮”,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要向全世界宣布,8·23,为“世界批评日”,是基本群众除了过年,最为喜欢的日子。

我的喊声洪亮,豪放,气势磅礴,冲进山谷,撞击山崖,横扫山脉,在崇山峻岭中回荡,波一样,层层远去。

我跳下断墙,离开了“批评武库”,沿松鼠哥哥送我时的路线走下来。我走到了溪水边,撩起清澈的水洗了洗脸。我沿溪水边的小路上行,前边是一座小桥,是我和松鼠哥哥走过的小桥。我远远望去,松鼠哥哥正在桥上等我。我跑过去和松鼠哥哥握手。

我说:松鼠哥哥,我好想你。

松鼠哥哥说:我听到了你的喊声,就来桥上等你,你还好吗?

我说:还好,还好。

我们下了桥,松鼠哥哥拉着我慢慢走着。

松鼠哥哥说:斯人,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我说:快吗?我一点都不觉得快。

松鼠哥哥说:是不是想早一点看到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

我说:想。

松鼠哥哥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

我说:贤惠一点的,好看一点的,不过,我娘要我把家里情况先告诉人家。

松鼠哥哥咯咯地笑起来。

我看着松鼠哥哥,站下来说:松鼠哥哥,你的笑声咋那么像一个人呢?

松鼠哥哥说:像谁?

我说:像斯妹。

松鼠哥哥说:斯妹是谁,我可不认识,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我嘿嘿傻笑了一下。

我们沿溪水边小路继续上走,弯弯曲曲溪水,弯弯曲曲小路。我们来到了斯妹的木屋前。

我说:木屋,在这住可太美了,溪水,花丛,菜园,远处的岩峰,还有瀑布。我望着,完全被美景吸引了。

松鼠哥哥说: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就在那个木屋里,你转过去,闭上眼睛,我让她出来。

我看了一眼木屋转了过去。

松鼠旋转起来,越来越快,瞬间变成了一袭白色衣裙的斯妹。

斯妹捋了捋飘散的长发,说:斯人,转过来吧?

我转过来,惊叹:啊,斯妹,白衣姑娘。我激动地上前拥抱,被斯妹推开了。

斯妹说:先不吗,不吗?

我高兴的围着斯妹跳起舞来。

我一边跳,一边喊:我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太幸福了。

斯妹笑笑说:好了,大男孩,你站在那,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看你回答的能否让我满意?

我说:好,我们就在这青山绿水,虫鸣鸟雀跃的美景里,来一场

“非诚勿扰”。

我看了看周围又说:那个木墩子,矮趴趴的,形状像土地佬似的,就是孟土地爷;那边那个蘑菇,俗称狗尿苔,是乐蘑菇哥;挨着乐蘑菇哥的那支小黄花,长的薄皮儿拉眼儿的,是黄花姐姐。

斯妹笑笑说:好,我就是第20号女生,我问你,何仙姑、孙悟空、白娘子、许仙,这四个人中,你最喜欢的是谁?

我说:我最喜欢的是白娘子。

斯妹说:为什么?

我说:白娘子的爱,是用生命去爱,是真爱。

斯妹说:如果你遇到白娘子,你会爱她吗?

我说:我会的,一定会的,我也会像白娘子那样用生命去爱。

乐蘑菇哥跳起来叫:哎呀,饿个娘,她是妖歪,你不能爱她,她会吸干你血的?

黄花姐姐看了一眼乐蘑菇哥,柔声细气地说:干嘛呀,一惊一乍的,讨厌。

我说:如果我的血能让她幸福快乐,我愿意让她吸干。

孟土地爷说:小伙子对爱情的执著和坚定,我非常赞赏,这份执著和坚定代表了人类中的好人。下面看一下小伙子的vcr

片子里出现了斯人炮轰贾局长的画面,有旁白:斯人不顾自己受伤,硬是拉响了批评火炮,被基本群众视为英雄。

黄花姐姐说:小伙子真好,可你越是好,我就越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不然,到了晚上你一碰,是个带毛的?

我坚定地说:我能接受带毛的。

斯妹说:那你最不喜欢的是谁?

我说:我最不喜欢的是许仙,一听到点风言风语,就怀疑,就猜忌,就不相信了真爱你的人,而且还不直接去问,听别人的,走一些旁门左道。许仙作为基本群众已经获得了真爱,却偏不去珍惜。可惜了白娘子看错了人。

孟土地爷说:许仙在对待爱情的问题上,遇事胡思乱想,不敢敞开心扉,更不敢坚守,不可取。许仙应属基本群众中的个别群众,我们不要学他。请问20号女嘉宾,小伙子的回答你满意吗?

斯妹说:我非常满意。

孟土地爷说:请走上前,向女嘉宾表白。

我向前走了几步,说:我是一个基本群众,家里有一台单车,还有一个穿草鞋的娘。斯妹,你愿意和我牵手吗?

斯妹说:我愿意。

我走上前和斯妹牵手拥抱。

乐蘑菇哥第二次跳起来叫:伟大的真爱诞生啦!饿个娘,我好眼热。乐蘑菇哥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但明显留了个大缝儿。

山笑了,水笑了,人笑了。

孟土地爷说:青山绿水作证,花儿鸟儿作证,“非诚勿扰”作证,真爱就存在于基本群众之中。

曲终人散。

木屋前只剩下我和斯妹。斯妹拉着我进了木屋。斯妹弹琴,我坐在边上静静地听,静静地欣赏。琴声轻灵悠扬,像雨丝慢慢沁入心脾,我听着,享受着。

我看到斯妹的项链上,有一颗小红豆,很像松鼠哥哥给我的那颗小红豆。

我说:斯妹,松鼠哥哥也有个项链,上面是两颗小红豆,摘下一颗给了我,我和他们打斗的时候,被他们打丢了。

斯妹停下弹琴,笑笑说:你想不想知道我更多?

我说:我想过,但也不想。我说过我讨厌许仙,如果你是妖,我也会用生命去爱你。

斯妹亲昵地搂住了我,在我耳边柔声地说:我没有像白娘子那样看错人,但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妖,我是人,是斯妹。

我说:斯妹,我爱你,永远爱你。

斯妹说: 500年前,我家被占了,爹是烧死的,娘是气死的。斯妹的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我说:斯妹,别说了,我不想让你提伤心的事?

斯妹说:你听我说,听我告诉你。

斯妹轻轻拨动琴弦。

斯妹说:我在一个破庙的后面掩埋了娘,我向城里走去。我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坐在路边,希望来往的人能给我点吃的。一辆马车过来,都走过去了,又停下来,下来一个人走到我跟前,看了又看。我说:大叔,我饿了,走不动了。那人说:起来吧,跟我上车。我上了马车,进了城里,到了他的家。那人给我领到了一个屋子,说晚上你就住这,又吩咐下人给我端来了吃的,还给我拿了一套衣服让我换上。我想我是遇上好人了,遇上帮我的人了。可到了晚上,那人来了,笑嘻嘻地搂住了我。我说:大叔,我给你家干活,我当牛做马都行。我挣扎着,挣脱出来。那人又扑过来。我喊叫着,就是不从。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胖胖的女人,是那人的老婆进来了,上去就给那人一脚。他老婆骂,你个花花肠子,还跟我说你捡个宝贝,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要是个男的你再也不捡了,给我滚。那人出去后,他老婆又骂我:你个小狐狸精,你让他捡着干啥,看我明天不收拾你。我想跑,门被锁上了,我坐在床上,不敢睡觉。早晨,下人把我带了出去,外面的胖女人对我说: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个让你吃得好穿得好的地方。她们把我卖到了一家妓院。老鸨晚上就让我接客,我不从,她们就不给我饭吃,还给我绑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老鸨恶狠狠地说,什么时候告饶,什么时候放你,不然就让蚊子吃了你。夜里,我的脸上,身上都虰满了蚊子,开始我痛的受不了,后来就不知道痛了。我想我是死定了。我想起了爹,想起了娘。斯妹说不下去了。

斯妹眼里的泪变成了红红的泪,落到琴弦上凝结成一颗颗小红豆。

我抱住了斯妹,我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我说:斯妹别说了,别说了。

斯妹继续说:这个世界,只有官老爷和有钱的人才是人,而我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坎坎坷坷,做一回人,我就做够了。我想,死就死了吧。如果有来生,我认可做个动物,也绝不做人。后半夜,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月光下,我看见了一只大松鼠从树上跳下来,来到我面前大尾巴拄地站起来,我感觉松鼠旋转了几圈后,就跳到我身后。我听到了松鼠嗑绳子的声音,很快绑我的绳子就断了。我看着松鼠,松鼠也看着我,松鼠跑,我跟着松鼠跑,松鼠跑出了后院,跑出了一个小门,松鼠不见了。我跑出来了,我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到了山上,我得救了。

我擦去了斯妹的眼泪,说:是松鼠救了你?

斯妹说:是了。

我说:后来呢?

斯妹说:后来我就在山里找了一个山洞,远离了人群。小的时候,我听娘讲过,蛇,狐狸,经过多年修炼就可以变成人的故事,我就想动物经过修炼能变成人,人经过修炼也一定能变成动物。我要修炼,我要变成一个动物,松鼠救了我,我就要变成一只松鼠。从那以后,我就在洞里,学着松鼠站起来的动作,旋转,旋转,不知过了多少年,终于有一天,我变成了一只松鼠,我高兴的跳起来。

我说:松鼠哥哥是你?

斯妹说:是了。

我笑笑说:其实,你说话的是了,是了的样式,我就猜到了你可能是松鼠哥哥。

斯妹说:后来,又经过多年的修炼,我还可以变成一只鸟,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

我说:孙悟空的72变,人也是可以做到的。斯妹,你是个传奇,在苦难中挣扎过来的传奇。

我说完将头靠在了斯妹的肩上。

斯妹说:大男孩,你不想让我弹琴啦?

我说:我想让你弹,想让你带着我弹。

斯妹的琴声,悠扬,舒缓,灵动,还有深沉,大气。我闭上眼睛听到了涓涓细流,听到了泉水叮咚,也听到了瀑布倾泻,山风呼啸,阵阵松涛······

早晨,阳光明媚,和煦。山野中吹来淡淡的草香,花香,树香。斯妹在菜园子里摘菜,我还躺在木床上睡着。斯妹把菜篮放在灶台上,走进屋来,捏了一下我的脸,轻声说:大男孩,阳光照屁股啦?

我睁开眼,笑着拉住了斯妹的手。斯妹俯下身亲了我一下。

我起来在溪水边洗脸,溪水干净,透明,可见鱼儿在石缝儿间游动。我不忍心将我脸上的灰尘洗进水里。我突然觉得,在自然界里人是最不干净的。我捧了一把水,走出几步扬到脸上,擦了擦。

我回到屋,斯妹已将早饭做好,摆放到桌上。我们坐下来,我看着斯妹。

斯妹说:看我干嘛,不认识啦?

我给斯妹挟了一口菜,说:斯妹,你经历了500年,500年,你感受的最大苦难是什么?

斯妹叹息一声,说:我感受的最大苦难就是人祸,天灾让人心齐,可以共同努力来克服,而人祸,没办法讲理,也没地方讲理。

我说:是了。

斯妹笑笑,说:别学我说话?

我也笑笑说:你最大的幸福呢?

斯妹说: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了你。

我说:是了。

斯妹说:又学我?

我说:你最大的享受呢?

斯妹说:我没有最大的享受,我只有最大的勤奋,练功。

我说:是了。

斯妹掐了我一下,说:还学我?

我哈哈地笑起来,我说:我只是想,在我们回忆起苦难的时候,我们把他赋之于笑谈就好。

斯妹说:你像大男孩,又不像大男孩,你呀,还是大男孩。

我说:斯妹,你说我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斯妹眨了眨眼睛,说:你最大的幸福,就是享受,享受贾护士往你屁股上扎针。

我哈哈地笑起来。

我说:斯妹,我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着你,享受琴声,享受美景,享受爱情,享受早晨淡淡的饭香,我都不想回去了。

斯妹说:不回去,你就不想娘啦?

我说:我怎么能不想娘呢?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想的就是娘,现在还有一个你。

斯妹说:我们今天回去,想给娘带点什么?

我说:娘不吃好的,不穿好的,也不多花一分钱,娘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去,娘就会高兴的不得了。

斯妹说:500年前,我娘也戴灰色头巾,也穿草鞋,也很慈祥,看到你娘,就看到了我娘,以后我要好好照顾娘。

我说:我们一起来照顾。

斯妹穿上一袭白色衣裙,我们牵着手离开了木屋。

路上,我们边走边聊。

斯妹说:回去后,你最想干的事是什么?

我说:最想干的,也是以后天天都想干的,就是给一个人洗脚丫子。

斯妹咯咯地笑起来。

斯妹说:你天天洗脚丫子,还不得把我脚丫子洗没皮啦?

我哈哈地笑起来。

斯妹说:你还想回局吗?

我说:当然想了,我还想和他们大战300回合呢?

斯妹说:记住了,你是斯人。我跟着斯妹同时说出了下一句:没人会怎么样你。

我又哈哈地笑起来。斯妹也笑了。

斯妹说:大男孩,背我。

我说:好,背你。

我弯下腰背起了斯妹,在山路上跑起来……

                                  

希望出版这部作品的时候,能配上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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