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玉兰的疯女人

 

今夜,月光如水,仿佛又听到了她那清亮的歌声......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表哥那辆刚买的破旧的吉普车在颠簸的泥路上艰难喘爬,终于如俺 “乌鸦嘴” 所意料的那样在进舅妈娘家村前的一个陡坡上 “砰叱~~~”一声吐了一口白汽 “死”了。俺很是得意地张扬自己预言的准确无误。表哥狠狠地踹了一脚前轮,嘟嘟哝哝进村找人推车去了,留下舅妈和俺在原地看车(那堆破铁其实也没什么好看护的,不过总归是表哥的宝贝)。正是杜鹃花盛开的时节,漫山遍野,灿若朝霞。等得无聊,俺便跑到坡顶上采摘起来。

 在山坡那侧,一个头上插着一串红艳艳的杜鹃花,一身黑衣的女人正坐在一座小土坟前说说唱唱,声音凄婉苍谅,象是在讲述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好奇心战胜害怕的心理,俺慢慢地走了过去。她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停止歌唱,随手递给俺一个用木薯叶子梗编织的紫色的轿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坟墓上堆满了各种草、叶子编织的玩具,新旧重重叠叠。俺也不敢开口说话,只听得她来来回回地说唱,大意是说一个财主到野外被一条白蛇缠住了,白蛇要财主答应将孪生女儿中的一个嫁给他才答应放他走。财主说:妞妞乖乖,白蛇缠住了阿爸,嫁给他,就放阿爸回家。大妞唱道:不嫁不嫁就不嫁,没有金银财宝,爱缠就缠任由他。二妞说:嫁就嫁给他,白蛇快放开阿爸,让他好回家。白蛇于是和二女儿结婚,蜕变成一个英俊潇洒的郎官,两人过着富足的幸福生活。大女儿妒忌用计害死了回家探亲的二女儿,冒名顶替进了白蛇宫殿。二女儿化身为一只金丝雀,成了白蛇官人的挚爱。每当白蛇梳头时,金丝雀就会唱:一梳长,二梳长,三梳梳到脚趾旁。白蛇官人的头发是越梳越乌黑顺长。到大妞梳头时,金丝雀唱道:一梳结,二梳结,三梳梳到头出血。大妞头发越梳越纠结,一气之下摔死了金丝雀。白蛇官人伤心欲绝,将金丝雀埋在了家门口,不久长出了郁郁葱葱的竹子。白蛇官人将竹子制成了笛子,日日夜夜吹奏着忧伤。

 黑衣女人的故事到这里嘎然而止,又回头重说唱起来。在此之前俺所知道的故事都是正义战胜邪恶,善良的人都有一个美满幸福的结局。这个故事却是恶人得逞,好人悲惨。这让俺听得很忧闷不爽。正在这时,舅妈沿声寻来,看见黑衣女人,叹息地说: “玉兰啊,你还好嘛呢?”

 叫玉兰的黑衣女人竟然是舅妈小时的玩伴。舅妈连声地唤着玉兰,唤着唤着鼻涕眼泪横流。玉兰却置若罔闻地自顾自地说唱,连头也不抬。俺傻傻地站着,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忽听表哥在坡顶上大声吆喝,舅妈掏出二十块钱塞到玉兰的手里,拉了俺急急地走了。到坡顶回头一瞥,看见玉兰也望向这边,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见那头上的杜鹃花异常地艳丽。

 到了山坡的这一侧,吓了一跳,遍地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似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 别说推车,就是抬着走也没问题。前拉后推地,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在小孩子的欢叫中拥着这破车到了舅妈哥哥家的晒谷场前。刚开始表哥还能插上一两句话,不一会,一帮哥们七嘴八舌地争论着,开前盖的开前盖,撬后盖的撬后盖,拆轮胎的拆轮胎,......不一会,整台车就被 “肢解”了,舅妈的哥哥就是表哥的舅舅那个满脸额纹的老伯不停地安慰着愁眉苦脸的表哥。可怜的表哥 “显摆”的心情肯定没有了,今晚俺们也回不了家啦。

 俺看了会热闹,退回屋里找舅妈,看见她和她嫂子就是表哥的舅妈那白发飞舞的老太正在里间相对嘘唏摸眼泪,原来在说刚才那个叫玉兰的黑衣女人的事呢。

 当天晚上俺缠着舅妈讲起了玉兰的故事。

 

玉兰是本村何姓地主的独生女,容貌清秀,声音甜美,喜欢唱曲儿。据说当年的媒婆原本是看上何家的玉兰,要说给大舅舅作媳妇。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俺外婆看到陪同玉兰进城的俺舅妈当时叫桂芬的生得是脸如满月,天庭饱满,一副旺夫相,当即拍板让媒婆到桂芬家提亲。桂芬家家境一般,靠的是老爹帮何家作帐房,哥哥也跟着何家收租管理长工,虽不愁衣食住行,但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忽得以攀上城里开百货商铺的周老板为亲,说是乡下还有上千亩地呢,况还是长子,自是心花怒放,满口答应。何家呢,倒也无话,就一独生女,原就打算招婿上门,大户人家的儿子绝没这心思的,本也就想在小户清白人家中物色一个,况且玉兰年纪也还小。那时的婚姻与当事人是无关的,两家交换生辰八字,送定金定礼,算良辰佳日,几乎是在当事人不知道的状况下进行。俺大舅舅当时还在大学读书,舅妈也不过十五、六岁,懵懵懂懂。据大舅舅后来的回忆录中说,他是被骗回家成亲的,在家里只呆了三天就回学校了,直到三年后解放了才回到风雨飘摇的家,面对三岁的儿子和贤惠侍奉公婆的妻子流下忏悔的眼泪。此后,舅妈不弃不离地陪伴大舅舅闯过了五反三反,斗资批修,文化大革命,风雨同舟,直到今天相濡以沫,夕阳无限好。此是后话。

 且说俺舅妈桂芬的爹娘以为攀上了一门好亲事,从此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料世事难料,乾坤翻转,不到三年,全国一片红,傍依的大树轰隆倒下。不但女儿桂芬在城里受苦受难,自家也被连累,因亲家送的几十亩良田竟被划成了富农。桂芬爹娘绑陪玉兰的爹妈原本的老东家何老爷夫妻从村头游斗到村尾,好在有何家首当其冲,桂芬家仍可保住自家房子,晚上也可回家休息。何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全家被赶进以前养牛的草房里,原来的房子分给了十几户贫农。玉兰的奶奶九十多岁的何老太太又惊又吓又饿,一口气上不来就蹬腿去了。

 玉兰在解放那年刚过十六岁。爹娘看风头不对时,急急将她许配给了家里老实巴交的孤儿长工哑巴阿汪。一夜之间,了无生气 的玉兰仿佛老了十岁。何家老爷太太跪了几夜碎玻璃、晾竹竿(双手展开被绑在竹竿上),受不了这活罪,在一个风雨夜双双挂在了门前的那棵榕树上。 玉兰从此也成了哑巴。

 话说村里的地主一死,最大的 “阶级敌人”就是舅妈桂芬的娘家了。那个时候的农村,就是根正苗红的三代贫民要取上那么一房媳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说出身不好了,这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嘛。桂芬的爹娘几乎都绝了娶儿媳的念头。但这姻缘的事还真的是前生注定。村里就有那么一位春芳姑娘死去活来地爱上了大自己好几岁的富农的狗崽子桂芬他哥,还生米煮成熟饭逼得她老子打掉牙齿往里吞默认了。这位春芳姑娘他爹你猜是谁,就是这村子的最高领导-----农民协会的主任。春芳的爷爷一辈子租种何家几亩田地,脸朝黄土背朝天搭上老婆孩子也只是刚糊口。春芳他爹熬不住跑到外面闯荡,稀里糊涂地跟着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走了一段,扛不住又跑了回来。当然这是春芳家的秘密,村里的人就知道她爹参加过红军,是唯一一位在解放前就见过共产党的人,据说还见过毛主席的背影,后来又传成和毛主席握过手。在土改工作组的支持下,春芳她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演变成了一个老革命,在村子里代表起了党。春芳嫁给了桂芬她哥,桂芬她爹也就成了合作社的会计,日子似乎又有了盼头。

 

许多年过去了,村里的人渐渐地忘记了曾有过的分田地、打土豪的轰轰烈烈,分到的巴掌大的一块地也 “被自愿”先合作了去,后又并入了生产队,均了贫却没有了富,生活依然一如既往地艰难。人们都叫哑巴阿汪的老婆哑嫂,玉兰小姐的名字已随风而逝了。

 

一天,一个年轻人挑着风箱,摇着花鼓出现在了村头,他一路敲来,一路吆喝:“补~~~锅~~~~咧~~~~,风箱拉,火炉旺,锅碗瓢盆,铜铁铝瓷 ,包你破的来全的回~~~各位大叔大娘,补~锅~~~~咧~~~~”。年轻人走到哑巴阿旺家门前那棵海麻木树前扎下营来。自从隔壁村走门穿巷的补锅老头去世后,这补锅的有好阵子没出现在村里了,这鼓声一震,村里的老婆子媳妇们翻箱倒柜,找出家里的破锅烂碗,叮叮当当一路寻来。小孩子们早已兴奋地围住火炉,吱吱喳喳。正值饷午,无所事事的男人们也围拢过来。

 

年轻的补锅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插科打诨,摆弄得一伙爷娘们呵呵大笑。他还擅长凤阳花鼓调。只见他右手将风箱拉得呼呼作响,袖子掳到肩膀处,健壮的二头肌在火光中跳跃,左手随调敲击着花鼓 ,尖着嗓子学女音唱“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牛马,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花鼓走四方”。声情并茂,赢得一片喝彩声。接着又扮男女声二重唱王三姐赶集,唱到 “大哥要买不讲价呀哈,小妹妹我也不亏你呀”处还挤眉弄眼地,逗得个老娘们媳妇儿东倒西歪。

 解放前逢年过节的,还有凑份子做社戏的,解放后这封建迷信的统统废除,村里的生活枯燥乏味,补锅匠的出现如同一缕阳光,比天天有肉吃的共产主义还要来得有魅力,村民纷纷邀请年轻人多呆些日子。还有人自告奋勇地到邻村帮他招揽客人。于是年轻人便在合作社空出来的一间仓库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阿汪家门前的榕树下,成了人们欢聚的场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哑嫂也悄悄地搬了张板凳在自家门角边坐下,总是低垂着头,手里缝缝补补。

 年轻的补锅匠给村里带来了一股清馨的活力。午饭、晚饭时间哑巴阿汪门前的大树下成了人们欢闹聊天儿的场所。有全家端着饭碗儿出来的,有抽着水烟斗的,有穿针引线纳鞋补衣的......站的站,蹲的蹲,孩子们嘻笑打闹其间,端的是一派祥和景象。村干部干脆将那口大铁环挂到了榕树下,午饭过后琢磨着差不多就敲起了出工的钟声,人们懒洋洋地地挪起来,拿起散落地上的工具慢腾腾地出工去了。受到桂芬家悄悄地的照顾,玉兰分到了一个清闲的好差事,遇上挑肥、担泥、运粮食时就和春芳一起坐着记工分。一个在起点,一个在终点,在本子上记下每人挑的担数、斤数什么的。

 有好几次,玉兰独自坐在合作社的谷仓里,负责谷子的秤量。暂借一偶落脚的补锅匠不时回到仓库拿东拿西,嘴里总唱着一些小调。玉兰默然机械地干着活儿,谷子扬起的灰尘弥漫......

 人们已习惯了有补锅匠的日子,他不在的日子里显得那样枯燥和落寞。好在年轻的补锅匠光临村子的次数越来越勤,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抹淡淡的红晕飘上了哑嫂玉兰苍白的脸上,影影绰绰的一缕笑容从眼角处悄悄地荡漾了开来,人们似乎又看到了玉兰小姐的身影。年轻的补锅匠故事越发说唱得神采飞扬。晚间,榕树下几盏煤油灯闪烁,熙熙攘攘,许多外村的人也赶来听讲。只有一个人的心事是越来越沉,脸色越来越黑,他就是玉兰的丈夫亚巴阿汪。听不清说不了的哑巴阿汪常常被人们忽略了他的存在,直到有一天......

 据说那天天气很热,蝉声哄鸣,有人挑来一担清凉的井水放在榕树下,桶里搁了个水瓢,谁渴了就端着瓢畅饮。年轻的补锅匠正说唱着三国演义的故事,有点心不在焉。那低垂着头偶尔温柔一笑的哑嫂也没如往常端坐墙角。滋滋有味的听众并没有注意到哑巴阿汪嘴里怒吼着象头狂怒的公牛冲了上来,抓起一桶水向补锅匠砸。 “砰”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好无防备的补锅匠被砸了个正着,湿淋淋地倒在了地上。哑巴阿汪又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把锄头胡乱打砸起来,顿时风箱成了两半,滚烫的火炭伴随破铜烂铁横飞,反应过来的人们赶快拉开了鲜血淋漓的补锅匠,催促着他逃离了村子,从此消失了踪迹。

 

 这头条的新闻很快就传遍了山沟,人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玉兰的脸益发苍白,眼神却有了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坚定。人们注意到玉兰的肚子是一天天地大起来了,哑巴阿汪的头却是愈来愈低。玉兰分娩了,桂芬的娘和嫂子春芳到哑巴家里帮忙。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凌晨时分接生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瘦小的女娃儿,哭声象小猫似地微弱。哑巴阿汪坐在榕树下抽了一整晚的水烟筒,听到母女平安的消息长长地舒了口气,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村子,从此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

 

舌头根子嚼烂后,也许是桂芬家袒护的缘故,也许是对何家的愧疚,村里的人们倒是渐渐地关照起了玉兰母女俩。玉兰呢,有女万事足,笑容象杜鹃花掩饰不住地荡漾开来了。她给女儿起了个贵气的名字叫婉儿。碗儿是在娘的背上长大的,无论除草、挑水、打谷,玉兰都背婉儿。巧手的玉兰用各种各样的材料编织了许多玩具:小狗小猫,小船小轿。虽然没有爹爹,有了娘全心的呵护,婉儿幸福地成长着。

 

有一天,村里突然来了几个人,召集全村到榕树下开会,批评了村子的落后,说是全国都跑步进入了共产主义,这里还是原地不动。随之在村子的前后左右但凡空白的墙上绵延地刷上大大的标语:“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这几个人还在村子里呆了下来,带领几个村干部到各人家里强制人人捐出自家的粮食、物品等,办起了大食堂。合作社成了生产队,春芳她爹成了生产队长。全村男女老少都在一起吃饭,杀鸡宰羊,免费吃喝,好不快活。人们感叹:共产主义就是好啊。吃饱喝足,还在田里建起了泥土灶,上山砍伐树木,大炼起了钢铁。口号是:放开肚子吃饭,鼓足干劲生产,坚信一定能赶超那个叫英国的村子!扔进去的是好好的铁锅,炼出来的是黑疙瘩,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暂时堆积一旁。

 看到村子终于觉醒,上级来的领导胜利而归。

 玉兰被分到了生产队食堂当炊事员。起初,食物丰富,大鱼大肉,不到两个星期只能喝稀饭了。刚开始是任吃,后来按人头规定份量,再后来只剩下红薯,还要杂上些糠煮成很稀的烫水,勉强够一人一碗。人人饥肠辘辘,再也没了劲头。

 婉儿四岁左右的光景,跟着娘在生产队的厨房忙活。人们象狼似地盯紧食物,婉儿连多余的一口汤也喝不上,营养不良,头大身细。这天,玉兰刚煮好两大缸热气腾腾的红薯汤,要到水井挑水,示意婉儿在厨房一角自个玩。穷人的孩子早懂事,婉儿象小大人似的向娘挥挥手。娘走后,饿得慌的婉儿忽然看见大缸旁的八仙桌上有一小碗萝卜干,便使劲地吸着鼻子走了过去。毕竟还是个孩子,到底禁不住诱惑,蹬着板凳爬上了桌子。婉儿刚把一小块萝卜干放进嘴里,生产队长刚好进门,一声吆喝:“小兔崽子偷吃!” 婉儿一惊,掉下了滚烫的红薯缸......

 
玉兰疯了,日夜游荡于山谷间,多年未开口说话的她清亮地唱起了歌,任谁也拉不住。直到声嘶力竭昏倒在婉儿的坟墓前。
 

食堂解散了,发生了饥荒,许多人得了水肿病,但好歹,村里的人熬了过来。玉兰也熬了过来,靠着桂芬娘家和一些好心村民的接助,日日唱着那忧伤的歌......

 
今夜,她那清亮的歌声在如水的月光下隐隐绰绰......






予微 (2012-09-03 22:24:46)

往事不堪回首!

雨林 (2012-09-04 01:47:10)

愿这样的悲剧永远不要重演!

天地一弘 (2012-09-04 01:59:49)

那一段沉重的历史,让人付出了沉痛的代价,痛惜!时代的宿命。

桑妮 (2012-09-04 02:50:48)

写的真好,让人感叹的历史。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问好。

鐡手 (2012-09-04 07:08:55)

这是你的生活经历还是小说创作?非常哀婉!写的挺好!欣赏!

海云 (2012-09-04 20:05:18)

结局太惨了,可那个年月却真的有很多那样悲惨的事情!

月弯儿 (2012-09-04 20:37:41)

谢谢大家光临!这是文学了的现实故事。其实,现实要比文学作品恐怖。我大姨妈定了娃娃亲那家大地主据说全家十五口连同三岁小孩都被打死了。

梦娜 (2012-09-04 21:33:37)

月弯儿,写得真的很好。故事那么曲折,玉兰的爱情太凄美,结局有太惨烈。那个年代,人不疯也会被逼疯。

那花鼓走四方,好熟悉。敢问月弯儿是哪里人?

叶子欧游 (2012-09-05 18:39:09)

非常美丽凄惨的故事---连续看了你多篇文章,篇篇曲折引人入胜。赞赞

月弯儿 (2012-09-05 22:15:24)

梦娜,看了你的下面条一文,好羡慕啊!我是羡慕你的老公。他可真有福气娶一个这么温婉善良的女孩。 那花鼓是安徽的很有名气的向阳花鼓,小时候听过,很喜欢。但我不是安徽的,是南面一个海滨小城的。不过不想别人知道我是谁,以免认识的人对号入座我写的东西。上次有个朋友猜出了,硬要对好入座,说什么原来你爱过谁谁啊,那个谁是同性恋啊?害得俺把日志给遮蔽了一段时间。哈哈哈! 编造能力差,未免扯到东家长西家短。想问问你是怎么处理的?

月弯儿 (2012-09-05 22:17:23)

谢谢叶子!等周末再好好读你们的作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杜伦一夫 (2013-06-04 12:5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