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散记四 食在纽约

 

 

 

以前上纽约,下馆子一般都上中餐馆,比如儿子旧居附近的四川馆、唐人街的金马、鹿鸣、什么粥城之类的,去的最多次的还数百老汇大道上离朱莉娅音乐学院不远的那家Olli(?)-前几年一把火给烧了。上一次2018年到纽约,没上唐人街,改入韩国城,吃海鲜火锅。也不是没上过西方餐馆,都是披萨店之类,没一家正经的。

这次来纽约,妈妈说儿子常年在外吃饭,想给儿子做家常菜煲老火汤;儿子说你们来纽约自然要品尝纽约美食,恨不得马上带父母吃遍纽约大小餐馆。

抵达纽约次日,晚睡晚起的南二世一反常态,一大早就起床了。

“带你们去吃bagel,” 儿子说。

“Bagel 有什么好吃的?” 

“不一样的,去了就知道了。”

儿子已经叫了车。

车行驶在阿姆斯特丹大道上。适逢周末,街上行人不多,那种大城市喧嚣前的清净一下子把南来客带回久违的氛围中。

沿途都是些楼下开店楼上住人的老房子。

车在九十几街一栋旧楼前停了下来。

楼下有两家店铺,一家是犹太人开的杂货店;另一家是Tal Bagels,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bagels(百吉饼)。

门面不大,里面是一长方形的厅堂,中间靠左是玻璃柜台,柜中摆满了bagels和其他糕点。柜台外已经有十个八个人在排队。有晨运完过来的、有拖家带小的,有结伴而来的学生,也有独自来的老人,多数都是买了bagels和咖啡就走的。也有堂吃。小店没怎么装修,右边靠墙放着几张桌椅。整个布局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邻桌的老太太,桌上一杯咖啡,一个bagel,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在读报。南来客不禁想到,曾几何时,南来客一早从家门外取回报纸,边吃早餐边读报。八版的报纸读完,早餐也吃好了,接着废物利用,铺开报纸练起毛笔字来,直到八版都写满。然而,眼前这种当年屡见不鲜的情景,如今却难得一见,南来客上次看到是三四年前在日本东京某旅馆用早餐时,不过读报的是一位老年男士。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手机电脑取代了报纸,那份读报的闲情逸致,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里的Bagels果然别有风味,更为难得的是小店的氛围给人带来的亲切感。

林肯中心对面百老汇大道边上的意大利糕点店Rosetta 又是另一番景象。大玻璃窗外就能看到里面装潢比较新潮,跟星巴克咖啡馆有点相似。这里的西点琳琅满目,都是刚出炉的。南来客三人人手一杯咖啡,儿子还拿着一盒西点,想找个座坐下。沙发太矮,吧桌吧凳又太高,环顾四周,都是边吃边拨弄手机的。

妈妈拗不过儿子,结果在纽约一周,天天下馆子。

先是上了家日本餐厅。那天中午从中央公园出,来到哥伦布圈,儿子二话不说就领着二老直奔Blue Ribbon Sushi Bar and Grill日本餐厅用餐。儿子在纽约十多年,时常在外用餐,对曼哈顿的好餐厅了如指掌。这家日本餐厅设在大楼中,外表看不出里面有餐厅。南来客想起当年在日本京都街头找蟹道乐,遍寻不见,蓦然回首,餐馆竟在,办公大楼中。

餐厅布置优雅,灯光暗淡,使人联想到情趣二字。这环境,说是为商业人士用餐设计的,更像是情侣谈情说爱的场所:烛光下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低声卿卿我我。

还真没看见有几个老的进来。

儿子尽好的点,还教父母如何食用日本餐。“这里有个什么鸟(鹌鹑)蛋,要加好佐料,这样整块放进嘴里,一口吞下…”

也光顾过食街。

上High Line公园(过去是仓库区)走完那段铁道改造而成的风景路,少不了要去雀儿喜市场尝尝各地美食。市场有三层,几乎不见天日,里面有不少大排档。见到两家提供中餐的,一家卖面食、另一家卖包子。买了三份包子,店家说要现做现蒸,稍候15分钟。三人十来分钟后带着从隔壁水果店买来的水果盒和饮料回来,包子也蒸好了。卖相还凑合,味道也就一般。其后又试了一家印度店,南来客不懂印度饮食,吃完只能说别有风味。正宗与否不敢乱评。好不好吃?剩了一半。

还上过两次法国餐厅。

南二世的朋友请南来客一家上Radio City 看夜场节目。朋友在乐队工作,下午场和夜场之间有个把小时休息,大家约好在附近找家餐馆吃个便饭。没想到周末餐馆爆满,只有路口一家高档餐厅Avera有座。三人刚坐下,朋友如约而至。赶时间,急急点菜,匆匆吃罢,朋友告辞而去。南二世结账,萱把账单拿过来一看,收费一百七十多美元。

四盘色拉,外加两份前点,四杯凉白开…南来客觉得有点“飞起来咬。”

南二世却不以为然。“这里是纽约。”

礼尚往来,人家请你看表演,你不得还请人家吃饭不是。

预约的是La Grande Boucherie,又是一家法国餐厅。

餐厅在一栋大楼底层大厅的一边,有点像设在过道上,餐厅里食客大快朵颐,过道上行人来来往往。

前点儿子点了松露香螺,然后各取所需,点了三份牛排、一份扒鸭(1/4)。

南二世问老爹知不知道truffle 是什么。

南来客说当然知道,中文叫松露,并反问一句,“谁能找到松露?”

确认大家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猪八戒,”儿子想也不想,答道。

“牛排要怎么做?” 侍应生问。

“Medium”,儿子说。

老爹坚持自己那份要“well done” - 这事不能让儿子做主。

老妈说扒鸭也要“well done”。

“喝点什么不?有上好的白酒,原价一瓶300,今晚优惠价220,” 侍应生又问

儿子说不了,要红酒。

酒喝到一半,上菜了。

南来客是第一次品尝松露香螺,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不知为何吹成珍馐。

想起二十多年前信息产业部一位司长率队访问本地一家大公司,南来客当口译,叨陪末座,在一家法国餐厅尝过一道小菜,一人一小碟,尝后没啥感觉,过后才知道是鹅肝。

鹅肝是西方的美食,可这玩意儿当年广州烧鹅档上随处可见。

“One man’s meat is another man’s poison.”  (法谚,poison不是毒,是鱼),不知是东西方饮食文化不同造成的还是南来客“牛嚼牡丹”。

主菜上来了,没有什么惊艳。色味香都谈不上。

儿子问吃得怎么样。两个老的异口同声-用粤语说,嘛嘛地。

儿子说谁叫你要well done。

南来客答,“你要的是medium,也好不到哪去。”

儿子曾切了块medium的给老爹尝尝。

酒足饭饱,一结账,四百四十美刀。

花钱不要紧,最怕钱花了,吃得还不满意。

粤语叫被人“揾老趁”。

更窝火的是被揾了老趁还得口是心非,连声说不错。

餐厅是是客人挑的。






余國英 (2022-12-20 09:39:17)
至少,贵二世的收入不錯,孝心也足!
南来客 (2022-12-20 13:37:40)
感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