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
——喜松敏贤弟大叶肺炎康复

文/一刀

连续数日发高烧
误认新冠写遗诏
庆幸辗转终确诊
大叶肺炎得治疗

(2020.05.03 兜湾斋)

非主流发热        
写于2020年5月2日
        尘埃落定,我生命无夷,确保了自己好好地继续活着。尽管还有点虚弱,但可以把最近的惊心动魄记下来,让大家都来为我庆幸疾病不杀之恩。
        我不喜赶潮流, 这次新冠肺炎流行季节,很多人中招发热,我居然也发高热一周。在忐忑不安和百般痛苦中与病魔作斗争。因为不是跟大多数人一样的新冠肺,所以赶了潮流而没有入主流。        
        4 月 22 日早晨,一位好友打电话关切我们全家以及门诊情况。因为前几天我告诉他我们门诊主要是网上咨询, 很少让病人到门诊里面来看病,但有一天偶然放进来一个后来新冠病毒阳性的病人。朋友不放心我就问问我。我告诉他一切都好,就是心里郁闷,从一月份国内闹新冠,本以为美国地广人稀,像武汉一样大量病人集中发病造成医院超负荷运转而来不及抢救病人的现象应该不会。可是我们呆惯了乡下,不知道有纽约,看到纽约这样的情景,心里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 别提多恶心了。        
        通完话,还没到上班时间,去鱼塘喂了鱼, 觉得有点冷,就赶紧回办公室开始一天的网上工作吧。可是, 怎么有寒冷颤抖了? 而且抖个不停。不好了, 中招了。 这时候发热,脑子想都不用想就是新冠病毒感染。我叫护士不要脱下口罩,赶紧回家。在家隔离,直到我通知再上班。而我就在门诊自我隔离了。到了中午,体温已经升到华氏 101 华氏度了, 赶紧去做新冠病毒核酸检查, 要等三天出结果。 而我的体温却从此像挂在空中的旗,摇曳不落,折腾了我整整七昼夜(包括用药后体温还未降至正常的两天),叫人生不如死,欲死还生。这发热来得快,去的慢, 持续时间长。 发热前一概是寒冷,全身骨骼肌肉发抖,吃了退烧药两小时后才出汗,全身湿透。可恶的是才退到快99度时,又开始寒冷了。很快体温又高到103,最高达104.4。心率当然水涨船高,远超100次。唯有氧分压一直不低于96%,不发热时>98%。
        血液检查白细胞稍高,中性白细胞升高 (我理所当然归于发热出汗脱水引起)淋巴细胞正常,LDH轻度升高, CRP升高。

流行病限制了人的思维,而传说中的毒性又让每一个中招的人都有上呼吸机的可能。隔离中,有种悲伤由心而起。尽管诊断过好几个新冠病毒感染者,但这次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考虑预后问题。万一挂了,要不要先来个遗嘱?身后事安排一下?还真草拟了一个遗嘱,未动笔,先自己泪流满面,回想这一生,奋斗过,失败过,成功过,理应有很多现在可以安享的成果,可命运居然要我匆匆赶去下一站,有太多的不舍得,妻子,儿女,丈母娘,兄弟姐妹情,情情催忧,处处感伤,遗嘱只能草草搁笔。
        与病毒激战两天半后,新冠病毒检测报告显示:阴性。知道这个检查假阴性率是30%,与搞统计的专家朋友请加后,如果再做一次还是阴性,那假阴性率就只有9%了。决定再做一次。
        第一次结果阴性,虽然我半信半疑,总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但也让我思考自己的发热究竟是不是新冠病毒引起。尽管与病人有接触,但每一个人都是严格戴好口罩,进门时严格消毒,酒精从头喷到脚,又让病人戴了手套,措施严格很到位了。是不是流感?本人年年打流感疫苗,而且流感季节已过,我会是流感吗?但要堵住这一个漏洞,我就赶紧开始吃上流感药达菲。星期六去新冠病毒检测,又要等2-3天。回来的路上,还想拍一个胸片,因为我开始咳嗽了,是那种有轻度稀薄分泌物的咳嗽。
        由于拍片子的地方有点官僚,加上我自己对胸片的意义不看好,因为新冠肺没到呼吸困难时你照样在家隔离,没有特效药。所以星期六错过了拍片。
 

星期六晚上开始,除了继续高热,咳嗽越来越严重了。由于奥巴马医改后我们的保险就形同鸡肋,什么都不报,除非是你有交通事故,恶性肿瘤或者终末期疾病,要全家自费$22500后才给报50%,我也不想去急诊室浪费钱,我估计自己能扛到星期一。
        星期一早上,拍片的地方一开门就拍了片子。刚回到门诊,报告就出来了,是左下肺炎,没有病毒性肺炎的特征。我的天,我这个医生当的,把自己一个典型的大叶性肺炎活生生地往新冠肺上面整,吃了多少苦啊。
        这下不再犹豫了,上抗生素。这种肺炎,理应去医院住上一两天用一些静脉抗生素,好起来要快一些。又是保险问题,我就选择在家治疗吧。我让太太赶紧给肌注Rocephin,上午下午各一克。口服Zithromycin,来点超声雾化舒喘灵。当天晚上体温有所下降。第二天再加上Levoquin。第二天白天最高100.4度,晚上还有反跳102.2,到第三天早上就体温完全正常了,当天最高99度。以后发热就烟消云散,只留下我这个与细菌打仗后的疲惫之师。
        你要问第二次新冠病毒检测结果?等我上了抗生素,报告来了,不出所料:阴性。
        新冠病毒没有来害死我,可是它把一个教科书式的大叶性肺炎,眼睁睁地延迟了好几天。发病前周末,我在yard劳动出了大汗,下雨时又没及时进屋,典型的青壮年得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