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债 (28) --  快乐

           一个快乐的人不是由于他拥有的多,而是由于他计较的少,太过计较得失的人,就会常常觉得自己被亏待。当一个人总觉得自己被亏待的时候,他是不会快乐的。                                                                                                                                                                                                              --罗曼·罗兰 《罗兰小语》
       莎莎恬静地看着心慧, 她们对视的刹那,慧心一笑, 幸福随着谈笑声弥漫开来。心慧坐在莎莎对面, 她的身上散发着清淡的木棉香,一身素白亚麻衣裤衬着她黝黑的肤色显得格外健康, 充满活力。心慧坐在仙仙身边,目光坦荡笃定,仿佛她是这里的主人。


飞机从万里无云的蓝天下飞过,调皮地拖着长长的尾巴,给蓝天系上飘逸的白丝带。木灵看看心慧,又瞅瞅莎莎:“撞衫啦?都穿的这么素,你们看看我,岁数大了,要穿得花哨点儿。“她拽拽舒适的全棉上衣,海蓝底色,一片片枫叶随风飞舞,形色各异。


仙仙无奈地说:“灵儿的衣服艳而不俗,不象我,一身红,活脱脱一个扭秧歌的。“ 大家哄堂大笑。 木灵说:“仙儿象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红红火火,芳心不老。”


仙仙认真地说:“六十多的小朋友?少拿我寻开心,快成老妖精了。每次去买衣服都提醒自己:别买得太艳了。回来一看,每每都是红红绿绿争奇斗艳。想去退?闲麻烦,也舍不得。”
莎莎绕到桌子对面,拍拍仙仙的肩膀:“想穿就穿,爱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不犯法。”


木灵说:“就是,象我们这把岁数,爱吃的多吃几口,爱穿的多买几件,再犹豫就可能没机会了。”


心慧说:“可能是父母跟我们住的缘故,我怎么觉得自己还年轻,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态象十六岁的自己。我姐也觉得她的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小了数倍。”


仙仙欲言又止,木灵意识到了,好奇地闻:“你想说什么?我们这把年纪,有什么话需要吞吞吐吐的?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谁要敢拦着,我替你撑腰。”


仙仙挺了挺腰板:“说就说,我觉得心慧绝对是逆生长,从外表,到精神,再到心态,都比十年前还少相,也许是与爱情的滋养有关。”


木灵拍着仙仙的手臂:“所以吗, 立马行动,快马加鞭,去寻找属于你的爱情。何不在秋风吹落最后一片落叶前,找到你的真命天子。“


仙仙看着木灵那股认真的劲儿,不禁哑然失笑:“什么真命天子,还以为你说的是长生不老药,我还没想好是否要找老伴儿,是个伴儿还好,一不小心找个老爷爷,我可不想找个老家伙回来伺候。独居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我挺喜欢一个人住的,清静自由,一个人独断专行,自在逍遥。“


晚饭去了川之旅,牙签羊肉做得很正宗,胡安比仙仙还能吃辣,一个劲儿地说水煮鱼好吃,直到差点儿被鱼刺卡着,才闷头专心致志地吃菜,不再抢话说。孙恒没钓到鱼,边吃边高兴地宽慰自己:“明天我和胡安去钓鱼,换个离大坝远点的地方。今天风太大。“


孙恒自退休以来,每周都去钓鱼从未间断,钓鱼技术日益提高,他一方面出于好意盛情邀请胡安一起去钓鱼,另一方面也趁机显示一下自己高超的钓鱼绝技。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文雅的胡安,是渔民的后代,虽然他幼年移民, 没有过过祖辈结网打鱼的日子,可是他对钓鱼的热爱是融入骨髓的,接下来的两周,孙恒有幸接触了诸多钓鱼绝技,他一口气从网上定了数十本钓鱼的书,直到木灵对心慧说:“你们家胡安的魅力不止是对女人,我们家孙恒天不亮和胡安去钓鱼,不到日落西山不回家,和我不停地夸胡安人多么见多识广,多么谦和,多么踏实,钓鱼多么一丝不苟,我保证他梦里梦到的既不是蝴蝶也不是我,而是胡安。”


仙仙插嘴说:“他们俩有缘,总比谁看谁都不顺眼强,你们难道不记得孙恒和猪吵翻了,把鱼竿都弄折了?”


心慧说:“那时候他们还年轻,现在毕竟上岁数了,胡安说他认识的中国人不少,可是象孙博士这样博学多才的中国人不多见,俩人边掉鱼,边谈古论今,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我觉得引荐他们俩才是我认识胡安的使命。”


莎莎说:“男人找个知己不容易,显然话多不是问题,否则鱼都被他们吓跑了。现在我们家半冰箱鱼,再钓就搁不下了,咱们去徒步好不好?”


心慧说:“我的膝盖不好,这两年没走过远路,你们走,我走一迈就往回返。胡安和你们去,他喜欢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