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明明

《炎黄春秋》被封,弹冠相庆者有之,扼腕叹息者有之,义愤填膺者有之,南来客则不由自主想到了明明。

明明是南来客的发小,大大的眼睛,黝黑的皮肤,飒爽英姿,为人沉稳又颇有女中豪杰的气质。在众多沾有“骄娇二气”的沙面小学同学中,明明显得十分朴实。广东画报曾刊登过一幅照片,背景是烈士陵园,人物是佳人等几位手持红缨枪的红领巾。南来客当时就想,佳人固然漂亮,但要反映中国少年先锋队的精神面貌,还真得明明这种形象。

南来客与明明有一段时间交往比较密切。两人同班;两人臂上都有三条杠,时常一起处理队务;两人都是校乒乓球队的(说起来惭愧,男队跟国足有一比);还要加上一条,南来客在新华社食堂搭食,明明家住新华社,两人处理完队务或练完乒乓球后常一起从小学穿越半个沙面到沙面尾,有礼貌地跟警卫大门的解放军叔叔打过招呼,进入新华社广东分社。

明明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毕业前一年还被学校树为标兵。明明能写,记得有一次作文题目是《我的父亲》,粤生同学和明明同学的作文被老师评为范文。体育方面,明明好像得过学校乒乓球女单冠军。明明打球左右开弓,大刀阔斧,球风凌厉而不张扬。沙面小学校风好,“男女界限”没划得那么清,加上明明有点男子气,南来客跟明明对出对入,也没招来任何闲话。

那年头,南来客常常见到明明的父亲。印象中,明明父亲正值壮年,很干练的样子,夹着公文皮夹急急赶着出院门,司机在门外等着。南来客真正跟明明父亲打招呼只有两次。一次是到明明家玩。明明父亲正在写东西,厚厚的窗帘掩住窗外的阳光。另一次是南来客随父亲陪日本外宾到从化温泉疗养院,在餐厅遇上明明父亲,大人互相打了招呼后,南来客特意上前问声好,并自报是明明的同学。

同学间这种革命友谊一直保持到文革期间。明明的父亲作为社长,文革首当其冲,分社院内及食堂大字报铺天盖地,揭发批判明明父亲。明明住分社大院,大字报犹如贴在家门口,每日进出迎面而来的都是父亲的“劣迹斑斑”(昨xydzz发帖说南来客在文学城“劣迹斑斑”,顿时想到这个成语),情何以堪。那时不常见到明明,见到时,明明沉默寡言,往日的爽朗笑容都不见了。

复课闹革命,大家都分到一中念初三。不久,明明转学了,从此不见踪影,一别数十年。几年前春节期间,南来客小学同学聚会,佳人给明明打电话拜年,说,“南来客也在,要不要说几句?”

南来客接过手机,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热情爽朗....

明明,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那段高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岁月?

问候杜伯伯。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