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那些歌之 Oceans Apart

 

很喜欢这首歌直白、很不淡定的少年激情。

很多年很多年前的很多个晚上,溢满青春荷尔蒙的我总要痛苦甜蜜地倾听着这首曲子,在充实的酸甜苦辣的忧伤中满足地睡去。

我叫他师兄,其实他是学建筑工程的,和我根本不同专业。作为大学里的”菜鸟“,自然是无比好奇和亢奋。在各种社团、协会招聘广告漫天飞舞间,跟着建筑工程系高俺一年级的表姐加入了一个棋牌协会。他就是棋牌协会的会长,表姐的师兄。我也跟着胡乱叫一通。

唉,大概是看革命言情小说太多了, 对于那些个穿着军裤子,白衬衣,挎着个军挎包、留着小平头的男生总有一股挥不去的情节。那天在建筑系那黯淡的筒子楼的学生会办公室,师兄就是这么一副“理想”打扮。用表姐的话说:土得掉渣,但很有款。他就象原版,其他人这么穿就成了“山寨”。

私下里长舌间也知道不少关于这位风云师兄的“传奇”:部队专业,26岁才考入大学,现年已差不多30了。30?!对于十七八九的女孩,那是个多么遥远而“大叔”的级别。

他有一个已相处近十年的女朋友,腿是瘸的,还没有工作的那种。据说有特批可以结婚的” 。“据说外语系的那个N大毕业的辅导员就追求过他呢,还被拒绝了”

师生恋呀,还是女追男的那种,够劲爆!

俺小脑袋开始自动恶补:一个年年拿头等奖学金、效果图被作为样板陈列、课余时间挣的钱比法律系的教授还多的英俊潇洒的男生............抑或是男人,拒绝了无数美女的追求,甚至对被全校青年男教师视为梦中情人的外语系“女神”的表白说“不”,只为了一个瘸腿的、失业的、相貌平凡(没见过,脑子恶补的结果)的女孩。世界上还有这么完美的、忠贞的爱情吗?这可不是小说,是活生生的现实啊。一种比感动多了柔情的倾慕在慢慢滋生。

开始喜欢追逐着他的身影,为了可能的偶遇穿越整个校园到他所在的区的食堂打饭。自习课时一间一间教室地寻找,然后偷偷地溜进最角落的位置,只为可以不时看见那仰慕的背影。

默默地爱着一个人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因为不可能,更是有了凄美的强烈,一种酸疼的脹脹的甜蜜的感觉总是溢满心房。每晚入睡听着walkman播放那正热得发紫的歌: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And I slowly go insane


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


I took for granted, all the times
 That I thought would last somehow
 I hear the laughter and taste the tears 
But I can't get near you now

Oh, can't you see it baby? 
You've got me goin' crazy

...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在朦胧中想着,最后一段应该是由他唱给瘸腿女朋友更加感人。又想如果他“ocean apart” 的话就更完美了。可是从宿舍地理位置上来说,我们之间只隔了一片树林,一个小小的湖,几间商店而已啦。

有目的地整天和建筑系的表姐混一起,参加她们系的活动,终于成了他的“师妹”。可以一整天坐在他的宿舍里帮他在模型上粘贴阳台、栏杆,用他自制的电热切割器制造各种泡沫模型。那帮建筑系的师兄逗着说:“月弯儿很有天份啊,不如转入我们系吧。”

一时兴起,跟他学起了效果图制作。看起来很逼真的建筑效果图,画起来也很简单啊。各种建筑不外就是尺子在纸上根据设计画出不同的几何图形,然后用喷雾枪喷出蓝天白云,加上细节,不需要多少画画技能。哈哈,怪不得建筑系的人都能拿出这么唬人的效果图。看着逼真的蓝天白云,不由得心花怒放地抬起头,正碰上那双包含什么的深幽的专注的眼睛,张大嘴傻笑的我一下怔住了,感觉到脸烧得象海南六月的阳光,愣看着一丝红晕从他的耳朵开始蔓延。他什么也没说地忽地转过身继续他的设计。我悄悄地站起来,恍恍惚惚地走回宿舍。下楼时正碰上二师兄,他举着个袋子兴奋地大喊:“月弯儿,看,大海虾啊!今晚一起到”有空来坐坐“ 火锅。” 我一声不吭地下楼,他站在那直问:“怎么了?怎么了?” “海鲜过敏!” 扔下一句,我飞跑着离开。

是呀,我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心会如此慌乱,会如此不安?期间还会有丝丝罪恶感的甜蜜?

我这个人有个优点,想不明白、太困难或太困扰的事情,立马能打断,将头埋进沙子里也过得很是愉快。就这样漠视建筑系师兄们的呼唤,回归本系晃荡了一段时间。

这天百无聊赖地听着“walkman”,低着头往图书馆而去。一个身影堵在了面前。抬头,正撞入他那双一如既往的淡然的眼睛。

嗨!月弯儿,好就没见到你到我们那儿了,很忙啊?”

哦!” 有点傻傻地盯着他。

我女朋友来啦,今天晚上我们宿舍在‘有空来坐坐’聚餐,希望你也能来。”

哦!” 还是有点傻傻地。

他温柔地微笑着拍了拍我的头,“7点见”,优雅而去。

那天晚上见到了他“传说中”的女朋友,一个象他一样温润、清爽的女孩,只是走路微微地有点陂腿。笑谈间,眉眼闪烁着细碎的皱纹。席间,他体贴温柔地照顾着她,不时把她喜欢的菜夹到她的碗里。我忽然就这么地豁然开朗:嗨!真是自作多情啊,还以为师兄会爱上自己呢。同时,心里也莫名其妙地隐隐地作痛:其实也希望他爱上自己吧。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自己其实是个多么复杂的矛盾体:因为他的一如既往的坚贞不渝的品格爱上他,希望他也爱上自己。但如果他真地爱上了自己,却不再是那个坚贞不渝的他了。终于明白那天的彷徨感觉,内心深处很担心他会改变吧。青春编制的爱情是那样完美无暇。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遗憾或庆幸,人生毕竟不仅仅拥有青春。

在一次校友聚会上了解到,他们终究离了婚。他再婚,又有了情人。据说过得风流倜傥、风生水起。

 

 






海云 (2015-03-03 19:53:22)

不想知道他的现在,最后一段没有的话,对我来说更美!喜欢你这段青春期的故事,我们都年轻过!

好久不见,新春问候!

雨林 (2015-03-03 20:10:53)

从海云的评论中读到你也有抒情诗人温柔的一面。我倒是喜欢这个结尾,那么一点点黑色幽默般的残忍。

司马冰 (2015-03-04 03:26:39)

我也觉得没有最后的”现实”更童话。童话很理想,现实很残酷。

月弯儿 (2015-03-04 13:40:12)

问候海云,祝福羊年更辉煌。

从你的诗歌就知道你依然象当年那张酷似山口百惠的照片那样清纯哈。

其实俺一开始也不想要最后一段的,但愤不过:叫你装!嘿嘿嘿......

月弯儿 (2015-03-04 13:42:28)

问候雨林。真好啊,来与不来,你都在这。那个结尾就是啦,要那个粉碎成年人的童话。

月弯儿 (2015-03-04 13:44:30)

谢谢司马来访。其实成年人更需要童话啊。那我下一篇来个真实的生死相依的故事。

海云 (2015-03-04 19:33:15)

哈哈,清纯不再,不过,依旧美好!我这人比较理想主义,所以能与我年轻时恋过或被恋过的人,至今都保持友好的关系,因为我只记得他们曾经的美好,他们的现在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希望他们都记得我曾经的美好!

海云 (2015-03-04 19:34:03)

雨林,是理想主义,不折不扣地改变不了的海云理想主义。

雨林 (2015-03-04 22:24:18)

期待。

雨林 (2015-03-04 22:24:55)

我懂。

zhua08854 (2015-03-05 00:04:57)

说滴好!今天是3月4号,一定要颠三倒四滴任性一把. 象这种最终不能坚守爱情底线的朝三暮四,挑三捡四的虚伪男,就需要说三道四滴来批判. 或许当年宿舍里他那双包含什么的深幽的专注的眼睛,似乎在不三不四地暗示:妺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Sealed

春阳 (2015-03-05 04:05:32)

月儿弯弯回来了,是因为到了正月15月儿圆的原因吗?LaughingLaughing我感觉这个结尾更接近现实生活。

阿朵 (2015-03-05 07:01:16)

经历过的就是美。

回忆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月弯儿 (2015-03-10 11:59:59)

嘿嘿!也不是虚伪男啦。时间流逝,人是会改变的。主要是因为打碎了心中美好的封存。

月弯儿 (2015-03-10 12:13:18)

好羡慕春阳!总是那么生气勃勃,生活得丰富多彩。连微信都玩得青春飞扬啊。不时冒泡,以免你忘了俺了。

月弯儿 (2015-03-10 12:17:13)

阿朵,阿朵,好久不见,查看了一下,你干了不少大事情啊。佩服得紧。

Amoy (2015-03-11 04:59:46)

前些天在三八节的微信转贴里看到一则:生活久,才知道愿得一人心是个童话,白首不分离是个笑话。提醒姐妹们对待爱呀情呀,真的不能太多期待,低调点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