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故事说不完

    前几年看《徐志摩传》,感觉名人故事相当有意思。在与名人交往的人群中,就有很多名人,这样又联系到更多的名人,故事也就一个接着一个,说不完了。

 后来读《传记文学》,有一篇讲胡适和罗尔纲交往的文章,提及与徐志摩的友谊。罗当年写“师门辱教记”,胡适珍爱此书,改名为“师门五年记”,并自费少量出版,专门用来送人。几年前在成都文轩书店买到一本《师门五年记》,读后深受感动。

 19311月,胡适邀徐志摩到北大任教,住胡家楼上。时罗尔纲亦住胡家,两人相识。胡适对罗说:“徐先生工作忙,我建议他每天下午去北海公园散步休息,你陪他去”。以后每天下午5时,除非下雨,没有一天不去。到公园就是散步,徐很少说话,为何如此沉默。因为北海是徐志摩与陆小曼女士订婚和结婚的地方。

 在婚宴上,胡适是介绍人,自然要说好话。梁启超是证婚人,致词时却将新郎新娘训斥了一通。第二年徐乘飞机失事,年36岁。胡适闻讯后悲伤地给罗尔纲写信说:“你再来北平,少了一个朋友”。罗仅小5岁,但向尊徐为长辈,对此噩耗,无限感慨地说:“徐志摩对人的爱,永远照耀在我的心头” (据“传记文学”2011年第10期)。

 胡适《追悼志摩》一文的开篇,引用了徐志摩《再别康桥》的最后四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使人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沉痛心情,正是“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结尾处说:“我们有了他做朋友,也可以安慰自己说不曾白来了一世”,倾述了与徐志摩的深厚情谊。

  徐志摩慧眼识才,推荐沈从文到中国公学任教。早期的一些作品也因志摩的赏识而得以发表。沈从文赞誉徐志摩对人的“赤子之心”。张兆和是他的学生,沈不断地给张写信达4年之久,终于赢得芳心,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这里还应提到谦谦君子的胡适先生的成人之美。

 沈从文的《边城》被誉为20世纪经典小说之一。上世纪20年代,在川湘边境的茶峒小镇发生的故事,秀丽的山乡、淳朴的民风,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青绿山水画,值得细细品味:做船工的爷爷和外孙女翠翠相依为命,爷爷年纪大了,想给15岁的翠翠找一个好婆家,托付给放心的人……。人性美的讴歌、细腻的感情笔触、隐隐的忧伤,使人叹息。1984年北影厂根据这篇小说改编成电影,可以加深对小说的理解。

 林徽音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似乎有所指。不论是为徐志摩而作,还是写给儿子粱从诫的,文字和意境都相当优美。林逝世后,金岳霖等友人题“一身诗意千寻瀑  万古人间四月天” 的挽联 ,表达对她的敬慕。

 前些年的电视剧《人间四月天》,邀请大牌明星加盟,艺术地演绎了徐志摩与林徽因、张幼仪以及陆小曼的感情纠葛,使人对这首诗产生联想。

 而“徽音的出现,也导致了志摩与原配夫人张幼仪的离婚。……他是拼尽一生在寻求他心灵中理想的爱人。而这理想的爱人,曾是林徽音、凌叔华、陆小曼、甚至冰心、赛珍珠等人。”(据《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前言 7-8页)

 张幼仪不因离婚而自弃,她坚强自立,抚养孩子、照顾徐志摩的父母,经营事业取得成功。出资请梁实秋等人编纂了台湾版《徐志摩全集》,晚年出版口述回忆录《小脚与西服》(张邦梅著)。里面说道:“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说不定我最爱他”,值得尊敬。

     梁实秋在《谈徐志摩》一文中,说过一些关于《徐志摩全集》难产的原因,他说:“听说,志摩有一堆文字在林徽音手里,又有一大堆在另外一位手里,两方面都拒不肯交出,因此《全集》的事延搁下来。我不知道这传说是否正确。总之,志摩全集没有印出来,凡是他的朋友都有一份责任”。

   “在诸多人中,林徽音该是心思最复杂的一个人了。徐志摩去世后,她保持着沉默,甘愿让那无边的黑暗与痛苦,包围并啃龈着一颗多情的心。丈夫梁思成为徐志摩料理后事时,捡回一块坠毁的飞机的残骸木块。她把它挂在自己的卧室里,以志永久的纪念。直到1955年她去世时,这块木块才被拿出去。”(据《徐志摩传》331页宋益乔著)

    “林徽音的儿女们……一向认为数十年前那段林、徐恋情是极不体面的,接着就趁机毁掉家存的一切旧日文字。因此这些有关恋史的信函、日记,可能永远消失了。” (据《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附录一 蔡登山辑注 31-33页)

 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说过一家“三代人都是失败者”。在不可能有自己选择的环境中,三代人坚持自己的追求,不应当是失败者。今日的改革开放,说明旧体制的失败。梁从诫的专业是历史,文革中被诬为“梁三子(保皇派的孙子,反动学术权威的儿子、修正主义的苗子),下放劳动多年,后从事过翻译、编辑等工作,晚年关注环境问题,倡导组织“自然之友”,为环境保护奔走呼号,成为真正的环境保护践行者。

 林徽因和冰心两家在美留学时曾有过接触,但是并未成为朋友。冰心的《我们太太的客厅》相当有意思,读后一定会引起许多有趣的话题。“太太客厅”的佳宾多時頗有名气的人物胡適徐志摩、沈從文、金岳霖、李济、费正清等,以及眷属们。

 冰心一生为孩子写作,得到人们尊重。 她20年代在卫斯理学院留学,当时梁实秋在哈佛就读,二人曾有过交往。著名的卫斯理学院是宋美龄和希拉里的母校,我们多次前往,置身于湖畔芳草和绿荫丛中,感叹校园的宁静之美,我称之为“梦幻般的校园”。

 民国女作家中,不应忘记张爱玲。她在给苏青《歧路佳人》写的序中说:“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心甘情愿的。”

 著名导演李安根据张爱玲小说《色戒》拍摄的同名电影,尺度之大,引起争论,海内观众看到的是“洁本”。而她的《倾城之恋》、《金锁记》等小说,年代已经离我们很久远,但文笔颇为优美。张在哈佛做过访问学者,翻译过《海上花列传》,其婚姻并不完满,晚景甚为凄凉。

 张爱玲的外曾祖是李鸿章,去年正逢甲午战争120周年,两个甲子矣!在回首满清战败的历史根源时,制度落后是一大原因。对李的评价似乎比以前趋于公允。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字幼樵),进士出生,晚清名臣,福建马尾与法军战败被贬。李鸿章惜才,以女鞠耦妻之。鞠藕诗评马尾之败:论才宰相笼中物,杀贼书生纸上兵。见曾朴小说《孽海花》(十四回)中的庄仑樵,网上可以找到电子版

 对名人的定义,可能有不同看法。顾名思义,名人就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只有大小、地区之别,无须善恶、褒贬之分。名人故事,或扼腕叹息,或精彩纷呈。有的可能千古流芳,有的也许万代骂名。是伊甸园里的一株小草,为浩渺苍穹中的一颗流星,历史长河中的过眼烟云。是非成败都具有启迪和借鉴意义,因而受到人们的追捧或热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