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公子》五十五

当曾万禹激情迸发,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女人,随着接吻的嘴唇的刺激,那份激情狂冲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里,他有一种几乎要爆炸的感觉,他的一只手不可控制地从女人的后背游走到前胸,他用那只手在扯她身上的白大褂,他无法忍受白大褂上竟然有那许多的纽扣,于是,他用力地一扯,白大褂上的大纽扣随着他的力道被扯了下来,其中一粒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不知何时跑进来的一只野猫,被这轻微的声音惊得“喵呜”一声,就这么一声猫叫,让本来已经神智昏昏的章琳林回到了现实中来。

“放开,你!放开我!”她吐出曾万禹搅动在她嘴里的舌头,开始挣扎,试图脱离他的怀抱,哪有那么容易!他的双手,一个前胸一个后背,把她夹得牢牢的,而且因为白大褂的纽扣被拉落,男人的手与她的胸脯只隔着薄薄的的确良衬衣,衬衣里面只是一个布质的白色的胸罩。她已经感觉的那只大手掌传来的热量,她知道自己有可能就在下一秒钟整个失去抵抗力,只要他触到她的胸部的肌肤,那是女人最敏感的地带之一,她有可能就会瘫软在他的手掌心里,而此刻他的手正穿过她的衬衣长驱直入进来。

“啪”章琳林挥起一边没有被他搂住的手臂,使出她还能使出来的全部的力量,击在曾万禹的脸颊上!

几秒钟的沉寂,两个人眼瞪着眼,都喘着粗气。

不等曾万禹再开口或再有进一步的举动,章琳林风一般地卷了出去。

午夜之前,随着章琳林走进她宿舍的还有一名卫生院的勤杂工,两个人搬了一块木板和两张凳子,在一角搭了一张临时的床铺。勤杂工走了之后,章琳林拉灭了电灯,在木板上躺下来,却一直睡不着,每翻一下身,身下的木板就会“唧唧”的发出响声,终于,睡在章琳林床上的胡凤妮开腔了:“睡不着吧?我也常这样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时候,最难受的了!”章琳林没接话头,但是停止了翻身。

“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对你是上心的。”胡凤妮虽然没说这个“他”是谁,可两个女人都心知肚明。章琳林打破沉默:“明天早晨有班早车,六点钟到,早点睡吧!”胡凤妮知道章琳林并不打算跟自己谈心。

那天的章琳林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睡梦里,她一会儿梦见丈夫赵自强,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叫:“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会儿又梦见曾万禹,带着她奔跑,似乎在逃离后面追她俩的一队人。他们跑到了一条寂静的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身体,她觉得冷,身子开始瑟瑟地发抖,曾万禹过来一把把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我要捂热你!”他紧紧地抱着她,开始亲吻她,她在他的怀里迎合着他,并喃喃自语:“哦,万禹,不要,万禹、万禹......

“章医生!章医生!”有声音把在睡梦中的章琳林唤醒,她睁开眼睛看见正俯身看着自己的胡凤妮,惊得一骨碌爬了起来。“你在做恶梦吧!一会儿叫一会哭的!”胡凤妮一边穿好衣服一边说:“我一会儿就走了,去赶第一班市郊车。”

天蒙蒙亮,田野里的蛙鸣还未完全停歇,胡凤妮一个人走出了卫生院。

章琳林这才想起曾万禹,急忙跑到手术室去,原以为他会在那里过夜,却没想到那里空无一人,不过,地被拖得干干净净的,所有的东西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章琳林里里外外察看了一遍,似乎想寻找曾万禹留下的蛛丝马迹,可是,什么都没有,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章琳林甚至开始怀疑曾万禹到底来没来过?是不是都是自己梦中的痕迹?

就在她怀疑昨晚的事情是自己做梦的时候,清晨的日光渐渐亮了起来,她的目光触到手术台中央一粒白色的大塑料钮扣,那是她白大褂上落下来的,或者说得准确点儿,是被曾万禹拉下来的,她走过去,把纽扣握在掌心里,紧紧地,眼里却泛出了泪光。

而此刻的曾万禹刚走进家门,他一夜跋涉,硬是从城郊走回城里,一夜的冷风吹得他的人从里到外麻木得像根木桩子,他身上的汗湿了干干了湿,已不知道这样轮回了多少次了。他却在这轮回中不停地回味着她陷在他怀里时散发出来的女人的气味,她的柔软的嘴唇和有着淡淡甜味的唾液,她身体的温热和在他的掌心下那微微的颤抖......总是回想到她甩他耳光前一秒钟,就强迫自己停住,猛走一阵,再慢下来,从头回想起......

清晨五点钟不到,他终于走到城墙边,一辆城里的公车正停在不远的车站,他快步跑过去上了车,坐下来,车上只有他和另两个乘客,时间还太早,上班的人还没起床呢!

车子在城市街道上驶过,扫马路的清洁工人挥着竹丝做的大扫帚“刷刷”的扫着人行道,曾万禹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摊开掌心,里面竟然是一粒白色的大钮扣,那是她白大褂上的钮扣,被他拉落下来的,他从地上捡起来,留了一粒在手术台上,他相信她一定能看到的!还有一粒,他捏在掌心里,就那么一直攥着,就像攥着一个珍宝一样。

曾万禹走进家门,妻子柳春叶正在刷牙,一边刷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又加夜班了?你也不说一声,我们给你留着饭呢,在碗橱里!”

曾万禹懒得说话,径直走进卧室,和衣脸朝下就趴在了床上。

柳春叶过来继续问:“今天在家休息吗?看丈夫没有声响,走过去帮他把鞋子脱了下来,又拖过一个薄毯给他盖在身上,自言自语道:“累成这样啊!”

一个钟头之后,柳春叶把两个孩子都弄了起来,大儿子自己坐在桌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泡饭,曾妈妈也已起身,自己吃一口喂小孙女儿吃了一口,祖孙俩其乐融融的。

柳春叶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婆婆说:“妈,我上班去了,万禹昨晚加了一夜的班,一早刚回来,估计今天要在家休息了。”曾妈妈拿着孙女儿的小手挥了挥,说:“跟妈妈说再见!”又对媳妇说:“你去吧,我一会儿送完他们两个(孩子)再去上班。”

就在曾妈妈一手牵一个孩子准备出门的时候,曾万禹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用冷水冲了冲脸和头。曾妈妈看见就问:“怎么不睡了?你眼睛里都是血丝,加一夜班也没休息啊?”曾万禹抱起女儿,对母亲说:“我跟你一起送他们去学校和托儿所,我还要上班去!”

一家祖孙三代就这样踏着早晨的阳光,走出了家门,从小巷深处出来,很快就融进了清晨的自行车铃声和小贩的叫卖声的城市特有的交响乐声中。

 

待续






暗香 (2014-06-05 16:19:52)

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是你的铁粉

天地一弘 (2014-06-05 16:28:12)

爱在现实的一角,无奈哭泣。

海云 (2014-06-05 16:40:18)

哈哈哈,谢谢铁粉。

海云 (2014-06-05 16:40:56)

真是太多的无奈。

梅子 (2014-06-05 21:25:59)

有时真搞不明白,到底哪一半是天使,哪一半是魔鬼。

海云 (2014-06-05 22:44:02)

天使和魔鬼并存,所以才会一直交战。

牧童歌谣 (2014-06-06 02:51:13)

这儿还一个铁粉呢。海云我可是一集不落跟读啊。非常感叹你写作的功底,让每一个人物栩栩如生,而且让每一个人物都成了牵动读者心的“老朋友”。 你说编剧就是不能让主角有好日子过,这话太对了。 这曾公子,我是开始喜欢,后来有点鄙视,现在也理解他,重新喜欢他了。 只是他周围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会因为他好过的啊。 

牧童歌谣 (2014-06-06 02:54:21)

我最近看了一些韩剧,感慨他们的艺术功底。 听说韩剧是边拍边放,一边播出,一边民意测验,看看大众心里希望的故事发展和结局是什么样的,剧本随拍随改,有时迎合大众,有时偏偏逆潮流而行,让人扼腕,掌握得当的话,会更是令人难忘。 我想起你的小说,是否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海云 (2014-06-06 11:36:47)

谢谢牧童美妹。人性是复杂的,在一个人身上,你能看到你喜欢的东西,也一定能看到你不喜欢的东西,所谓的有血有肉,所谓的魔鬼与天使共存,那才是人,高大全似的人物就不是人像神了,你说是不是?

海云 (2014-06-06 11:45:03)

对我来说,写小说尤其是长篇,下笔前,心里其实有故事的大致走向,或者说有个大纲,但是大纲只是骨架,真正去写的时候,才是添砖加瓦的时候,所有的细节都是写的时候即兴所致,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一个真正的作者的功底都体现在这些细节里。可以说,即使我把大纲给了别人,他或她写出来的与我写出来的可能也是不同的故事。 与读者互动的结果是那些细节会有变动,大纲也就说大致的故事走向变化不大,但是我会添加枝节或者砍掉有些太过大众化想像的小框框。

蝉衣草 (2014-06-08 18:48:25)

两个在激情中的人儿,静待下文。。

海云 (2014-06-08 19:59:03)

每周二周四贴新篇。谢谢跟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