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梦归何处》 (9)

在飞回子宇家乡的航班上,子宇、雅西和李姐三个人又一次相聚在一起,三人当中,子宇无疑是最兴奋的,他跟雅西继续讨论着他们将要横空出世的节目,李姐在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偶尔也加上一两句自己的意见,三个人一路上也算是其乐融融。

把雅西他们送进早就租好的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子,子宇才挥别她俩转身回自己的家,临别前,子宇跟雅西约好他来接她一起去公司的时间。

 雅西他们住的院子离市中心并不远,难得的是闹中取静。穿过一条弯弯曲曲、铺满青砖的小径,在路的尽头可以看到一栋黑顶白墙的楼房,楼房外,静静地挺立着一盏高高的欧式路灯,而那根灯杆以及灯罩均为古铜色的不知名材料所制,看到它的人,多半会发出思古之幽情。打开院门,有一个小小的院落,一把古木制的阳伞业已撑开,下面罩着两把木椅,分放在小圆桌的两旁,墙角四周错落有致地放着一些植物盆栽,多半正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儿,给这安静的住处增添了无限生机。拉开房门,就到了客厅,布置得简洁、随意。雅西和李姐把行李随手扔在客厅,就四处参观起来,很快地,她们就分配好房间,整理好随身物品,然后,打开子宇为他们准备好的地图,研究起该城市的地理位置。总的来说,她们对现在的一切还算满意。第二天,是她们自由活动的日子,前一天的晚上,她们就细心安排好了行程,打算好好地熟悉一下这个陌生的城市了。虽然大家心照不宣,明白雅西这一次并不是正式的走马上任,但是不管怎么说,给别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总是很重要的,因此,在李姐的不懈游说下,雅西也会利用这一天的时间为自己添置了一些白领阶层上班的必备行头,为自己的准职业生涯做准备。

第三天,当雅西全副武装地站在子宇面前时,子宇内心有点小感动,原来雅西还是很在意她在公司的第一次亮相的,那她对于将来留在这里应该是有诚意的吧。

到了公司,子宇按照部门挨个为雅西作了介绍,最后他们才来到了节目组,看他们可以帮上什么忙。“我还是先熟悉一下你们挑选的歌曲吧。”雅西转来转去,生怕自己不但帮不上什么反而尽给别人添乱。

“是啊,”子宇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他跟负责人拿到歌单并录好的所有歌曲后,转身递给雅西,“你拿去慢慢听,熟悉后可以帮着我们从这么一大堆的选送碟片中挑选合适的、优秀的,让他们来参加录播节目。”

雅西拿好那一袋碟片,回到子宇预留给她的办公室,听歌去了。其实雅西确实是有一副好歌喉,只是打小就被妈妈持续不断地往台上送,感觉有点麻木了,变得有点像唱歌机器,精确但是没什么感情。这次难得有时间好好实习,她赶紧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聆听起来,并且乖乖地对每首歌逐一分析、哼唱起来。刚好节目选定的四大导师也已来到这里,于是雅西逮着空隙,就发挥她在学校学习的那股韧劲,迫不及待地拜师学艺。

他们这期所选的导师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游说来的,特别是李杰,一直以来,他是从来不参加任何意义上的所谓的选秀节目的,他总觉得那是在做秀,有点弄虚作假的意思。他在当今的音乐界可以算是泰斗级别的大腕,原本对于这类选秀节目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在子宇团队的不懈游说下,他终于接受了作为该节目镇台导师的责职。至于接受的原因嘛,大家猜啊,估计这是一档尊重知识版权的节目,是正儿八经地跟人家原著购买的版权,跟那些东拼西凑的大杂烩自然是有天壤之别,另外,又是单纯地通过声音找学生,这对于在高校做了几十年的李老师来说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他对现有的音乐圈子并不是很满意,也希望能够借助这个舞台,把自己的音乐理念扩大出去,能影响多少人就影响多少人。其实对于他来说,音乐才是最重要的,他愿意为此竭尽全力。

 唯一的女导师王欣性格非常爽直,是个值得尊重的歌坛大姐大。但是她对自己第一次上节目做导师什么的没多大把握,因此她一直是以李杰马首是瞻,她一上来态度也很明确,只要李杰同意,她肯定没问题,万一李杰不上这档节目呢,那对不起,她也不会上。而另一位导师则是一直以来凭借其一把别具风格的沙哑歌喉而在摇滚歌坛独树一帜的柳青,他是靠自身努力,经过多年奋斗,历经坎坷方获成功的歌手的代表。还有一个身兼部分主持人工作的重要的导师,张毓,一位可以自己作曲、编曲、演奏、演唱、甚至制作的全能歌手。由于他创作曲风广泛、精通多样乐器、而且舞台魅力十足,故有“全能音乐才子”的美誉。

 雅西一下子遇到这么多歌坛巨星,颇有目不暇接的快乐,通过几次三番的接触,她的第一目标锁定了李杰,这是一个真正沉迷于学问中的学者,他能看出雅西是单纯地一心想学到知识的好学生,而不是那种想借助他的影响力来搏版面或是得到某种利益的人,而雅西却从李杰的身上得到了从没享受过的父爱的感觉。

 随着节目的录制,雅西也成了现场最积极的一个观众,除了好奇大家在录音带中的表现与现场有什么不同外,导师们的现场抢人大战更是让她欲罢不能。然而盲选的学员已经过了大半,柳青竟然还没收到半个学员,这可怎么办哪?雅西见到子宇时,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子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么,等到高处人都挤满了,不是还得往低处挪?嘘,他可不是说柳青老师是低处哦,那是一些学员的感觉,真的不是他的,况且还有导演组的那些人呢,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会想出相应的对策来扭转这样的局面的。然而雅西还是放心不下,担心一直这样下去出来的节目不够好看。子宇看着唉声叹气地雅西,终于眼睛一亮,哎,既然你这么同情他,不如你先去就他一下,顺便找点小伙伴来,增加点柳青的人气?

“好吧。那要不要我俩先上去录一把,给他先招两人顶一下?”雅西有点蠢蠢欲动,但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她总想着把子宇也拖下水,觉得只有这样,将来才会有一定会被人救出来的心安。

“这可不行,”子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知道现在网络的力量有多可怕、强大?万一将来有一天,我被网友扒得皮都不剩,那最后还不得说是我老爸出钱捧刚毕业的我啊,我好好的一大好有为青年就变成一啃老族的软骨头了,这不行。”

“那我也不行,不就变成一个傍小开,想出头的不良女大学生了?”雅西转念一想,“而且柳青年纪不大,又是潇洒帅气,有型有款的,没准一会儿就有绯闻出现了,使不得啊使不得。”

“那可不一样,”子宇想了想,“导师跟学员传个绯闻什么的,不但可以增加节目的可看性,而且也可以增加你们的知名度,我觉得可以一试。”

“真的?”雅西皱眉。

“绯闻不需要真的。”子宇赶紧打预防针。

 “那得讲明了,我可不能坚持到最后,我还得上学呢。”雅西默算了一下节目组时间的安排,“最多进小组前四。”

“知道知道。”子宇心里乐开了花,“还想进小组前四呢,没准刚上去就被人刷下来了。而且啊,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人家都希望能走得越远越好,你倒好,生怕自己走远了,回不去自己现有的生活。”

两个人于是又把柳青的资料翻了个遍,并针对柳青的喜好选好了歌,狂练了二十四小时后刚好接上录影的时间。忙得没有时间陪伴雅西录影的子宇后来见到雅西,连忙捉住她问结果如何,看着期期艾艾的,乱打太极的雅西,子宇脑海里突然涌上了不好的念头,莫非柳青并不喜欢他们精心挑选的那首歌?他也并不欣赏雅西这种清纯雅致型的淡淡的表达方式?毕竟人家那是摇滚派的。一把抓过雅西的手,子宇企图安慰:“没被柳青选上,那有什么关系?那是他真的没品味。”

“不是啦,你不知道,他们四个都转过身来了,那时,那时我竟然不太想选他了,”雅西一脸遗憾,“我好想好想选择李杰啊,你知道这四个人里我最喜欢最喜欢他了。呜,为什么没事我要去同情柳老师啊,白白浪费了一个我可以成为李老师学生的机会!”

“那你到底选谁了么?”子宇打破砂锅问到底。

“按照计划行事呗,无聊……”雅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幸好他乱开支票,说只要我选择在他那组,我就可以随心所欲,想干吗干吗,耶,这个还不错。”

“你觉得有可能吗?”子宇泼冷水。

“管他可不可能,反正留着,看啥时候好用。”雅西一脸奸笑。

“呃,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大夏天的,子宇不由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