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话“杀医”事件

2013年即将过去,在本年度中哪件事最让国人上心,不是中国高层的反腐决心,也不是上海自贸区的成立,更不是房价的高涨不下,而恰恰是一个“杀”字。不管是美国人嘴上的“杀光中国人“的言语还是国内上演”杀医门“事件,都让国人感到震撼,都会掩耳盗铃般地自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尤其是后者。

 

我本不想过多的谈这样的话题,也没想为此写文,因为这是很大的论题,牵涉到很多方面,而且从目前来看,也根本得不到解决。但因为于文轩几个文友发生了讨论,以及文友对我提出的”医疗体系要自我反省“表示出质疑,终于有了这样的文字。

 

我曾提到当下人与人爱心的问题,西山文友认为这爱心是双向的,这个社会对医生也是欠缺爱心的,并举了实例,我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从总体上来说呢?

 

社会有许多行业,但对中国老百姓来说最关注的行业是什么?或者说最崇敬的行业是什么?不是公务员也不是银行家、企业家等等,而恰恰是医生和老师,这两个行业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医身体一个医大脑,都是医人的,都是社会所不可缺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社会如何变,或者日本人再次打进来,只要你是医生和老师,你就不愁生存。所以哪怕到今日,我老婆依然希望我儿子长大成人从事这些行业。在中国,做医生或老师,也许没有高官或企业家那么荣光,但在老百姓的生活圈子中,却很受人尊敬,也很容易得到他人的信任,在这当下如此欠缺信任的时代,这是很可贵的。可这恰恰最好的证明了,当下社会对于这两个行业的爱。

 

再说到当下医生的能力。西山文友以亲身见闻表述中国美两国不相上下,我也表示认同,我相信如北京的301、302等医院的能力决不会比外国差,但这些医院又有多少老百姓能享受的起?我想再举什么个例来证明也没多大意义,因为这最多也只能代表了我个人的见闻,那我就以公例来说事,那就是以当下中国教育能力的低下,我实不相信国内大多数医生的技术能力。教育这个母亲都病了,生下的孩子却是个人材,我承认也许会有,但那也是基本不可能的。

 

人人都需要钱,爱钱不丢人,不管从事什么行业,挣钱求富都是人之常情。而且当下的中国医院相比改革开放初期,已经好了很多。医生基本上不会再收红包了,医疗体系对这个查得很厉害,再收病人的红包,风险就会很大。而且他们也有了更稳定更安全的灰色收入,那就是收医药单位的钱。当医药代表攻下一家医院的领导后,另还会对医生开出月薪,而在这月薪之外,还有药品提成。以感冒药为例,可能有上百种,任何一家医院内都有几十种,用谁得药全凭医生来做决定。当然也会有特别二的医生,他会显得特别忠诚,那就是死开那些可以拿回扣的药,当然那样也做不久。大多数医生很聪明,他们改变不了社会的潜规则,他们也不想让自己身陷下去,因此他们会做得很巧妙,那就是不要把比例搞得太大太明显,略高而已。

 

但这同样对病人的负担会很重,因为最终还是病人来买单。一家药厂的药出厂价可能不到2元,但到了市场就成了二三十元或者更高,所以这是造成当下看病贵的最根本问题。但这是社会的问题,目前也根本没法解决,而且问题还不止这些。

 

在我小的时候,医生是收红包的,但看病不贵也不难。因为那时城镇化建设还没搞,一个县城有三家三甲医院,而且单位、企业还有医务室,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其家属,只要是感冒发热等小毛病都可以不用去医院就能得到解决。不过其缺点就是农民看病会很麻烦,他们大多数有病只能到赤脚医师那儿去看,或者采用一些人间的偏方、巫术。不过还别说,这些东西,有得是迷信,但有的还真管用。比如小孩子有个头痛脑热的问题,医院看不好,那就给他们“叫怕”,到第二天就好了,很让人不可思议。

 

而如今呢,政府消灭了四分之三的农村,城市大大的扩张了,其人口也越来越多,但医院的数量却没有增加,相反还减少了。企业改制后,很多单位的医务室都取消了,这就造成了看病难的问题,大量的病人挤上了医院,其排队的时间真得非常可怕,目前来说,这个问题依然没法得到解决,因为领导看病是不用排队的,他们有专属的高干病房,他们感受不到这些难处。而社区医院的建设不管从硬件上还是软实力上都还没做到让百姓信任,这也造成了医院挤死人,而社区医院随之而来空得打苍蝇,这就给医院的医务人员造成过度工作的现象。

 

当年的四野打完辽沈战役之后,要求休养三个月,但党中央强烈要求他们立即南下,发动平津战役,林彪多次上书表示这是很困难的事,因为战士过度疲劳,会有厌战情绪,会造成战斗力下降。

 

其实不管战争是这样,各行各业都是如此,人过度疲劳,就会有烦躁厌倦的情绪,其态度就很难做到端详。这也就造成了当下医护人员的态度生硬,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护士,好象每个病人都欠她们很多钱一样。

 

当然这些问题还不至于会造成杀医事件,最多动动手。至于杀医事件是如何而来的呢?记得一位心理学者说过大至这样的话,一个正常的人,其一生能承受委曲和痛苦,但决不会是无限承受的,其数量也就差不多108块砖头。如果说一个人他承受了108块砖头,而在这其中根本得不到解脱、释放的机会,那么他就会崩溃,其行为举动就会失常。

 

纵观所有的杀医者,他们是坏人吗?从他们的一生中去看,真说不上。那么悲剧又是如何而来的呢?那就是他们承受了108块砖头了,社会给他们的温暖及爱心太少太少了,他们开始怀疑一切、不信一切,在这个时候,他们就如火药桶一样,只要稍有点火星就会爆炸。而恰恰医院尤其是当下的医院往往又是最容易起到这个火星的作用。所以,我们看到每个杀医者他们一旦行动起来,是不求得到什么的,因为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晚了,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立志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留下一点声音,以控诉社会对他们的不良。

 

所以,我认为杀医事件是整个社会的责任,但医疗体系要反省。医护人员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的,是替人民消灾消难的,是让病患者重新得到幸福的职业。

 

事件出来以后,医护人员发出最多的声音大至是这样:其一,医生不是神医,不可能做到病到手除,误诊或重复诊治等行为很难避免。从人情上来说,这道理决不会错,是人就得有犯错的时候,医生也是人,也会犯错。但每个行业都会有每个行业的荣光与责任,刘翔得冠全国人民把什么荣耀都给了他,而一旦他失败,那就得面对无穷的指责。一支军队不管你平时是如何的遵纪守法,天天学雷锋做好事,可一旦你在战场上败了下来,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零。而做为医生你没能力看好病,或者由于你的因素,让病患者增重痛苦或造成死亡,那就得老老实实面对这些指责,承担起后果,这根本没有任何好解释的。

 

其二就是大家都能耳熟能详的话,杀医会导致无人再当医生,而没有医生,谁给你们看病。首先,我认为不管是国家、社会或人民都没有纵容杀医,也不纵容杀掉哪个行业,因为既与事无补,也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悲剧是每时每刻都会产生,在这个社会中,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人受到伤害甚至造成死亡。但从没有人或哪个行业以如此的声音来威胁整个社会。

 

如果说公安干警和军队本就从事死亡的职业,他们没有资格说的话,那么众多从事服务行业的人员呢?要知道来消费的可都是大爷。而且他们从根本上比医生更得不到社会对他们的尊重,因为病人从实质上还得有求于医生,可服务人员却没这样的优势,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受到的伤害会更大,但他们会说没有我们谁来服务你们的话吗?而且从实情上来说,只要社会需要这个行业,那么这个行业为社会作出的贡献就决不会少于其他的任何行业,不管他是总理、老师、医生、农民工,其为社会作出的贡献是一样的。

 

医生们这样强势地宣言只会给人造成更大的误区。因为医生们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的知识、地位都给了他们有更多的话语权,他们也有更多的方式和场合去说他们想要说的话,但人民有吗?病患者有吗?哪怕他们说了,他们的声音就如空气一样,既无人转载也无人理会。本社会对这种不公平、不公正的话语权现象已经接受,何必还要用这种声音去点醒他们呢?去剥夺弱势群体最后的面子。

 

美国人说杀光中国人,这样的话语让海外华人尤其是在美华人很受伤害,但是中国国内却没什么动静。因为对于很多生活在国内的人来说,他们本就是弱势群体。什么叫弱势群体,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本就是生活在刀俎上的,他们的命运就是给人杀的。难道说我只能留给中国人来杀,美国人不能杀我们,这样的爱国主义也太二了吧。所以对很多的中国弱势群体来说,他们甘愿做顺民,承受被杀的使命,他们只想在他们的人生中有一点点面子,而美国人的话并不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震怒,相反还有一点幸灾乐祸之感,原来党国大佬、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其命运和我们是一样的。

 

所以我认为面对这样的声音搞群众示威相当于闹剧。如果说美国人说要杀光德国人呢?那德国的老太婆总理会马上让奥巴马给她一个说法,否则她会天天跟着他;如果说美国人要杀光犹太人,那么不管这句话是谁说的,这个人都很难在西方立足生存下去,因为犹太人掌控了政治和经济。

 

所以别怨他人要杀你,那是你不够强,不够优秀,而这样的杀与杀医中的杀却又有根本性的区别。前者是强者的对话,而后者是顺民的反抗。杀医不仅仅是杀害医生,而更是弱势群体对社会的反抗和报复。如果说我们还是听不进去这样的声音,那么其后果将不仅限于杀医,而会有更将恐怖和可怕地悲剧发生。

 

杀医事件出来后,中国专家又开始发言了,但如果说相信专家的药方无疑就是相信母猪会上树,所谓地高薪养医和医药分离要本就是假大空。

 

高薪养医中的高就不现实,何为高,何者又为高?对一个人来说,这样的收入就很高了,可对另一个人来说可能会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何况从现实的角度来说,当下的医生其收入就已经非常之高,一个县级三甲医院的医生收入完全相当于省地级的待遇,这还不算灰色收入,这样的薪水对那位扶起小悦悦扶起全中国的陈阿姨来说不是高薪而是天薪了。所以如果说还要高薪养医只会让社会问题更加突出,而且解决不了任何事。反过来我也许更认同这样的说法,那就是高薪养民,给人民以高薪高收入,让他们有足够的经济基础承担人生的苦痛,这样社会矛盾将会立即下降70%,但这也是假大空,因为国家没这个能力。所以那些一味说中国的经济实力十分强大的专家不是五毛党就是误国者,这会让许多老百姓产生误会,既然国家这么有钱,那又何必跟我们小老百姓过不去呢?所以弱势群体对中国借给美国人那么多的钱有句说法,那就是:“宁给外‘敌’,不予家‘贼’”,其实真正的实情是中国的经济很薄弱,而且很成问题,之所以要借给美国这么多的钱,因为我们薄弱到需要依赖美国,需要和美国捆绑在一起,所以上半年,二会一结束的当晚,习总不顾面子就飞美国去了。

 

而医药分离也不现实。所谓地医药分离那就是控制医院为获取高回扣的办法,但这样做不管其实行起来有多难,而且就真能解决问题了吗?既得利益者会很轻松地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些管制,或者进行更庞大的利益捆绑,到最后只会发现问题解决不了,而吃人民血肉的人则更多了。

医院卖药如果说有问题,那就只能说明我们的监督力量出现了问题。从理论上来说,当下的中国其建设机制不是没有而是很成规模,控制价格地有物价局和工商税务部门等等,但为什么不作为呢?如果说医院为了获取高回扣而多开药,这本就是犯罪,而且还不是经济罪,而是刑事罪。是药三分毒,不管中国人喝了多少三聚氢胺和地沟油,我们就有了抵抗药品副作用的体能?这同样也是杀人,只不过是用软刀子的,为什么有关部门不处理呢?我不懂医,但据联合国世卫组织说,一个人其一年最多只能吊7瓶水,可我们的医院是如何做的呢?为什么要使用如此多的抗生素?

 

或者有医生会说这是体制或行业行为,和个人没多大关系,这我承认。但有一点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最后一个翻柏林墙逃往西德的人被东德士兵击毙,然后在几个月后,德国合并,那位士兵受到了审判。士兵不服说他只是在执行命令,但法官给出的理由是执行命令并没有错,但你可以打不中,明知是错的,还要盲从而造成伤害,就是有罪。

 

那么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或者说真正的药方在哪儿呢?

其一,就是从战略上加大监察力量,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人大代表职业制。我们有很多人大代表,但不管是反腐还是稳定社会上,都几乎看不到他们的影子,这不是他们不作为,而是现人大代表基本上都是兼职的,也就是说他们本身就是各个部门的领导,他们的主营是管好他们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哪有那个精力和时间来监察社会。只有社会有了专职的人大代表,才能更好的完成宪法负于的职责,监察社会的一切不合理现象。

其二,就是打破垄断,放开管制。让民间资本和外资在国内开设医院和学校,引进竞争机制,从而获得良性循环,既让国内医生更有动力掌握更多的技术,也能让病患者真正得到好处。

 

不过问题是以上这二点要做到非常之难,前者是政治改革后者则是经济改革,都是在党国领导下的的现有体制内搞大变革,其阻力会非常之大,所以不是专家学者真不懂,而是他们没法说。

 

所以,当下能解决或最快的治标方式那就是全民免费医疗。生病肯定是要看的,但有钱有钱的看法,贫穷也有贫穷的手段,决不是没钱缺钱就看不了病,让那些富贵阶层到富贵医院看病。这样做的优点就是能避免腐败和浪费,国家为了省钱,会用最有效最经济的方式给民众治病。当然,这同样也需要既得利益者能同意或党国大佬能痛下决心,做到真正以人为本,以民为本。

 

可是以上的手段,不管是治本还是治标,在短时间内都很难实行,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在当下矛盾日益加剧的社会,悲剧事件还会不断地出现,而医疗体系又处于一个显要位置,如何保护医护人员?国家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一切只能自保。别相信保安会保医生的命,哪怕增加再多的保安。保安是挣钱吃饭的,我相信大多数保安从战略上来说,他不会只为了这点小钱挺身而出而丢家弃子,从战术上而言,哪怕是专业人员,也很难做到能及时应对突发事件,不吓倒能反应过来,素质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我说医护人员要反省。反省什么?不是让你们承担一切的罪孽,而是要学会自我保护,而自我保护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千万不要脱离人民群众。一个人向权贵低头这不丢脸,但也要做到向民众低头,一个向权贵低头而又对民众仰头的人,所受的风险将会非常之大。

 

其次从技术上要对自己有更严格地要求,能看好的病治不好本就是犯罪。另外从医院地管理上也可以多想想办法,既党国没能力,那就得在现有圈子中多动脑子。比如看病难的问题,患者拥挤的问题,当下通讯手段如此发展,医院完全可以采用,让病患者在家中挂号,并得知哪一个时间你去上门看医,这样既避免了人人拥挤在医院的现象,同时患者也省了排队、等待、煎熬,也可以让从事烦重劳动的医护人员也轻松些,从而多给患者一些笑脸和爱心,用自己微薄的能力来减轻病患者身上的砖头,那么哪怕这个人有多么地自暴自弃,他也不会杀你了。因为,毕竟他始终还是一个人,只要你把他当人看,给他做人的面子。






木桐白云 (2013-11-12 07:15:50)

这其实是一个落后的怪圈,病根就是穷。

追梦 (2013-11-12 11:29:02)

中国的人口那么多,如果每个人都享受到国外的医院水准,那得增加多少床位,多盖多少医院啊。护理也跟国外不是一个概念,手术后主要靠家属,根据我片面的观察(我的工作就是跟医院打交道),中国普通人所能享受的医疗条件跟国外还有很大距离。但从医生技术来看,国内一流医院和有经验的医生和国外差别不大,比如说射频、搭桥,毕竟国内病例多,实践机会大。

中国有句老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并不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关心国家大事,而是说没有在那个位置,很难想象那个位置所面临的问题,操作难度等方方面面。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公司里的员工很难想象CEO整天都干什么,方针政策都是怎么定的。管一个公司都不那么简单,更何况管一个国家呢。无论做什么行业,都不能把自己看得高于别人,大家只是社会分工不同。把自己放下来天地更宽阔。

姜尼 (2013-11-12 16:32:35)

一个县城有三家三甲医院”这是真的吗?

司马冰 (2013-11-12 21:21:54)

写得好,道理讲得好。不过标题里的“三言两语”还是把我“误导”了,我还真以为三言两语呢。

何音 (2013-11-16 10:08:58)

中国穷了五千年,可见还有比穷更可怕的问题。问好,谢谢!

何音 (2013-11-16 10:12:07)

理论上来说,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很完美无缺,但实际是人人都很不堪,所以知识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反省,只有通过反省才会让自己的天地更广阔,而怨天尤人则也是无知识的表现。问好,谢谢!

何音 (2013-11-16 10:13:30)

人民医院,中医院,中心医院我们这儿的配制就是这样的,连名字都相同。问好,谢谢!

何音 (2013-11-16 10:14:54)

这是说不完的事,最多只能三言二语般地闲聊而已。问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