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 (2013-06-04)

在这个天气,不喜欢大太阳,亮得没有理由,也热得没有情义。我也不喜欢阴阴的天,铅一样沉,没有透气的地方。尤其是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亮的彩色,也没有湿润的空气,好象什么东西都沾不到我,梦里漂浮一样,失落感。

用暴力的引擎打破一点沉闷,可是轮胎下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门口的整条马路都重新铺了柏油,黑黑的,松松的,象开在车库里一般,没有力气,真的多此一举!红灯的档儿,放下了车顶,再发作起来,显得有一些脾气了,可是前面偏偏是辆警车,亦步亦趋地跟着,憋气。

好不容易它转向一条横马路,不见了,才轮到我爽快了一阵,爬上山路,却看得到一层烟,把本来秀美的景物都包裹了,还是接触不着似的。洛杉矶周边一直有零星的山林火情, 北面的天空透着红色的光,风不是凉的,带着声音,开始的时候似乎还听得见人声鼎沸,不久就无影无踪,绕着山谷不断追索着,只有引擎的喘气,无奈何似的。

前面有一辆车,车牌是“RAINMAN", 就是“雨人”,也是白色的车,感觉亲切,一直跟着它下山,到海滨大道的时候,路变成了双车道,就并行上去,超上去的时候看了车窗里面一眼:是一个戴眼镜的木纳的男人,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另一侧是拍打着岸的海水,吐着白浪退下去,不断退下去,裸露出黑黑的礁石,有个女子作娇美状,踮着脚在礁石上跨着小步,手里好象采了一只贝壳;可是那确实不是热水,为什么她要装作害怕踩下去的样子呢?我皱皱眉头:那是美人习惯的做作。

暑假的课只有一个月多那么一点,一个礼拜两次,算是一种调节,却是很大的一笔额外的收入,所以隔壁一位教艺术史的老师乐不可支,可惜他前两天遛狗的时候出了意外,一个不小心把两条胳膊都摔断了,即使这样,他也请了人帮忙陪着来上课......我到学校的时候,有时候会晚一点,怕学生们等,就把车停在20分钟临时的泊车位上,有一次就这样忘了,拿了一张罚单。就贴在汽车挡风玻璃上,干干净净的电脑打印条,第一次领教,就照着上面的指导在电脑上申述自己的理由,希望豁免,却不成功。再来学校的时候就去找院长助理杰瑞,让她去解决-她过去说过这类的问题要找她办,她非常非常客气,跟我说话的时候瞄着腰,她个子很高,用很轻的声音凑近我的面前说话,微笑着,眼睛紧紧看着我, 显得极度的重视,...... 今天到学校的时候,我就看见她紧张地去看摔断胳膊的老师需不需要帮助,带着一点哭腔地说话,眼睛是湿的。

我教的这个班不是艺术专业的,这是第一次。他们第一节课的时候还搞不清楚画室在哪里,就按照课表上注错的地址,坐在公共课的教室里等着。我在工作室左等右等不看到一个人,心里稀奇,才走下来找,看到一堆人在楼下,走进去问:你们上什么课?才发现都搞错了。这些学生都很礼貌,也大方、随和,随便说几句就能够逗笑了一片,所以上课本身是很愉快的事。可是我最近话少了,他们也发现了,课堂里就没有一点声音,...... 今天有个学生送我一张卡片,画了一个卡通的人物在太阳下面晒,写下了她的建议:教授,我们可不可以有个郊游,让心情明亮起来?我答应了,会安排几次出外写生和参观,可能把气氛搞得活跃一些,年轻人是可爱的,没有理由陪着老头子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呢?我就跟他们讲了,很久很久以前......






雨林 (2013-08-25 23:26:07)

你写这篇文章的那一天, 文轩里的大家也是不开心的。 那天,海云一早就发表了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