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埠新娘打洋官司(05)

 

过埠新娘打洋官司(05

 

 

 

         定睛一看,原来他手中扬着的正是我在纽约市中央公园闲逛时遗失的那条红纱巾。

 

        「呀,阿健哥 ,你真是好本事,哪来的?」我又惊讶又高兴

 

        「你说大概忘在中央公园那家餐馆 ,星期一, 我一下班就连忙赶进城内去取 ,运气不错,餐馆的人替我们收了起来 。拿到以后 ,我就兴冲冲地拿到妳医院来找妳,人家说你正在忙碌, 只得揣了它转回去, 今天再带来还给你。」他笑嘻嘻地说。

 

        真是,那么远,光路程就要花很久时间,我不由得不非常感动。

 

       「那你帮我系在头上吧!」我笑咪咪地把头伸过去,娇滴滴地说

 

       「既然是我老妈送给你的礼物,万一将来我们⋯⋯。」他眼镜片后面黑黑的眼睛,真是迷人极了,不由得不令人痴迷。

 

        「阿音妹, 妳···, 」他的眼睛找到了我的眼睛

 

       「阿健哥,刚才那辆救护车上漆着好大的 “九一一”三个字 ,我们这里常常有这样的车送了病人过来急诊的。」我红着脸岔开话题,一面频频向刚才救护车消失的方向回首 ,一面对表哥说

 

        “九一一”?那是市民紧急求救呼的免费紧急电话号码,这辆救护车也属于该组织,所以漆了 “九一一” 字样。」

 

        「车内用的医护人员,也是正式医师吗? 」我问。

 

        「他们虽然不是正式医师,可也都是受过正式训练的急救人员。」他很认真地回答。

 

        「所以也是专职人士?

 

        「不全是,很忙碌的时候,有时也用义工。」他答。

 

        「啊,那开车的肯定是义工了!」我笑着说。

 

        「就算是义工,可都是受过严格训练,只是不拿薪酬的义务市民而已。」健雄表哥回答道。

 

       「市民?全纽约市的老百姓都可以使用这个紧急求救的组织吗 ?」我再问。

 

       「凡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故,例如心脏病的、气喘病突发等等,都可以打这个号码求救。」他耐心地回答我的问题。

 

       「刚才挂着相机跟你说话那年青人是谁?他也属于 “九一一”吗 ?」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哦,他! 你说的是麦拔萃,他不属于 “九一一”组织,他是我事务所的人员。」

 

        「也是律师吗?太年青了些罢?

 

          「小麦的父母退休后搬到佛罗达去住,有时夏天偶尔回来与子女同住一下,其他的时间,小麦住在纽约上州恰扒瓜镇父母的大房子 坐火车到纽约市哥伦比亚大学上学,打算大学毕业后进法学院,目前在我的事务所兼个差,学点经验 ,赚几个小钱来买书籍丶文具等对象, 当然最希望他将来申请法院的入学许可时, 由我替他写介绍信时,能给大力吹嘘一番。」健雄哥笑着解释

 

       「要你这大律师写介绍信?」我笑着问道,一面用眼睛挑战似地斜睨着他。

 

       「小麦的父亲当然希望替儿子找一个有名的大律师写介绍信,可是儿子不肯要父亲替他找,偏要自己找,自己找当然只能找到像我这种开业不久名不经传的小律师,而且是华裔少数民族。」健雄哥自己也笑了起来。

 

       「对了,他怎么找个华裔的律师呢? 华人在此地可是个少数民族呢!」我好奇地问

 

       「因为他的母亲是从小跟父母由巴西到美国来的中国移民,小麦的长得像父亲,长相虽然是百分之一百的白种人,但实际上是半华裔 ,对中国人有深厚的感情。」健雄哥告诉我

 

       「咦?你对他知道的还不少嘛!

 

       「当初面试时,他自己告诉我的。」原来如此,我㸃㸃头。

 

       「你雇他来做些什么事呢?」我问。

 

       「看看 “九一一” 救护的病人中 ,有没有受害者需要律师提供什么话法律方面的服务,例如帮助他们打官司赢得一些医药费、精神补助费呀什么的 。」健雄哥仔细地回答我

 

       也就是说,这青年原来是健雄哥律师事务所雇来向外拉生意的小跑腿。

 

       「刚才不是才来了一辆就医的救护车吗?那麦拔萃怎么不去 直接着手向病人调查呢?反而朝医院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呢?」我不由得指着朝对街走去的小麦的背影向健雄哥表示

 

       「直接问病人?不可能啦! 刚才由救护车送来的病人,目前他的口鼻大概已经罩上了氧气罩 ,尚未完全苏醒吧。要问数据当然是得打电话到医院数据室,让他们由计算机中查询 ,还得看病人何时愿意受访,先确定了病人的意愿,得到医师批准之后,再去访问才算合法,麦拔萃朝对街走,是因为过了三条街的后面有一家中国餐馆,他可以借餐馆的电话... 唔,被妳这么一提醒, 看来应该替麦拔萃添置一个移动电话才是。」健雄表哥如此回答。

 

       「阿健哥,既然附近有家中国餐馆,咱们去吃中国菜如何?」我受到启示,立刻建议道。

 

       「好,其实这一家中国餐馆就在帕克街后面,距妳目前的住处很近,比妳到医院还近很多呢!」健雄表哥说。

 

       「不知干净不干净?」我担心起来。

 

       「小阿音,这点你不用怕 ,凡是在纽约开业的餐馆,经常有市政府卫生局的检查人员来按时检查 ,卫生检查通不过 ,就要罚款并且吊销执照,所以凡是拥有合法营业执照的餐馆,就一定非得合乎卫生局的卫生规定的标准不可。」我们一面谈话,一面向餐馆的方向走去

 

       「宝岛中餐馆」果然距我们医院大概只不过三条街左右,我们表兄妹谈谈说说,不久就到了。

 

       「唔,看外表的装潢好像还过得去,希望他们做菜的水平也不要太差。」由馆外朝内张望了一下 ,健雄表哥满怀希望地说 。这餐馆靠街的一边是玻璃窗,玻璃还算干净,地毯并不很脏,里面桌子椅子半新不旧,到处点缀着人工制成的花草,把整个餐厅装饰得粉红黛紫,花团锦簇,品味虽然不高 ,到底一片热闹,不像有的中餐馆那么阴暗。

 

       「因为竞争的关系,在台北只要站得住脚的餐馆,做出来的菜一定非常象样,难道比台北大得多的纽约市不是这样吗?」我随口问道。

 

       「这里食品管理局只管卫生检查, 别的就没人管了。孔子说, “吾道一以贯之”,拿来应用在美国比较差劲的中餐馆特别恰当, “道” “味道” “道”,也就是说,是说只有一种 “酱油加味精” 的味道...。」他正分析得起劲。

 

       「阿健哥,阿健哥,快看那是谁?」我兴奋地扯了扯健雄表哥的衣袖,打断了他正在说的话。

 

        「哦,帕克街十号的房东张太太 !原来你也是宝岛中餐馆的老板娘!」健雄表哥也认出她来了 。那天,他陪我去付房租时, 就是今天站在收银台上的这位张太太收的房租、写的收据,我们两人都还记得。

 

        「非常欢迎两位光临,不过我既不是帕克街十号的房东太太,更不是宝岛中餐馆的老板娘。」张太太笑嘻嘻地回答道。

 

        「妳不是老板娘?」

 

        「是啊,老板娘另有其人,不但比我年轻得多,而且漂亮得多,我不过是这算账收钱的出纳收银员罢了,我们老板姓陈,老板娘是陈太太。」张太太非常和气。做生意,和气生财嘛。

 

        此时正好由外面又走进来两位洋人夫妇,张太太立刻亲切地迎了上去,改用英语招呼客人。

 

       一位轻轻巧巧身着宽松粉红色旗袍的年轻女孩由面迎了出来,手中拿两张餐纸,两副碗筷,轻声地招呼我们入座。

 

      「啊,妳,妳...!」我诧异地用手指着她,张开了口,半天合不拢来

 

      「原来妳在这家中餐馆打工,嘿,住家与工作地点很近,每天走路上班就可以了。」健雄表哥也觉得很意外,不过没有我表现得那么吃惊!

 

        你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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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

 

 

 






海伦 (2015-01-14 15:00:59)

先抢个沙发,问候新年,在细读国英姐的大作,很有意思的故事.

余國英 (2015-01-17 10:52:46)

非常非常謝謝閱讀,有人願讀,寫的人才有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