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Lance（九）大结局

太阳已经落山，我终于慌不择路，惊魂未定地摸回了家。庆幸的是，这一路上狼群都没再出现。看来我已经摆脱了亡命追踪，安全地逃生了。远远望去，那自家院子的木围栏已经隐约可见。门前那棵风吹不动、雪盖不尽的参天大树，凛然地在萧瑟的寒风中，挽着枝头的冰雪，期盼着我的归来。
“又能见到我的小凯文和我的Lance了！”我的心中无比地激动，脚下的步子也快多了。
院子的门和我走时一样，半虚掩着。我走时没锁，是留给可能还回来的Lance。

可是当我推开院门的时候，又一场触目崩心的场面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被惊呆了。
Lance坐在院中央，像座雕塑。就同我和大卫带它出去打猎时、等候猎物的姿势一样，岿然不动。它两眼杀气腾腾地盯着我，两道寒光咄咄劈人，让我不寒而栗。它浑身是血，嘴角上血肉模糊。满地的斑斑血迹，还有那被血水侵透的、小凯文的两只小鞋。。。
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我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生死煎熬与恐怖惊吓。但此情此景，它让我万念俱灰。我的精神世界已经彻底地毁灭，失常的神态难以自控。
我疯了似地一脚踹开了紧紧关着的大门，冲进了屋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凯文的名字，找遍了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也不见他的踪影。。。
是Lance杀了小凯文？它是在为大卫的死怨我？我不知道，我已经歇斯底里了。我只知道我的灵魂再次离开了躯体，无处可依。。。
我，痛心疾首，肝肠寸断。这种生死线上的折磨与挣扎，让我心力交瘁。我的心已经被抽空了。。。除了以死来解脱，我还有选择吗？。。。
我步履沉重、失魂落魄地蹒跚到了院中央。Lance，还是原地没动，它背对着我，保持着沉默。我知道，它是在等待着我对它的处决。。。好吧，那我们就一起上路吧。让这痛苦的一切都快点儿结束，烟消云散吧。。。
我将枪顶在了lance的头上。。。
泪水，从我的面颊悄然滑落。。。
我，扣动了扳机。。。
我双腿无力，浑身瘫软，跪在了地上。。。
我再次拔出了大卫送我的那把匕首，握紧刀柄，将刀尖儿顶上了胸膛。。。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小凯文的声音。。。
天哪，是他的声音。小凯文的叫声在我的身后传来。。。我猛地回过头。。。他正睡眼惺忪地、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望着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个箭步窜过去，将他浑身打量，仔细端详。我搂着他，疯了似地吻着他的额头。他只是傻乎乎地笑，竟然没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这小家伙儿不知是钻到了哪里，睡眼惺忪的，可手脚都热乎乎的。他快乐地、健康地站在我面前，好像院子里这血腥的一切，和他都不曾有过关系。
阵阵的狂喜涌上了我的心头。另我高兴的是，刚才顶到lance头上的那一枪只打在了院子的门上。因为就在我用枪顶着Lance头的时候，耳边再次出现了那只幼狼的哀嚎。那哀嚎让我想起了在风雪中、饥寒交迫、不顾生死、守护大卫一整夜的Lance；想起了Lance为大卫痛彻心扉的绝望眼神和那浑身流血的伤口。我杀不了Lance！我还是把枪从Lance的头上移开，发泄地打在了院门上。
院子的门吱嘎吱嘎地响着。当我再转回身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时候，我一切都明白了。
那门，被我一枪穿了个洞，随着风，悠悠荡荡地关了回来。可就在那扇门的后面，我看到了那只一路都在追踪我的母狼。她死了，死的很惨，倒在了血泊中。。。
我忙把小凯文推进屋，随手关上门。
看来是我身上燃料包的味道将这只母狼一路引来。Lance早有察觉。
此时我明白了，完全地明白了，明白了Lance为我做的一切。它的英勇与无畏，忠诚与忘我，让我觉得汗然。我的心在呼喊着它：“我的Lance，我的宝贝，我的英雄，我的战神！”
Lance还是一动不动，伫立在风雪之中。。。

它死了，Lance的手脚已经冰凉，再也没有呼吸了。。。
当我再次凝视它的时候，它的样子已变得非常地安详，不再是我刚刚进来时的那副模样了。看来它是坚守在这里、怒目着进来的方向，想用自己的威武来震慑有可能再出现的来犯之敌、另它们望而生畏，以保护小凯文，等待我的归来。。。
Lance终于耗尽了最后一口气，支撑在这风雪之中，到死都没有倒下。
直到我将它轻轻地搂在怀里，它才放松了那直挺挺的身体，安详地倒了下来。它望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依依不舍，它是在和我做永久的告别。。。
Lance，终于慢慢合上了双眼。。。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洒在了它的脸上。望着它那慢慢合起的双眼，我将它捧在怀里，哭着喊着。。。可Lance还是安详地合起了双眼，难舍难分地离开了我。
我紧紧地搂着它，将头埋在它胸前，哭得昏天黑地，泣不成声。。。
我终于将这一天里，所有压抑在心中的悲痛与孤独释放了出来。而此时的Lance，还在帮我承受着这一切。虽然它已经长眠在我的怀里，可它的英灵却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它仍在守护着我。
身即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全篇完笔，多谢阅读！）

作者：张帆

文中没有解释完和困惑的细节部分，请续读《我和lance》后记。